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庆帝答应范建,给范闲三天审问时间。
范建高高兴兴往外面走。
皇宫很大,范建走出去需要点时间。
广信宫。
“长公主殿下,刚才范建...皇上答应给范闲三天时间审问程巨树...”
范建还没走出皇宫,李云睿这里已经收到消息了。
李云睿在皇宫也有不少耳目。
“什么?”李云睿变色微变,“让范闲审程巨树...”
李云睿突然笑了,“哼,这样更有趣了。
把消息告诉林珙。”
“是。”侍女去飞鸽传书。
片刻后。
林珙收到消息。
“范闲审程巨树?坏了!”林珙慌了,急忙飞鸽传书朱格,让朱格杀程巨树灭口。
...
鉴察院。
朱格正在忙。
陈萍萍不在。
很多事,都是朱格处理。他每天都很忙。
林珙的飞鸽传书,很快过来。
“嗯?皇上竟然给范闲三天审问时间?”朱格有些惊讶。
朱格倒不是害怕程巨树被审。
他是对范闲很惊讶。
“难道是司南伯...”朱格震惊之余,有所猜测。
他不认为范闲有这个本事。
朱格认为是范闲他爹范建,去求庆帝。
“最讨厌这种官宦子弟,什么都不懂,还瞎添乱!”朱格对范闲印象更坏了。
“还有这林珙,办事能力极差。
一个牛栏街刺杀,弄的一塌糊涂。
四顾剑的徒孙死了两个,程巨树还被活捉。
程巨树等人的藏身处,也没人去善后。
还暴露了弓弩,这可是军械啊!
范闲和滕梓荆只受了伤。
林珙真是愚蠢至极,还胆小如鼠!
听见范闲要审程巨树,估计胆子被吓破了吧。
哼,这些二代,都是废物!
也就言冰云还像点样。”朱格忍不住骂了几句。
迅速回复消息:“已知,勿虑。”
朱格并不担心范闲审程巨树。
...
范府。
范建从皇宫回来。
“皇上答应了,给你三天时间。”范建跟范闲说。
范建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泄露,并且对方还传给了朱格。
反派那边,消息传递非常快。
“太好了,替我谢谢皇上。”范闲立马赶往鉴察院。
...
鉴察院。
“皇上口谕...”侯公公过来传旨。
朱格、言若海等人接旨。
范闲也赶来了。
他们一起接旨。
朱格等人都跪下。范闲没跪。
范闲还是特立独行。
范闲不跪,不犯法吗?
“...给范闲三天时间审问程巨树...”侯公公宣旨。
朱格装作惊讶,心想:“皇上肯定被奸人蒙蔽了。
那司南伯不过是户部侍郎,竟然敢插手鉴察院,真是胆大妄为!”
言若海、王启年、滕梓荆等人都愣了,心想:“为什么?”他们事先不知道这个消息。
滕梓荆还是带伤来了鉴察院。
此刻,言若海、王启年他们都觉得不对劲,或者说,觉得庆帝对范闲不对劲。
之前,京都府公堂之上,范闲涉嫌欺君,是侯公公传旨解围。
现在,范闲要审问程巨树,竟然请到了圣旨。
这简直...不要太过分。
侯公公传完旨,没多说什么,只是跟范闲打个招呼,就走了。
朱格一脸阴沉。
言若海等人面面相觑。
“朱大人,程巨树呢?”范闲趾高气扬的问。
他感觉打了朱格的脸,“你朱格刚才不是下令,不把程巨树交给鉴察院的提司吗?
现在,我让你不得不交出来!”
