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安怡并没有瞒着乔熠然,毕竟她已经打算好好跟乔熠然过日子,不想两人再有什么误会,坦白便跟他说了自己的怀疑。
那一刻,乔熠然好一阵后怕。
这一次,又是他引狼入室。
愧疚极了。
若是安怡再因为他受到伤害,他这辈子还如何面对安怡?
“你想怎么做?”无论安怡做什么他都会全力配合。
“目前还只是怀疑,先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但那药,我必是不敢吃了。下午去一趟医院重新开些药吧。”
安怡不想打草惊蛇,找不到切实的证据,姚卿卿是肯定不可能承认的,还有王全洲那夫妻俩,说不定到时候还得反咬他们一口说他们忘恩负义。
她不想跟那种人掰扯。
下午,与乔熠然以带丁楷轩和朱子霖到处逛逛为由,四个人出了门,直接便去了医院。
说是不小心把药弄丢了,找医生重新开了药。
又去买了不少的隐藏式监控摄像头,以及一盆差不多快一米二三的小香松。
将小香松养在房间,大大的花盆足以承受她每天三次的浇灌。
等姚卿卿再来让她吃药,她便每次都会装作写方案很烦躁的样子,并不再当着姚卿卿的面吃药。等姚卿卿一走,她便会拿出重新开的药来吃,然后再把姚卿卿拿过来的药融化进剩下的水里,浇灌在花盆之中。
看着融化了药片的水慢慢浸入花泥之中,眼神阴鸷极了。
若是这药真有问题,她会在小香松死之前,让姚卿卿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丁楷轩和朱子霖便离开了,说是回家,实则是找了间酒店住下。
宋芳梅跟童先海、童欣然都回来了,童家沟的房子没了,买的房子虽然已经接房了,但里面空荡荡的还没有装修,连张床都没置办,便都住进了别墅里。
谢婷君跟乔建林在饭店里组织家宴,全家出动,连带着还宴请了童慧云跟童海蓉两家人。
既是团年宴,实则也是想借这机会商量安怡跟乔熠然订婚的事。
如今别墅里空荡荡的,正适合丁楷轩跟朱子霖行动。
别墅里,两个人忙地热火朝天。饭店里,场面却不太和谐。
童先海不愧是童正祥的种,跟他爸一个德行。
因为安怡和童欣然是女孩儿,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把安怡她们娘仨当做童家人。
安怡从小到大的生活费、学费全是宋芳梅一个人出,童欣然六岁以后的开支,他也没有出过半分。
两个孩子长这么大,他甚至连颗糖都没买过。
这么多年,安怡似乎都快要忘了还有这个爸爸的存在。
如今,看着安怡找了个这么好的婆家,立马又开始找存在感了。
说他养孩子不容易,乔熠然若是想娶安怡,彩礼钱绝对不能少。
他知道乔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张嘴就要一千万。
要彩礼不说,还得给他买辆车,而且必须得是豪车。
仗着安怡怀了孩子,完全把安怡当做了摇钱树。
童正祥跟童慧云也在那里一唱一和,安怡就像是货物一样被他们明码标价。
谢婷君跟乔建林恼怒,却又不得不隐忍。
一千万的彩礼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天价,但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辆车的价格。毛毛雨一般经不起波澜。
他们不在乎这点钱,只是厌恶这群人的嘴脸。
他们把安怡当亲女儿看待,巴不得把她当掌上明珠来疼爱,这群人却从来没把安怡当过亲人。
真是可怜了安怡,居然会有这种爸爸和爷爷。
郭碧华和谢明山也在一旁冷了脸,摊上这种亲家,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如果不是碍于安怡和宋芳梅在场,真恨不得上去就给那几人一个大嘴巴子。
居然连“如果给不了彩礼,就让安怡把孩子打掉”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他们把安怡当什么了?
赚钱的工具吗?
居然如此直白地就如同商讨货物的价格一样来规定彩礼。
好在宋芳梅这次倒是硬气了一回,坚决不能让这几个王八蛋毁了她女儿的幸福。当即一拍桌子,对着那几人大吼:“我生的女儿我做主,只要她过得好,我一分彩礼都不要!”
“我呸!”听宋芳梅说一分钱都不要,童正祥立时气地跳脚,他盼了好久的彩礼钱,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你自己是个赔钱货也就罢了,还生出一堆赔钱货来。
你做主?你做得了主吗?童安怡她姓童,你一个外姓人还敢来做她的主?只要老子一天没死,这童家就只有老子能做主!”
