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因为伤心过度而昏厥,乔熠然将她送进医院里,却查出了她怀有身孕。
守在她病床前高兴地一整夜没睡,天刚亮就迫不及待通知家里这个喜讯。
十月才刚开始在一起准备要孩子,没想到这才十二月就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
当初也是一次就让安怡怀上了孩子,是该说他厉害,还是说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打完电话就一直坐在床边握着安怡的手,想象着她醒来后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
“安怡,我爱你。”
“安怡,我好幸福。”
……
他温柔地为安怡整理额前的碎发,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目光中,是对她深情的爱意。
嘴角眉梢全是幸福的笑。
正当他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中,一阵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谢婷君刚刚光顾着开心了,这会儿才想起让乔熠然注意安怡的身体,怕她又会像之前那样被折磨个半死。
“要不然你们就先回乔家吧,我把林医生也请到家里来住,好好给安怡养胎。”
“我倒是有这个打算,但还是得等安怡待会儿醒了问一下她的意愿。再过几天就是考试月,你知道她很在乎学业的,之前已经休学了一年……”
乔熠然虽也担心安怡会被孕吐折磨,但还是决定尊重安怡的意愿。他相信安怡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那好吧。”考试月基本不需要怎么上课,所以如果吐得不是太厉害的话还是能坚持的。谢婷君也就不强求:“等你们商量好了,无论结果如何都告诉我一声,我这边好提前做准备。”
“嗯嗯。等安怡待会儿醒了我跟她说说,有结果了就给你打过来。”
“好。”
挂断电话,乔熠然刚把手机放回兜里,抬头就看到安怡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安怡……”
他激动地立马就要告诉安怡怀孕的好消息,却安怡只是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虚弱地说了个“饿”字。
他只能按捺住激动先去给安怡买吃的:“要先喝口水吗?”
“不。”
“那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他为安怡掖好被角就风风火火地离开,而安怡竟是虚弱地连侧过头去看他背影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木讷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还沉浸在自我怀疑当中,无法释怀。
甚至疯狂地想要掏出自己的心脏看看,看看那颗心到底长什么样,到底长什么样才会同时装下三个男人。
她笃定自己还会遭到更大的报应。
情绪再一次激动,一颗心急剧加速,瞳孔倏地扩张,像是要溺亡了一般猛然吸了口气,紧接着就再次陷入昏迷。
“安怡?”
怕安怡吐了过后会对油腻的东西觉得恶心,乔熠然便只买了碗瘦肉粥和几个菜包子。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安怡还在睡。
明明才醒了,这会儿又睡了?
怕她是饿昏了过去,不敢再让她继续睡,只能轻轻将她摇醒。
床上的人醒来睁眼看了看他,眼里是转瞬即逝的厌恶。
此刻这具身体的人格已经变成了安然。
她本身就讨厌乔熠然,很不待见这张脸。再想起安怡为感情所累,甚至几度崩溃,就更讨厌了。
只是浑身实在没什么力气,才努力压制住心中的厌恶,任由他扶起来,吃下他喂过来的粥。
“感觉好些了吗?”等到一碗粥见底,乔熠然便又拿起一旁的包子:“可还要吃些包子?”
“嗯。”
安然点头。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
明明身体已经渐渐好转,却又因为安怡的精神压力太大变成了这般。
一口一口吃着乔熠然喂过来的包子,越想越觉得生气。
她觉得安怡活得太窝囊。
懦弱不说,还优柔寡断。为了感情生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她觉得这个问题明明很简单。
如果不爱,那便果断的将人踢开。如果爱,那就大声地说出来,在一起不就好了?
为什么需要顾忌那么多?
她现在不仅讨厌乔熠然,讨厌董皓月,还莫名讨厌起了安怡。
如果这具身子完全由她主导,才不会是如今这般孱弱样。
她笃定自己可以活出比安怡更精彩的人生。
那般优柔寡断的性子哪里比得上她?