“程巨树在地牢。”朱格没好气的说,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朱格现在很讨厌二代。
范闲有圣旨,朱格拦不住。
不过朱格也不担心范闲能审出什么。
程巨树是硬茬,想从程巨树嘴里问出什么,几乎不可能。
言若海看了看范闲,也没说什么,走了。
言若海也猜,是范建帮了范闲。
范闲、王启年、滕梓荆一起去地牢。
“范大人,您是怎么请到圣旨的?”王启年一脸好奇。
滕梓荆也好奇。
遇到范闲之前,滕梓荆没碰到过一次圣旨。
遇到范闲后,短短时间,两次...接旨。
“是我父亲进宫...”范闲说了范建进宫的事。
也算是实话。
“原来如此。”王启年和滕梓荆深以为然。
地牢。
程巨树没被严刑拷打,只是被铁链锁着。
看到范闲和滕梓荆,“吼...”程巨树又怒吼一声挣扎起来,似乎想上去打死范闲和滕梓荆。
“程巨树,是谁指使你...”范闲开始审问。
但程巨树根本不搭理范闲。
片刻后。
“大人,要不上刑。”王启年提醒。
“上刑吧。”范闲犹豫一下,同意了。
对付漂亮女犯人,范闲怜香惜玉,舍不得上刑。
但对付皮糙肉厚、面目可憎的程巨树,范闲绝不手软。
皮鞭,噼里啪啦的抽,抽了上百下。
但没什么用。
程巨树是横练八品。
皮肉之苦,他能忍。
“上烙铁!”王启年请示范闲后,大喝一声。
“滋啦...”程巨树胸口被烙上烙铁,白烟升起。
“啊...”程巨树发出惨叫。
“说,谁指使你...”范闲继续审问。
但还是没用,程巨树还是不说。
接下来,严刑拷打,一两个时辰,就没停。
程巨树不但没招,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是条硬汉!”滕梓荆忍不住赞叹。
范闲和王启年都点头,对程巨树的表现,有些佩服。
“大人,这样审怕是审不出什么。”王启年再次提醒。
“看来,得用点特殊手段。”范闲想了想。
片刻后。
蛇、各种毒虫,用上了。
是三处范闲的师兄弟赞助的。
三处是研究毒药的。
折磨人的毒药,简直不要太多。
“啊...吼...”程巨树不断惨叫。
他这个莽汉被毒虫折磨的心里发毛。
但还是坚持住了。
程巨树有必死之心。
程巨树不怕死,还有点疯癫。
他这种人,很难审问出什么。
...
就在范闲他们忙着审问程巨树的时候。
流晶河,司理理的花船烧了。
司理理亲手烧的。
她要跑路了。
她已经暗中联系到帮手。
换好黑衣,披上黑色披风,戴上黑色斗笠,坐着小船,离开了流晶河。
附近的鉴察院探子,一直盯着司理理。
看到司理理烧船,立马有人发消息给朱格。
司理理上岸后,骑马往北门去。
后面,鉴察院的探子一直跟着。
他们没接到朱格的命令,没有立马抓捕。
没多久,司理理已经出了北门。
抓捕司理理的命令,还没来。探子还只是跟着,没上去抓。
“驾!”司理理出北门后,往北没多远,突然出现很多个‘司理理’。
他们都是穿黑衣,披黑色披风,戴黑色斗笠,跟司理理一模一样。
和司理理混在一处,远远看过去,分辨不出哪个是司理理。
这是北齐的其他暗探,假扮司理理,鱼目混珠。
他们和司理理一起往北,纵马狂奔。
很快到了岔路口,这些‘司理理’分散跑了。
这个时候,朱格那里还没下达抓捕命令。
很多个‘司理理’的消息传回去,朱格才下命令,但已经有些迟了。
司理理的这些消息,一直都在朱格手里,对范闲等人封锁。
范闲他们并不知道。
如果范闲他们知道,或许就不用审程巨树了。
(这算不算一个单位的内耗。)
...