他骂地脸红脖子粗,甚至撩起袖子就要扬手向宋芳梅打去,童海蓉和杜涛赶忙把他往后拉,何素珍也站出来维护宋芳梅,作势要和他对打。
童慧云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天只知道搅烂事的,巴不得两个人打起来,不断地在旁边煽风点火。
童先海本来就因为刚刚宋芳梅说不要彩礼钱的那番话气得不行,如今受她在旁边挑拨,立马也要冲上去打宋芳梅。
童欣然一见那还得了,赶忙护在宋芳梅跟前,拿起一旁的酒瓶子,作势就要往童先海脑袋上砸:“你敢打一个试试!”
“老子今天还治不了你了!”童先海见状,气得吹胡子瞪眼,怒火中烧,抬手就要去夺童欣然的酒瓶子。
混乱的场面,震耳欲聋的争吵声似乎能掀了整个包间。
谢婷君他们不敢再让事态升级,赶忙要答应彩礼的事。
虽然气,但总不能就让宋芳梅跟他们一直闹下去。
而且,也就一千万的彩礼,再加一辆豪车,于他们而言,其实并不多。
准备忍气吞声,拿钱了事。
却这时候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安怡将作势要起身的谢婷君拉住,拿起银叉子一扔,竟直端端插进了童先海的手掌。
“啊!”童先海撕心裂肺的惨叫顿时吓得所有人噤了声,都呆呆地把他望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看他拔了叉子摔地上,手掌顿时鲜血淋漓,另一只手紧紧地把伤口捂着,不断地用嘴吹,企图能缓解伤口的疼痛。
等到那伤口痛地麻木了,立马凶神恶煞地要来揍安怡:“你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你老子都敢打了是不是?”
乔熠然见状赶忙将安怡护在身后,生怕他伤了安怡半根毫毛。
却安怡根本不带怕的,非要把乔熠然往后拉,随即又是一脸阴狠地对着童先海放狠话。
“童先海我告诉你,你要是老了不想被我撵出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吃你的饭。你现在敢在这儿给我吵地天翻地覆,等你老了,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敢再动她们一下试试!”
她的眼神凶狠,完全不似从前那般软弱,就连童先海都冷不丁被吓地后脊背发毛。
不过他浑了一辈子,肯定不可能被自己女儿放的狠话吓到的,当即又是一阵骂咧:“你还敢不养老子?你敢不养老子,老子就把你告到法院去!”
他仗着自己是安怡的爸爸,子女对父母有赡养的义务,这是法律规定的,所以对于安怡的狠话,他根本不带怕的。
安怡却是阴邪地笑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走着瞧!”
那一刻,她的眼神才算是让童先海连心里都在发毛了。
彩礼这种事,若是乔家不给,安怡又执意要嫁……
到时候他落个人财两空,等老了无依无靠,就算告到法院去,安怡大不了给他几个保生活的钱,那他要享福可就难了。
他产生了退却的想法,不敢再得罪安怡,毕竟他也怕老了的时候病床前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可童慧云那个恶心人的,非要来火上浇油。
“你如今就敢伤你老子,谁晓得等他老了你能做出什么事来?倒不如这时候多要些彩礼钱还能有保障些。
乔家家大业大的,给个一千万算得了什么?可别到时候为了几个钱闹得登报纸、上电视什么的,那可就丢脸了。”
她不愧是煽风点火的一把好手,几句话就重新让童先海坚定了要继续闹下去的决心。甚至连办法都说了出来。
气得谢婷君一家人瞪了她好几眼,后悔不该请她来吃这顿饭。
童先海脑袋转地灵活,立马便反应过来,嚣张地继续吵:“今天这彩礼你们非给不可,不然老子明天就去登报纸。
你们乔家家大业大的,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就想赖彩礼钱,我也不怕把事情闹大,就看咱们谁丢的起这个脸!”
“你搞清楚,不是他们不给,是我不嫁!”
听他居然敢如此威胁谢婷君他们,安怡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她如今还只能坐轮椅,非得冲上去掐死他不可!
在童家人跟谢家人之间,她是肯定选择维护谢家人的。
只见她一把拉下桌布,掀了桌子上所有的饭菜,吼地歇斯底里:“今天这顿饭谁也别吃了,这婚我也不会结,你们什么理由赖在别人家不走?这就回去跟我收拾东西走人!”
“安怡。”乔熠然见她说出不结婚甚至马上要走人的气话,赶忙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别生气,彩礼钱而已,肯定该给的。千万别生气,对孩子不好。”
她这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精神崩溃的边缘。
谢婷君他们也赶忙想要安抚她,却她根本任何话都听不进去,一把便将乔熠然推开了。
“这孩子又不是你的你当什么宝贝?他们拿孩子来威胁你你凭什么就这么受威胁了?你是蠢货吗?”
她看不得乔熠然对她这么好,更看不得乔熠然因为她受委屈,如今已经完全不是彩礼的问题,她若是真嫁了乔熠然,这群人就会像吸血鬼一样缠上他。
一句话,如同天雷滚滚,劈地一群人脑袋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