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叫苏莉,长得很漂亮,气场也很强大。
娘家是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产业涉及了多个行业。
如今整个企业还是苏家老爷子掌权。
她上头有个哥哥,能力根本比不上她,在她眼里纯粹就是个二世祖,却还是被苏家老爷子作为继承人培养。
那二世祖什么都不用干就在总公司担任副总裁一职,而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公司创造了无数的财富,却被调任去了一个分公司当总经理。
说白了,在苏家,也存在男女的不对等关系。
这让她心里憋着一股火,也造就了她强势的性格。
除了在公司里被手底下的人偷偷叫做雷婆,在家里她也依旧强势。
很敏锐地察觉到秦煜煊可能谈恋爱了,儿子如今这个年龄,谈恋爱倒也无可厚非,但她不会允许一个过于平凡的女人成为她家儿媳。
在她眼里,儿子是非常优异的,不是什么女人都能配得上的。
一察觉到异样,并没有直接开口问秦煜煊,而是找了私人侦探去调查。
那私人侦探也是厉害,竟直接挖出了安怡曾就医于秦家的私人医院。她专门抽空档,想方设法偷偷翻阅了安怡曾经的卷宗,这一看,顿时肺都要气炸了。
家里穷也就罢了,竟还遇上这种事。
若是别人,她倒会同情。可若是如今敢缠上她儿子,那她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本来秦家老爷子只是小小的伤风感冒,她却急匆匆打电话非要秦煜煊千里迢迢坐火车去看看。
电话里也不明说,只说病得严重得很。
秦煜煊赶忙着急地给爷爷打电话,却电话一直没人接通。
只能火急火燎地向学校请了假往火车站赶去。
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苏莉就敲响了出租屋的门。
安怡本以为是秦煜煊忘了拿东西,正疑惑他明明有钥匙却为什么不自己开门呢,结果门一打开就看到苏莉站在面前。
她从未见过苏莉,还以为是她走错了门,却见她带着怒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我是煜煊的妈妈,方便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到底是有教养的人,再生气倒也不会冲着安怡撒泼。
那股强大的气场让安怡只觉心中一个咯噔,如同小鬼见了阎王一般,忍不住生出害怕。
她或许明白秦煜煊为什么总迟迟不带她见父母了。
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让开路,引她去屋里的沙发:“阿姨,请坐。”
随即又去厨房烧水,准备给她泡茶:“您稍等,我去给您烧壶水。”
她向来是很懂礼貌的,却这些并未让苏莉对她缓和脸色,反倒是趁安怡接水的空档自顾自在屋里转悠,在看到卧室里满墙的照片后脸色更冷了几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知道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安怡不敢表现得有任何差池,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连坐也不敢:“刚好半年。”
从去年十月底同床共枕,到如今五月,确实快七个月时间了。
“才半年,又是什么时候住一起的?”
安怡也不敢隐瞒:“刚在一起时。”
“所以刚在一起就同居了?”一句话让苏莉听了竟是气得发笑:“你不觉得动作未免太快了些?”这么不自爱的吗?
“阿姨······”安怡怕地浑身战栗,不过却没有退缩,努力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我跟煊哥哥是真心相爱的。”
“是吗?”苏莉只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笑得轻蔑:“可我听说他为了你变了很多。煜煊自小阳光健谈,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很优异,却如今都不怎么跟人交际了,整天只围着你一个人转,这就是你爱他的表现?”
“······”
这一点,安怡无法辩驳。她其实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可她没办法,她控制不住。
还不等她反应,苏莉又继续开始说了:“你不觉得你束缚了他太多吗?婚姻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以为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
你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对等。
煜煊从小生活优越,而你,想必不用我多说。
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下长大,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必会有所不同。
你们现在还没出现分歧,可等到以后真的进入社会,要在一起生活几十年,碰到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你敢确定你们的三观能统一?
就简单举个例子。
你为什么会让煜煊变成如今这样?为什么会去束缚他的手脚?是否就是因为他太过优异而让你感到了自卑?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束缚着他?
而且,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你觉得有信心能让这两个家庭磨合吗?”
她看人向来眼光毒辣,更何况之前还有私家侦探调查过的信息,她知道安怡的性格里带着懦弱和自卑,便用语言稳准狠地对安怡进行精确的打击。
一席话说得安怡踉跄后退,头脑发晕,摇摇欲坠。
确实,这就是她早就意识到的问题,所以她才会慢慢变得如此偏执。
如今,当一个人明明白白把那些东西摊开在她眼前来说,她想逃,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
她又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而苏莉,则继续不遗余力地攻击她最后的防线:“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不提,但你真的能忘得了吗?你觉得这样的你,还配的上煜煊吗?
你该知道煜煊他爷爷有多重视继承人,秦家几代单传,而你却极有可能生不出孩子,你觉得就算我同意了你们在一起,其他人能同意吗?
你给不了他完整的人生。
听我一句劝,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放手。
我想,你应该也是希望他好的,而他,也确实值得更好的。”
她说话字字珠玑,甚至残忍地提及安怡曾最恐惧的噩梦,还道出所有人精心隐瞒的事实,安怡可能无法有孕的事实。
那一刻,安怡恍若晴天霹雳,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地跪倒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怪不得,怪不得她如今几个月过去,肚子仍不见半点动静。
原来,她极有可能再也生不出孩子。
一家三口?
可笑的一家三口。
她曾对未来的所有幻想,一朝破碎。
对呀,她这样的人,配得上煊哥哥吗?
配不上。
她怎么可能配得上那么美好的一个人?
她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