转眼到了晚上。
一个小饭馆。
范闲、王启年、滕梓荆一起吃饭。
他们审问了一天,又累又饿。
程巨树一直没开口。
王启年和滕梓荆都是一筹莫展。
“这样不行。”范闲想了想,“程巨树审不出什么。
要查到幕后黑手,还需要从其他地方入手。”
“其他地方?”王启年和滕梓荆一愣。
“牛栏街刺杀...”滕梓荆先开口,“除了程巨树,还有两名女刺客,可以查她们。”
“她们的身份已经查了。”王启年接话,“我偷偷看了一处密查的行文。
她们是东夷城四顾剑的徒子徒孙。”
王启年是文书,他偷看行文是常有的事。
“大宗师要杀我?”范闲一愣。
“范大人过虑了。”王启年摇头,“大宗师都是超凡脱俗之人。
四顾剑一人一剑,守住了东夷城。
那是何等的风姿。
他要杀你,不会用刺杀这种鬼祟的手段。
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对。”范闲点头,心想:“既然涉及到四顾剑门下,是不是可以找舅舅问问。
他来自东夷城,还认识四顾剑。”
范闲对周强有了一丝依赖。
“还有弓弩。”滕梓荆又说,“当时刺杀,有弓弩。
威力巨大,把马车射到墙上。
这弓弩应该是军械。”
“这个...”王启年犹豫一下,“这弓弩的事,我也知道。
前段时间,巡城司...”
巡城司丢了一批弓弩,管事参将害怕担责,就找了王启年,把这事糊弄过去。
王启年做这种事,收黑钱了。
王启年收钱办事的事,没少做。
王启年肆意践踏律法,坑蒙拐骗。为了钱,什么都做。
但他这样的人,在滕梓荆‘死’后,还好心转移了滕梓荆的家属。
王启年是好是坏?
他好坏都可以,就看上面的人,想让他是什么人。
要是某个地方,遍地都是坏蛋,这也是‘进化’的结果。
“这个参将有问题?”范闲问。
“有可能。不过,这事牵连较大。”王启年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范闲问。
“北齐密探跟军方勾结...”王启年点到为止,不敢继续说下去。
这种事,稍微查一下,就是杀身之祸。
“这事确实牵连甚大。”范闲微微点头,“但还是要去查。”
三人吃过饭,一起去了参将府。
只是...整个参将府的人,全都上吊自杀了。
而且还是刚刚上吊自杀。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林珙安排的。
林珙一直派人盯着范闲。
看到王启年跟着范闲一起查案。
林珙担心军械的事,引起范闲怀疑。
林珙知道王启年收黑钱,担心王启年把军械丢失的事,告诉范闲。
林珙急忙做了安排,把参将府的人都控制住,一旦范闲他们去参将府。
就让整个参将府的人,都上吊自杀。
要是谁不愿意,就灭谁全家。
所以,不管是下人还是护卫,他们都不得不自杀。
“大人,他们都上吊自杀了。”王启年说。
“好大的手笔!”范闲惊呆了。
“大人,他们都是刚死不久。”滕梓荆说。
“这是故意的。
既是警告,也是威胁。”范闲脸色有些难看。
“对方一定位高权重,才能让参将府瞬间灭门。”王启年说了句实话。
“现在怎么办?线索都断了。”滕梓荆问。
三人离开参将府,都有些一筹莫展。
“醉仙居!”街上,范闲突然开口。
“醉仙居?大人,你想去醉仙居...放松一下?”王启年有些诧异,同时在犹豫:“我要不要一起去。
如果去的话,是不是范大人请客?
既然是范闲请客,那我是不是可以多叫一个姑娘...”
王启年瞬间就想到很多占便宜的法子。
滕梓荆也有些诧异,不明白范闲突然有了这等雅兴。
滕梓荆并不想去醉仙居。
有那个时间,滕梓荆想陪老婆孩子。
滕梓荆玩儿的不花。
这点比王启年好很多。
“司理理...有问题。”范闲突然想起来。
之前,范闲去司理理花船。
后来迷晕司理理离开,去打郭宝坤。
路上,周鹤突然出现跟范闲说,司理理是北齐暗探。
现在程巨树也是北齐的。
所以,范闲反应过来,刺杀一事,司理理逃不了干系。
“司理理有什么问题?”王启年和滕梓荆还没反应过来。
“跟我走!”范闲来不及解释,急忙赶往醉仙居,担心司理理也被灭口。
...
