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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通往夏天的隧道,再见的出口 > 分卷阅读7

讯,已经是隔天的事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华伶似乎是当场毙命。

在那之后我每天都在想:如果那时我强行阻止华伶的话;告诉她时间太晚,我们该回家的话;甚至一开始就不要去捉虫的话……

华伶一定还会活着吧。

「……」

我上好香,敲响钟,脑中不断书写着寄不出去的悔过书。

在脚麻之前,我站起身并前往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加入一杯米到内锅,打开自来水洗米。换水次数是五次,因为我常忘记次数,所以总是用洗几次米就用多少只手指的方式来记忆。第一次的话是食指;第二次是食指和中指;第三次是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依次类推。洗完后,我将内锅放入煮饭锅,按下快速炊饭的按钮。

接着我要做德国马铃薯。我从冰箱取出材料,将那些食材切好、翻炒。自从华伶死后,我便代替因此失踪的母亲煮晚餐。因为父亲不会厨艺,一直吃外食或买便当也不好,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有我接手。

德国马铃薯完成后,我把父亲的份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随即一个人开始用餐。我一边吃,一边看着当红综艺节目,时而欢笑,时而自言自语。七点的节目大多很好看,不过吃完饭、关掉电视后,马上就会忘记方才看过的内容。

我把餐具浸泡在水里,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把枕头垫在胸口,或是听音乐。或是看漫画来消磨时间。没过多久,眼皮渐渐沉重,我开始打起瞌睡。尽管心想必须烧洗澡水,但实在难以抵挡睡意,于是我完全闭上了双眼。

咚!啪哩!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我。

我不认为那是小偷。即使刚起床,我也想象得到是谁做了什么事。所以我不出房门,再度闭上双眼。

「熏!给我过来!」

啊啊。可恶。

我从床上坐起身,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前往客厅。

从区公所下班回家的父亲正在客厅里。他满脸通红,看来喝了很多酒。衣服也没换,仍旧穿着衬衫和西装裤坐在座垫上,仰着头大口喝水。父亲的脸颊消瘦,凌乱的头发中可以看见反射光芒的白发。我心想,爸爸老了啊。人到了五十岁,大概都是这样啊吧。

喝完水后,父亲把杯子猛力往桌子上一放。哐地一声,力道之大好似差点将杯子打破。

「洗澡。」

父亲不看我一眼,只是注视着电视说道。电视电源并没有开启,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对不起,我马上去烧水。」

我前往浴室。就在此时,光裸的脚似乎踩扁了某个东西,令我背脊一阵发凉。我小心翼翼地移开脚,赫然发现那个东西是马铃薯。我做的德国马铃薯散落在榻榻米上,墙壁也附着一些。恐怕是被整盘砸在墙上吧,我附近的地上还有剩下一半的盘子。

「喂!你杵在那里做什么,有话想说就直说啊!」

对于父亲的怒骂,我只是回答一句「没什么」,便前往浴室。

我真的没什么话想说。不管是只为了烧洗澡水就把我叫来,还是把我做的德国马铃薯砸在墙上,甚至打破盘子,这些事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父亲几乎同时失去华伶和母亲,我觉得他十分可怜;对于指望父亲能继续扮演好父亲的角色,我也已经放弃;明明就在事发现场,却无法阻止华伶死亡,则让我心怀愧疚。怜悯、灰心和罪恶感,我的心大部分都被这三种感情占据,丝毫没有愤怒所能介入的余地。

父亲原本是个温和敦厚的人,但是自从华伶死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地,精神非常不安定。他有时会像刚才那样对物品发泄怒气,有时又会变得异常温柔。起初,我的心情还会随着父亲的一举一动而欢喜悲伤,并且摸索着身为儿子所该采取的最适当行动。然而,因为父亲的一句话,我选择作罢。

「死的人是你的话就好了。」

那是在国中二年级的一个冬天夜晚。喝得烂醉回家的父亲,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冷」般,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坦白而言,我隐约觉得父亲会那样想也很正常,所以令人意外地冷静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完全不感到悲伤,不过我的活力就像被拔掉塞子的水缸,流失得一点都不剩。既不再为了讨父亲欢心而努力,也不再生气得想反抗他蛮横无理的言行。与此同时,我深切感受到,父亲已经不把我当成儿子看待了。

我是母亲外遇所生的孩子。

在我八岁的时候,这件事才曝光。关于这件事,我所知不多。尽管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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