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元旦节,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新年。
学校举办了很盛大的元旦晚会和游园活动,公司也专门组织了聚餐。
不过安怡吃了饭,跟大家喝了几杯酒就没再留,提前回了家。
因为她知道秦煜煊必在家中等她。
这么隆重的日子,总不能说让煊哥哥独自在家过吧?
“去逛庙会还是去学校里看表演?”
等秦煜煊吃了饭,安怡便想出去走走。她习惯了晚睡,这么早肯定是睡不着的。而且外面喧嚣吵闹地很,到处都在放烟花,她虽依旧改不了惧怕人群的毛病,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
秦煜煊温柔一笑:“都听你的。”
“那要不然去逛庙会?”
去年便已经看过学校的元旦表演,安怡对这些倒没太大的兴趣。反倒是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大城市里的庙会,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
“行,那我们就去庙会。”
两个人正准备出发,安怡的手机里却响起了消息,是招财进宝发来的:“今天外面这么热闹,是待家里还是出去玩儿?”
“准备去逛庙会呢。”
“逛庙会?”
“嗯。听说临江区那边的庙会很出名,而且,我也想去观景阁看看。你呢?”
“我在家看电影呢。你玩的开心一点,注意安全。”
“嗯嗯。(*^▽^*)”
结束对话,安怡出了门。却不知她刚一下楼,乔熠然便穿上外套也准备出门。
他本是在看以前给安怡庆生时的录像带的,那是安怡十五岁生日时妈妈录的,里面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是他曾和安怡最开心的日子。
也是这么久以来伴随着他唯一的慰藉。
他看着看着就湿润了眼角,实在没忍住想念,还是拿起了手机给安怡发去了消息。
当得知安怡要出门,第一反应便是要随着她一起去。
外面那么多人,他怕容易出事。
而且自从安怡跟他说过山顶上的事,他便再也不敢放任安怡出自己的视线。
哪怕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只要能确保她的安全就足够了。
临江区是省城的一个老城区,有很多的古建筑都被保留了下来。
除了在宋代就已经存在的城隍庙,江边的那座五层高的观景阁也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甚至江边不少河段的城墙都很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所以这里每年的庙会都异常热闹,不止有本省的人,其他省市的人也会不远万里慕名而来。
秦煜煊其实早就买了车,但并没有开到学校来。因为临江区离这得有一个多小时,照常还是去租了车。
他们一出发,乔熠然就在后面开车跟了上去。
因为平常经常会需要到城里去办事,所以他是买了车的,但为了不显得太眨眼,专门买的一辆五菱面包车。
跟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安怡他们将车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地下车库,他也赶忙跟了进去。
等到再出来,却已经不见了安怡他们人影。
庙会上人山人海,他哪里可能跟得住?
记得安怡说想去观景阁看看,赶忙往观景阁的方向跑去。
却安怡他们去的是城隍庙的方向。
城隍庙里,到处张灯结彩,小贩吆喝叫卖,人声鼎沸。
密密麻麻的人群摩肩接踵,是那种就算小心翼翼也能踩到人脚后跟的拥挤。
秦煜煊便紧紧地将安怡牵着,生怕走散了。
或许是因为有他在身边,这么密密麻麻的人群,安怡竟没觉得紧张,反倒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
“老板,来两串这个。”
那是像冰糖葫芦一样串起来卖的东西,不过却似乎并不是冰糖葫芦,而是用油炸出来的。
安怡还从来没吃过,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闻着香味扑鼻,迫不及待便要了两串。
“来姑娘,小心烫。”
“谢谢。”
因为庙会上人多,东西基本没有存货,全都是刚出炉就被买走了。
终于轮到安怡,老板拿了刚炸好的两串递给她,还贴心地提醒了她千万要小心别被烫着。
结果这傻女人兴许是真被馋着了,那边秦煜煊刚给老板递钱过去,这边她就猛然咬了一口。
哪晓得那东西里面有糖,而且还是刚炸好的,其温度可想而知,立马便将她眼泪都烫了出来。
这地方人挤人,她又不敢乱吐,生怕一不小心吐别人身上,就在那里跳着脚,张着嘴,不停地用手往嘴里扇。
“快吐出来。”
秦煜煊被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接,生怕她嘴里被烫出泡来。
安怡像见了救星似的,赶忙朝他手上吐,这才终于好受了些。
“怎么样?没事儿吧?张嘴我看看?”