醉仙居。
大门外。
这里已经被贴上封条。
一问才知道,今天午后司理理的花船烧了,司理理那个时候已经走了。
范闲三人傻眼了。
“线索都没了。”范闲很失望。
费了这么大劲儿,忙了一整天,结果一无所获。
“大人,别泄气啊,就算司理理跑了,咱们把她追回来就是。”王启年说。
他是鉴察院第二追踪高手。
“追?怎么追?司理理已经跑了大半天了。”范闲觉得追不上。
“大人有所不知,这鉴察院中,有两大追踪高手,一位叫宗追,常年跟随院长,如今不在京都。
还有一位...不如大人猜猜,这位是何许人也?”王启年些微的装了一下逼。
“难不成是你?!”范闲很给面子,猜了一下。
“正是王某。”王启年装逼成功。
“你有这本事,为什么只当个文书?”范闲不理解。
“文书好啊,不涉险境,最为安全。”王启年实话实说。
接下来。
王启年回家取追踪器物。
“啪啪啪...”王启年被他媳妇打了几巴掌。
王启年惧内的情况,算是被范闲和滕梓荆知道了。
之后,范闲回家一趟,跟范若若道别。他倒是想去跟林婉儿道别,但不敢去。
滕梓荆也回家一趟。
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们才出北门追踪。
问城卫,知道司理理昨天骑马离开京都,并且鱼目混珠,分开逃跑。
这时,有辆拉菜的车进城,差点撞到王启年。
王启年躲了过去,“你看着点啊!”
“不好意思。”拉菜的车夫道歉,没停车,直接走了。
这车上有两竹桶菜。
司理理就在其中一个竹桶里藏着。
她算是跟范闲三人擦肩而过。
这是什么情况?
昨天司理理逃了出去。
并且分兵六路北上。
半途,司理理下马,让人替她继续北上。
司理理则返回京都。
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司理理知道,就算鱼目混珠逃跑,也会被鉴察院的人追上,抓住。
所以,司理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又悄悄返回京都,从东门出,往东走,准备到港口,坐船返北齐。
这样的算计,把朱格都骗了。
司理理也算厉害。
鉴察院。
“司理理出城,兵分六路北上,已有两路被追上,其他还在追...”
这是朱格收到的消息。
朱格一时不查,也被骗了。
范闲三人,往北追了一阵。
但范闲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司理理离开时烧船?”
范闲察觉到了不对。
觉得司理理烧船是多此一举。
进而猜到司理理有可能又返回京都,从东门逃走。
这个时候,范闲展现了一定的智慧。
于是。
范闲三人又返回京都,从东门出,追司理理。
...
东边一个小旅馆。
司理理逃到了这里。
“小哥,用精饲料喂...再开一间上房。”司理理让小二喂马,并进去吃饭休息。
她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
结果,没想到,饭菜还没上桌。
范闲三人就追到了这里。
司理理听见范闲的声音,及时发现范闲三人。
范闲三人没发现司理理。
司理理慌了,想立马逃走。
但犹豫一下,给范闲三人的饭菜,下毒了。
司理理知道范闲是费介弟子,为什么还下毒?
这是为了打草惊蛇,故意引范闲追她。
下了毒,司理理骑马跑了。
没多久。
范闲发现被下毒,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本来司理理打算睡一晚。
但没睡成,只能一夜骑马狂奔。
范闲三人也只能连夜追。
天亮时,司理理到了一处,路边的凉亭。
司理理想过去等范闲。
为什么等范闲?
因为附近有山贼。
山贼是北齐的暗探。
司理理联系上他们,准备伏击范闲。
这就是为什么司理理要打草惊蛇,引范闲三人追来。
只是,司理理靠近凉亭时,发现凉亭里有个人。
“这个时间,为何有人?”司理理想了想,“算了,不管怎样,还是杀他灭口吧。”
“理理姑娘,你终于来了,周某恭候多时了。”凉亭里的人突然开口。
“你在等我?!”司理理大吃一惊。
她还以为凉亭里,只是无辜的路人。
“你是周大夫?”司理理认出是周强。
“理理姑娘,还记得这个玉佩吗?”周强拿出上次在花船上捏成两半的玉佩。
“是你!”司理理看清楚,勃然大怒。
她终于知道,是眼前之人,偷了她的清白之身,“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