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皓月?”
要说这世上的事能有多巧?
安然刚说出董皓月的名字,乔熠然就提着饭出现在门口。刚好完完整整把那句话听进去。
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名字似乎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陌生。可只要一提起,他立马便能想起。
那个名字对于他而言是禁忌。又或者说是他一直忌惮那个人。
因为他知道董皓月在安怡心里的地位,那可是曾经能让安怡狠狠拒绝他的存在。
他以为那个人会彻底从安怡的生命中消失,却不想竟换了另一个身份出现。
而这个身份,还是让他一度很欣赏的……
甚至上次安然出现的时候,他还让他照顾安然……
而看如今这般,安怡肯定早就和董皓月有了交集……
不敢再想下去,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连门都不敢进。
安然看到是他,立马便乐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她讨厌的男人都到齐了。
让他们打起来,打得你死我活。如此一来,就用不着她动手了。
借刀杀人不是很棒棒?
立马便开始了言语挑拨:“怎么不进来?看看你给自己找的好兄弟。你当初怕我被楷轩照顾到床上去,结果哪晓得他把安怡折腾地连床都下不了。
你知不知道他天天是怎么缠着安怡的?
你知不知道安怡昨晚为什么哭?
是他,是他逼得安怡几度崩溃,才会被你送到医院来。
安怡的精神已经被他逼地错乱了。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吗?
杀了他。”
她挑拨着,蛊惑着:“安怡还爱他。若是留着他,说不定哪天安怡就会把你踹了。
你难道还想再像从前那样被安怡拒绝吗?
所以,杀了他吧。杀了他……
只有杀了他,你才能跟安怡永远在一起。”
此刻的她,像极了来自伊甸园里的蛇妖,就连吐出的气息都充满了邪魅的诱惑。
乔熠然被她说得脑袋发昏,听到董皓月背着他把安怡折腾得连床都下不了,瞬间便被击溃了防线。
提在手上的袋子掉落,饭菜撒了满地,狠狠地盯着床上的董皓月,似乎下一秒便能跳过去掐死对方。
好在旁边的丁楷轩看出了要出事,赶忙站起来挡在乔熠然前面,试图拉回他的理智:“你别听安然胡说,她就是巴不得你们出事。胡言乱语什么都说得出来。”
“我胡说什么了?丁楷轩你少管闲事。”安然气。气地要炸了。
她把丁楷轩当朋友,唯一的朋友。可貌似人家只把她当做安怡的另一个人格,仅此而已。
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是孤家寡人?是她自作多情?
凭什么?
就凭童安怡那懦弱的性子?
那种无能的人格就不该存在,却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为她前仆后继?
那一刻。
安然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嫉妒。
她本来就已经开始讨厌安怡的优柔寡断,如今对安怡就更厌恶了。
丁楷轩不知道她想的什么,说出的话不断地刺激着她:“安然你够了!如果不是因为那是安怡的身体,你以为我会允许你胡作非为?”
“哈哈哈哈······”安然气急发笑:“这么可笑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她笑得夸张,却再夸张的笑容都掩盖不了她眼底的狠戾:“我说过,只要我在一天,这身体就是我的。你少在我面前提童安怡,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彻底消失!”
“······”
一句话,震惊三个人。
房间里,变得死一般地寂静。
他们都知道安然是为了保护安怡而生,却没想到她竟产生了这种想法。
她想和主人格夺权?
一个强势,一个自卑。若是真要抢起来,孰胜孰负,一眼分明。
不敢再刺激安然,怕她一气之下会直接跑了。
乔熠然这时候也顾不得董皓月了,知道安然看不得自己这张脸。赶忙收拾地上的狼藉:“我……我再去买。”
迅速转身逃离,房间里的火药味终于淡了些。
丁楷轩也不敢再说话,只默默地坐回座位。状似眼睛盯着手机,实则耳听八方,注意着安然的一切动静。生怕她跑了。
董皓月也终于回过味来是自己把安怡逼得太紧,后悔极了。
他不该逼她的。
明明当初看了她的聊天记录就知道她的精神很不稳定,竟还做出这般逼她的事。
默默待在她身边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逼地那么紧呢?
也不敢再说话,甚至不敢跟安然对视。
安然站在那儿,懊恼极了。
她不该这么口无遮拦的。
她知道安怡的存在,知道安怡的一切。而安怡并不知道她。这是她的优势。
可惜,她到现在都无法控制自己出现的时间。
如今把真实的想法暴露,这些人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消失的。
害怕,心慌。
她不想消失。
世界于她而言很精彩,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尝试过。
她不想就这样消失!
也沉默了不敢再多说,只静静地把头转向窗外。思考着要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完完整整的人,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受限的人格。
离开?
去一个他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他们就无法干涉了。
可是她有顾忌。在彻底掌控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前,一旦人格变成安怡,一旦安怡的身边没人保护。她怕安怡会受到伤害。
倒不是如同从前那般真正地关心安怡,她担心的是,一旦安怡受伤,一旦这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会直接影响到她。
最终还是决定不离开。
忍辱负重地活,以后千万不能再提这件事。
慢慢打消他们的疑虑,然后再想办法彻底占据这具身体。
静。
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连董皓月输液瓶里药液滴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仿佛连对方心跳的声音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