“没,没事儿。”见秦煜煊要来掰自己的嘴,安怡赶忙往后躲,倒不是说不想让秦煜煊碰,主要还是害羞。
又看他手里还拿着自己吐出来的东西,赶忙掏出纸来帮他擦了,一张脸红地跟猴屁股似的:“你倒也不怕脏。”
秦煜煊对此倒并不嫌弃,只暧昧地望了她一眼,亲昵地凑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我还想直接从你嘴里吃呢,嫌弃什么?”
一句话,说得安怡的脸火烧火燎地烫。
她是第一次听秦煜煊说这种话,没想到这男人平日里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竟也是会开这种玩笑的。
偏偏,她似乎更喜欢他这种不正经的样子。
真是,羞死人了。
没好气地将他推开,赶忙装鸵鸟地往人群里扎。
“你慢点儿!”
见她害羞,秦煜煊的心里荡着一丝丝的甜。他知道,这证明安怡的心里已经慢慢开始有了他的存在。
那么爱上他,便是迟早的事。
正欢喜着,却见安怡正往人群里挤,赶忙撵了上去。
这地方人山人海,很容易就会被冲散,若是安怡出什么事,他得疯。
终于抓住安怡的手,刚要放下心来,人群却突然躁动了起来。
马上就快零点了,观景阁那边会有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江面烟花汇演,甚至请了一个很着名演员。
这里面好多人都是专门奔着那个来的,一看时间快要到了,赶忙都在往观景阁那边挤。
秦煜煊本来就只是抓住了安怡的手,中间还隔了一个人,人群突然暴动,安怡立马便被人潮挤到了前面去。
“安怡,别松手!”秦煜煊死死地抓着安怡不敢撒手,但耐不住人群太挤。
他是一八几的个子,对南方人来说其实算比较高的,却如今这里聚集着五湖四海的人,他便没什么身高优势了。
想要跟着安怡一起往前挤,却根本挤不进去。
“煊哥哥!”
安怡也慌了。
她被乔熠然养地很好,如今是一六八的身高,对于女孩子来说算不得矮,但她向来体质弱、力气小,再加上这里聚集了全国各地的游客,她没有半点身高上的优势不说,还反倒被夹在人群里挡住了视线。
甚至双脚都离了地。
紧紧地抓着秦煜煊的手不敢松开,手臂像是要被扯断了一般,最终还是被人潮裹挟着带到了前面去。
再也感受不到秦煜煊的气息,那一刻,她害怕极了。
拼命地想要挤出去,却这里密密麻麻的人就像是铁做的牢墙,密不透风。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她不断地请求着,却人群太嘈杂,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就算旁边的人有意想让开,后面的人却如潮水般拥上来,一旦让了,极容易摔倒,而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摔倒,非死即伤。
所以,根本也没人敢让。
人群里到处都在传,说去江里放烟花的船已经开动了,甚至还有人说去晚了就看不到那个演员了。
这导致人们前进地更加疯狂。
安怡被推挤着往前面带了好长一段距离,精神随时处于崩溃的边沿。
眼看着被夹在人群中就要透不过气来,那一刻,眼神突然就变了。
迸发出全身的力量,也不管对方是谁,疯狂地对着那些脚乱踹。
“我草!谁他妈踢老子?”
“谁呀?谁他妈这么没公德心?”
“哪个龟儿子?”
“我草他祖宗!”
人群爆发出一阵阵叫骂,紧接着就产生了更严重的连锁反应。
一个人摔倒,爆发出惨痛的叫声,人群受到惊吓,加剧了拥挤,紧接着就开始有更多的人摔倒,被踩踏。
如此恶性循环。
安怡则以最快的速度,借着往日习武的灵巧身手,赶忙挤出了人群。
跑到最安全的地方,扬起邪魅的笑容,像是在看一副杰出的作品,将一切望着。
眼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终于有人拿着喇叭过来安抚惊慌的人群,并组织疏散。
好在是问题解决及时,除了有一个重伤,其他几个轻伤,并未造成有人死亡。
这时候,秦煜煊也终于挤了过来,看到那满地的狼藉害怕极了。赶忙大声呼唤安怡的名字,却突然被人用石子扔了脑袋,差点没起个包。
条件反射地往石子来的方向望去,见到安怡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