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痛得厉害吗?”
下午的第一节课下课,乔熠然还在担心着,怕安怡肚子又痛。
“要不要我去把暖水袋给你装点热水?”
“嗯。”安怡是一直在忍着痛的,听乔熠然准备去装热水,也不逞强,点头便让他去了。
他们那时候,学校里还没有饮水机这种设备,大家基本都是自备暖水壶从食堂接开水。
课间只有十分钟,从教室去食堂,得好一阵爬坡上坎。
不过好在乔熠然常年练习散打,身体结实,这点路程对于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很快就在食堂里给暖水袋灌了热水,结果刚跑到教学楼口,就看到安怡正上了厕所回来,只在他前面不过两三米的地方。
他赶忙乐呵呵地想要跑上前去跟她并肩而走,结果却突然发现旁边两个女孩子目光时不时地往她身上瞟,又捂着嘴交头接耳、偷笑着。
怎么回事?
正疑惑着,又看到了安怡裤子上的一小片血迹。
顿时反映了过来。
原来她肚子痛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旁边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个问题,他赶忙假装若无其事地跑上去,跟在安怡身后,尽量用身体帮她遮挡。
然后又转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两眼。
那意思很明显,谁要是敢乱嚼舌根,他不介意拳脚伺候。
小霸王从良了,可那并不代表他就不是小霸王了。
一群看好戏的人被他的眼神震慑住,生怕被这小恶魔揍,赶忙闭了嘴,不敢再有任何视线停留在安怡身上。
他们怎么能忘了这小霸王是童安怡的干哥哥呢?
可千万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个个灰溜溜的,就如同见了猫的老鼠,赶忙逃了。
原来,安怡肚子痛不是什么阑尾炎,而是第一次生理期。
因为一直营养不良的原因,所以导致比正常人晚了一些。
或许是早产儿的缘故,娘胎里带来不少毛病,经常性头疼无论怎么都查不出原因不说,还天生体寒。
像她这种体质,生理期的时候肚子会非常地痛,而且同时也会伴随着头疼和腰背酸痛。
甚至早上的时候还直接吐了。
偏偏还不能吃太多止疼药,她的体质会很容易产生耐药性,以至于后来会对那些药产生很强的依赖性。
只怕到最后吃再多的止疼药都无济于事。
这也是她为什么每次头疼欲裂都不敢吃药的原因。
可以说是折磨地她死去活来。
初二的时候就已经学过有关生理期的生物课程,所以虽然是第一次,却并没有什么惊慌害怕。
只不过她还不大习惯用卫生巾,加上好巧不巧又穿了条白色的裤子,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好在她似乎对此全然不知,不然,定是会羞愧地连上课都听不进去了。
乔熠然也发现了她并不知道这回事,跟着她回到座位后,赶忙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暖水袋往她怀里塞。
“喏,我没灌开水,并不会太烫,热度刚刚好。你先用着,若是觉得凉了,我下节课再去给你换水。”
“谢谢。”从厕所这一路走来,似乎花光了安怡所有的力气,浑身酸痛难受不说,那肚子里还像是有什么东西往下扯一样地疼。
这暖水袋可以说是她的救命药。
对乔熠然投去感激的目光后,开始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跟我还客气。”
乔熠然不喜欢她这么见外,毕竟是当做未来媳妇儿来养的,若是再跟他说什么谢谢,他指不定得生气了。
刚想叭叭两句,但看她正闭目养神,便也没敢再打扰她。
只是看着她难受的表情,觉得有些心疼。
想帮忙,却对这种事无能为力。
莫名有些挫败感。
很快,上课的铃声响起。
安怡实在没办法把头抬起来,便只能一直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听个大概。
其实新课基本都已经学完了,老师整堂课差不多都是把前面的课程串起来复习一遍。
所以她就算不抬头也没什么影响。
老师是个女老师,只从她旁边经过的时候看她抱着暖水袋就基本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所以对她趴在桌子上这事并未加以训斥。
乔熠然便在旁边认认真真地听着,仔仔细细地做着笔记,以便后面安怡可能会用到。
好不容易熬过一节课,有暖水袋抱着,安怡的疼痛才终于有所缓解。
“要不要我再去给你换水?”
“不用了,还暖着呢。”
因为疼痛的缓解,安怡的精神比刚刚好了许多。
正准备去上厕所,却刚起身,就被乔熠然拽住了手,没让她走。
只看他原本白皙的双颊莫名红通通地,眼神躲躲闪闪地不敢正眼与她对视。
欲言又止地,竟透着那么几分羞涩在里头。
“你想说什么?”
安怡不明所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霸王这副表情,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
“你坐下来我跟你说。”
看他一副别扭地很的模样,安怡哭笑不得。不知道这小霸王是哪根筋没搭对。
不过倒还是老老实实地又重新坐了回去。
“快说吧,我还要去上厕所呢。”
“喏,把这个系腰上。”
只看乔熠然突然递了一件长袖的外套过来。
因为安怡既怕冷又怕热,所以虽是五月份的天气,早自习和晚自习的时候,她总还是容易觉得冷。
偏偏每次中午回去吃了饭,下午来的时候还经常把外套忘家里。
所以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乔熠然一直都会在课桌里额外备一件长袖。
也好在他能考虑这么周到,歪打正着,恰巧能用这外衣把裤子上的血迹遮住。
不然安怡下午回去的时候,再给更多的人看到,只怕无论如何都瞒不住。
“好端端系这个干嘛?”安怡接过外套觉得奇怪。
这大下午的,外头太阳那么大,她系个外套在腰上不热吗?
这厮莫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见她作势要把衣服塞回课桌,乔熠然无奈,只能一咬牙跟她说了真相。
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那个······你裤子上有血。”
“······”
啥?
弄裤子上了?
那一刻,安怡如遭五雷轰顶,只觉得脑袋嗡嗡嗡地,被炸地七窍流血。
尴尬,羞愧。
耳根子火烧火燎地烫,脸颊红地能滴出血来。
恨不得立马找根地缝钻进去。
什么时候弄裤子上的?
自己上节课去了趟厕所,不会那时候就弄上了吧?
那是不是意味着好多人都看到了?
苍天呐,她没脸见人了。
社死。
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让她真的死了来得痛快。
乔熠然猜得出她如今的羞囧,刚刚瞧见的人并不怎么多,他能控制地下来。
知道安怡的性格,怕她想太多,到时候一整天或者好几天都无法从这阴影里走出来。
便依旧凑到她的耳边,谎称只有自己知晓。
“放心吧,我刚刚跟你一起回来的。那时候并没有这些,应该是上课的时候才······
总之,除了我,没其他人知道。”
“那就好。”
听没再有其他人知晓这件事,终于不用被那些怪异的眼光盯着。
安怡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但又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被乔熠然知道也挺让人羞愧的好伐?
不敢再直视他的目光,赶忙把外套系腰上,红着脸逃也似的跑出了教室。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全身酸痛抽走了她大部分力气,她可以奔出光速来。
妈呀,可爱,太可爱了。
本来那张脸就可爱地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咬一口,如今再一脸娇羞地,真是要萌空了人的血槽。
乔熠然只觉得心跳加快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紧接着鼻子里就有两道温热的液体流出。
伸手一摸。
得。
曾打架时差点伤了鼻梁骨都没流血的人,居然十六年来流了第一次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