关殊完全不在乎晏知行的死活,他一瞬间往前走了好几步,然后猛然抱住沈杳,力气大得把他撞得往后跌退好几步。
他比沈杳高上许多,却躬着背抱着他。关殊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带着所有的悔恨,从他眼角落下来。
关殊用发着颤的声音问道:“沈杳,你是不是恨我?”
“怎么又哭了呢?”沈杳像是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不清关殊的脸,却因为太了解,他的手精准地擦掉了,“我不恨你。”
让关殊在这种情况下得知真相,是他精密谋算选出来的结果。他都已经报复完成,成功让关殊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永远为他牵动情绪。
他为什么还要恨关殊。
像是生怕沈杳跑,关殊把沈杳越搂越紧,他没有勇气再问一句,问沈杳爱不爱他。
“我只是希望你看到我和别的alpha走近的时候,你别激动也别生气,因为这是你自找的。”
“因为这都怪你啊,如果你当时冷静一点,听我一句解释的话,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礼厅的门再次从外面打开,在陈双惊呼声当中,医生飞快地往晏知行的方向扑过来,焦头烂额地先给他做着紧急救助。
关殊的视线却紧盯着敞开的门,在一堆保镖里,外面还站着一个长身如玉的alpha,他冷淡地抬着眸望向礼厅内混乱的情况,像是置身事外一样。
徐意白身上也穿着白色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朵淡雅的花,他的右手的伤不知道好得怎么样了,现在还缠着几层纱布。
比起晏知行,徐意白让关殊警觉一万倍。他对沈杳的占有欲从来就无法遏制,下意识地就把沈杳整个人都藏进怀里,不让他去和徐意白对视。
沈杳却伸手抵住他的肩,要把他推开一样:
“关殊,再和你说一件事情吧?你知道我是在哪里被晏知行强奸的吗?是在幽兰轩里,很耳熟对吗?我们第一次分手之后,你天天去那边买醉,不仅如此每次还会给我发很多信息,给我打很多电话。”
关殊整个人都木住,最后一滴泪停在他的睫毛上。
“后来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清楚。”沈杳屈指勾去他的泪珠,轻飘飘地抛下一记重弹,“那天我会被晏知行强奸,是因为我去找你了。”
“沈杳……”
关殊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所以一切阴差阳错,全都是自己造成的。他连抱住沈杳的力气都没有,被他轻而易举地推了开,他的手却还是无意识地摆着怀抱的姿势。
“关殊。”沈杳收敛起脸上的所有表情,安静地看着关殊道,“那一天是别人告诉我你在小巷抽烟,我才往那边走。在我被晏知行强暴的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我想要喊你的名字求救,却被他捂住了唇。”
“你路过了那个房间,甚至看到了那扇门在你面前关掉。可能是因为你喝得有点多,你觉得只是场幻觉自言自语了几句。”
所有记忆猛地一下涌上来,关殊的脑袋头痛欲绝,像是千千万根针刺过来,他猛地抬手抱住了脑袋,发出了声痛苦的吼叫。
紧闭的门,安静的走廊。
他的唇颤抖着,他确实看见了。他甚至闻到了沈杳的信息素,只是太淡了,又因为他喝醉过后经常出现这种幻觉,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那天也是错觉。
他本来是可以救沈杳的。
沈杳不再去看他,转身准备离开。关殊知道沈杳要去哪,却依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他看向沈杳的眼神像是只被丢弃的小狗。
“关殊。”沈杳看着走过来的晏家保镖,头也不回地道,“你还是先解决好自己的麻烦再来找我。”
关殊的眼眶干涩,他的手掌从沈杳的手上缓缓滑落,真的决定放沈杳从他身边离开。
手与手完全分离的时候,关殊却又抑制不住地往上一抓,紧紧地圈住了沈杳的一个手指。
在触碰的瞬间,他又像是醒悟般地松开手。
躺在地上的晏知行呼吸微弱,他却依旧执着地睁开眼,和关殊一起,紧紧地盯着沈杳。
看着他走向另一个完全陌生的alpha面前,他和关殊在这一刻充斥着同样的无力感。
沈杳与徐意白许久未见,他像是不记得上次分离时闹得多难看,主动抱住徐意白,靠在他身上,撒着娇道:
“徐意白,你也听到了。”
“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只有你最爱我。”
徐意白垂着眸,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只是一个月不见,他身上温润的气质却仿佛沉淀下来,变得清冷淡漠。
他知道沈杳是骗子,知道沈杳又在看心情哄骗他,知道他又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地在上当。
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充满依赖感地缠着他,徐意白紧绷着的表情也一点点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