那一刻,她突然不再满足偶尔的出现。如果可以,她想取代安怡。
她想要拥有完完整整的人生,而不是面临随时消失的可能。
“安怡,我……”
乔熠然总觉得面前的人浑身的气息不对,但也没有过多怀疑,只以为她还在想着昨晚的噩梦。便想告诉她怀孕的事,想让她开心。
结果才刚开口,安然便打断了他:“我再睡会儿。”
她如今吃完了东西,不想跟乔熠然搭话。只想养精蓄锐,思考自己的未来。
稍微有了点力气,自己便倒下去钻进了被窝。
“……”
乔熠然只以为她依旧是安怡,怕她这般反常是因为被噩梦折腾地太累。便只能闭口不再说话,不敢再打扰她。
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直到快中午时分,准备出去买饭,却才刚起身,病房的门就被推开。
“乔熠然?你怎么在这儿?”来人是丁楷轩,他正跟在一辆医用平车后往病房里走。看到乔熠然的第一眼是惊讶,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赶忙担忧地往病床上瞅:“安怡怎么了?”
虽然病床上的人是背对着他侧身睡的,但是能让乔熠然来陪护的也只有安怡了。所以他立马便猜出来床上躺的是安怡。
乔熠然显然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亦是吃了一惊,随即目光便落在了进来的平车上。看到车上的人不免讶异,不过还是没忘了回答丁楷轩的问题:“昨晚吐得厉害,这会儿还在休息。”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了?”
“应该是孕吐。”
“孕吐?”丁楷轩一听,眼睛瞪地如铜铃。不是上个月才在说备孕?这就怀上了?
心里酸溜溜的,嫉妒。
但更多的还是关心安怡的身体:“医生怎么说?不会又如同之前那样吧?”若是那样,还不得把安怡折腾地死去活来?
“还好。检查了身体上说是没什么问题,早上也吃了不少东西。”
“那就好。”听乔熠然这么说,丁楷轩才算是松了口气。没忍住又瞟了眼床上的人,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认命了。
再吃醋,再嫉妒又能怎样?
不是他的终归不是他的。
他该好好摆平心态,彻底放下了。
乔熠然也看得出来他心态上的变化,再加上知道安怡从来就没爱过丁楷轩。所以也不再防他。
只是疑惑地看了眼已经被护士抬上床的董皓月:“他怎么了?”
昏迷不醒,面容苍白无血色。
是生了什么病?
听他提起董皓月,丁楷轩不免又叹了口气:“割腕。”
“割腕?”乔熠然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丁楷轩看出了他的疑惑,但很明显无法对此提供解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听公司里的人说董皓月昨晚在酒吧喝闷酒,差点就被捡了。
他担心是因为董皓月在此无亲无故,难免会有些乏闷,便一大早就去找他,准备带他四处逛逛。
结果哪晓得敲门半天没回应,担心是喝多了酒精中毒什么的,急匆匆叫来开锁的,打开门一看,那鲜红的一摊血差点没把他吓死。
还好是发现的及时,否则只怕人早就没了。
弯腰坐下:“他从来只与我们说工作上的事,其他我们也是一概不知。多半是家里的事吧。”
他猜测。
董皓月的工作能力突出,而且公司也没给过他什么困扰。所以只能是私事了。
乔熠然闻言,目光里略带着同情。
董皓月之前在他们家住过几天,说话做事那些都挺不错,是个好相处的人。所以他当时才会那么信任地让董皓月去照顾安然。
只是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挺阳光的一个人,竟也会走到这种地步。
有些担心:“人是救回来了。就怕还会有想不开的时候。”如同安怡,心理上的疾病真的太难治愈。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尽量劝吧。”丁楷轩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相处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很佩服董皓月的工作能力。关系也不仅仅是普通的同事那般,是完全以朋友的身份来相处的。
对于董皓月如今出这种事,他也是很关心他的。
“也只能这样了。”乔熠然点头,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准备去买饭的:“吃了没?要不我给你带一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