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正祥这辈子,是钻在钱眼里的。
跟何素珍三天两头地打架,无外乎就是为了钱。
他在何素珍嘴里了解过乔熠然的来头,自然跟童慧云一样,也是对乔熠然殷勤地很的。
独一点不同。
童慧云嫉妒安怡一家,而他则是巴不得安怡能跟乔熠然攀上更亲的关系。
在他眼里,女娃子就是赔钱货,唯一只一点用处就是嫁人,到时候他好收彩礼。
如果能把谢家从干亲家变成亲家,那他岂不就是能狮子大开口,要好大一笔彩礼了?
反正这老老小小不愧是一家人,各有各的算盘。
“小然还没来过这乡里头吧?别看条件差了些,但那山里头也是好玩得很嘞。就留下来多住几天,让安怡多带你去转转。山里头野鸡、野兔啥的多得很。”
童正祥心想的是这年纪的男孩子,必定也是喜欢干些什么掏鸟窝、抓野兔子的事。
就想用这些多留乔熠然住几天。
好多套套近乎。
安怡却并不想留乔熠然多住。
倒并不是说烦这小魔头,早在刚刚这小魔头帮她出气整治童慧云的时候,她就打算跟他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了。
之所以不想留乔熠然多住,是怕他不习惯她家这简陋的条件。
毕竟人家打小就是住别墅,睡的是席梦思的床,盖的是丝绸羽绒被。
而她家的床,就是木头架上几块板,然后铺了一层干稻草,外加一张竹篾编出来的席子。
虽然冬天还在席子上垫了一层棉絮和毯子,可就乔熠然那身娇体贵的,指不定睡了那床就起疹子了。
道:“还是让他下午就回去吧,家里也没多余床给他睡的。”
因着乔熠然的原因,童正祥对着安怡说话的语气,倒是比往常温和多了:“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吃顿饭就让人回去,这是主人家的待客之道?
再说哪里不够睡了?你姐今年又不回来,你那床上不还可以再睡个人?”
安怡睡的是童海蓉以前的房间。
童海蓉现在带孩子,加上工作又忙,一年到头基本只在农忙的时候会回来帮忙做点事,其他时候基本没时间回得来。
所以那房间便是给安怡睡了。
至于童先海跟宋芳梅的房间,童先海因为沿海隔得远,还要过几天才能到家。平常房间都是用来堆柴了,这几天还没来得及整理出来。
不然也不至于让乔熠然跟安怡挤,怠慢了人家。
再说他们农村里,床和房间没那么多,家里来个客人,挤一挤是常有的事。
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乔熠然虽说并不会嫌弃这简陋的条件,但他看不惯童慧云的嘴脸,本来不想多留的,结果一听说是和安怡一起睡,莫名便想起那晚偷猫时抱着她的感觉。
鬼使神差就答应了。
只不过得去村口给爸妈打个电话,不然这么久不回去,他怕爸妈会以为他出什么事。
谢婷君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注意安全。
再说,让孩子多体验体验山里的苦日子也挺好,免得这孩子总认为生活很容易。
安怡也因此没被童慧云他们当做仆从来使唤,荣升为了乔大少爷的导游。
兴高采烈地带着乔熠然往董家跑。
她以为自己放假后在谢家多待了几天,董皓月他们应该已经回来了。
结果董秋淑只告诉她说明天才到得了家。
虽说明天才到,不过她也高兴得很,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乔熠然从未见过她如此开心,想到她开心的原因是因为董皓月,那心里酸溜地很。
“你爷爷不是说山里有兔子?快带我去抓兔子!”
他不想让安怡再想董皓月,跟他在一起,脑子里怎么能想着别人呢?
是以非得要给安怡找点事做。
安怡不明白他那花一样的五官怎么突然就皱巴巴了,只觉得他的脾气果然古怪的很。
又因为他如今是家里的座上宾,他说要抓兔子,那自然要带他去的。
转身往家里走:“那我们先回去拿些东西。”
“还要拿什么东西吗?”
“不然你以为是徒手就抓?你能有兔子跑得快?”
“喂喂喂,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别拿看白痴的眼神看我,我这不是没抓过嘛。”
“我可没说你是白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别赖我身上。”
“童!安!怡!”
······
安怡倒是越来越会跟他斗嘴了。
看他一脸暴躁抓狂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样子就很想笑。
不过也怕他小孩子脾气上来跟自己闹个没完没了,俏皮地冲他吐了个舌头就跑了。
她家的家庭情况,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杀猪,甚至有的时候舍不得杀,都是直接卖了换钱的。
很难吃得上一回肉。
所以很多时候就会去山里猎野兔子来吃,以至于她抓野兔子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那时候基本大家都穷,抓地多了,山上的野味久而久之就变得少了。
好在后来大多数人都是去外地打工,这两年打猎的人少了,野鸡野兔子这些才慢慢又变得多了。
在野兔出没多的地方布置好陷阱,两个人便优哉游哉地在山里逛。
乔熠然确实是没接触过这些,看安怡摘了一些冬季里的野果子来吃,关怀智障的眼光便一直没从安怡身上移开过,似乎准备随时给她收尸。
安怡满脸黑线,便把手里剩下的一些给他递过去:“吃吧,很好吃的。”
她只是想让乔熠然尝尝,以证明这东西真的能吃,而且很好吃。
毕竟她在这山里混了这么多年了,还能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她就是再傻、再饿,也不可能胡乱拿东西往嘴里塞。
结果乔熠然听进耳朵里,总觉得她是在说:“大郎,该吃药了。”
毕竟他之前总爱跟安怡对着干,没少欺负她。
如今这荒郊野外的,保不齐她还真想毒死自己。
赶忙把她递过来的东西推开,却又不肯承认是害怕被她毒死,梗着脖子,装出一脸拽样,满脸不屑:“小爷才不吃这些东西。”
“小爷?”
这家伙居然想当她小爷······
有时候吧,安怡的理解能力是真的非常人能比。
“小爷”只是乔熠然耍酷时的自称,结果她非要理解成这家伙是想骑她脖子上当她爷。
她平常就最看不得他那拽地跟二五八万似的小流氓样。
如今更是立马磨起了牙:“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说罢猛然扑过去,将他扑倒在地上,骑他身上,恶狠狠地拿起手里那一把鲜红鲜红的小果粒就往他嘴里塞。
“让你吃你就吃,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想当我小爷?看我不咬死你!”
她就是窝里横。
知道乔熠然不敢对自己动手,才敢这么嚣张地骑他身上。
长这么大,唯一也只敢在乔熠然面前张牙舞爪了。
兴许是以前因为这家伙得过被迫害妄想症,曾是她的假想敌,如今只要逮着机会,她总是想要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