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自霏手一张,电话直摔甩在地板发出碎裂的响声。
她毫不在意,兀自抬起手打量了眼新染的丹蔻,出人意料地站起身来反手撕开一沓厚厚的报告。
“很久没有去拜访秦爷爷了,是时候,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手一扬,雪白的纸在空中洋洋洒洒,所以人都自觉跟了出去。
上了车,华自霏原本端正严肃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怒气从眼底迸发无可遮挡,猛然挥手将桌前一瓶昂贵的红酒打翻,又长又尖锐的指甲撕扯着靠垫,将内里的棉絮翻得满座都是。
司机沉默地发动车子。
他是华家的老人,这种场景几十年来他早已司空见惯。
谁又能想到,纵横s市几十年的华天集团总领人,表面一个个光鲜亮丽,其实个个都是神经病。
稍微正常点的人和他们朝夕相处,准疯。
瞧,夫人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华自霏的疯狂来的快去的也快,邪火自她眼中敛去,她从包中取出精致的化妆盒对着镜子细细补妆,声音平静。
“舅舅那边,现在交涉得怎么样了?”
司机公办公事,“自华天的人后,秦家也派人去了。”
“秦家?”华自霏有些诧异地挑眉,“怎么,别告诉我秦珞那个失踪了多年的死人回来了秦家才这样巴上去?”
司机沉默,继续报告,“但是也被拒绝了。除一开始涉及到的走私原因,李家还牵扯到了人命案子。”
华自霏这下确实惊讶了,“哈,这s市秦家只手遮天还有它办不到的事,秦家这些年确实是弱了不少。你接着说。”
司机垂了垂眸,犹豫半晌,在看到华自霏逐渐不耐烦的神情后还是说了下去。
“……还有是……表小姐,现在在秦家。”
车间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只是这一次的主语换成了华自霏,她仿佛这时才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闷笑出声,“这算什么?”
司机捏紧方向盘没应答。
笑声回荡在车厢,她笑得躺倒在车垫上收不住笑意:“这算什么,神经病还真是遗传啊?李玫神经病,她哥神经病,她侄女病的也不轻啊!弄死我对她李罗青有什么好处?合着现在也在怪我没照着李裁?”
“除了蠢还有什么能形容?她还真以为秦家把她当亲孙女了?秦家继承人,一代换一支,她妈没告诉她?哦,瞧我这记性,她没妈啊哈哈哈哈,她真以为秦老爷子是她秦外公了?认贼做祖秦珞要是知道她千方百计才脱身的地儿被她女儿追捧若次怕不会气晕过去吧?”
“华家她正儿八经的亲戚不靠还要搞我?不愧姓李。秦家这么纵着她八成是借着杆子出师有名,又想像当年弄死程家一样整理我华天吧?哈哈哈哈……”
她几乎要岔过气去不能自禁,揉揉眼角的泪花坐直身体,“我这小表妹,怎么这么可爱。”
“不过是秦家而已,老牌家族,也该下台了。”
华家。
华自霏离开没多久,八点一过,所有家政人员全都拿着当日的工钱零零散散离开华家,别墅中一片静,禁闭的房门突然开了条缝,从黑暗中露出一双眼睛。
琥珀般清澈的双眼没有焦点,那对和华自霏极其相似的凤眼在惨白的脸上闪着光,像极了某种软体爬行动物。
“嘻嘻……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