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磐望着吵闹的人群,还是摇头道:“我不理解。”
刘琦笑道:“天下之财,取之不尽,又怎能独享?一人之力何其渺小,唯有众人合力,才能成势,这些桌椅虽说家家都能效仿。但汉兴堂的字号今日推出去,便代表正统尊贵,凡有些权威势力之人,自然不屑仿造,只会购买,否则必会为人所笑。”
“原来如此!”刘磐恍然大悟,点头道:“大郎高见!”
刘琦得意一笑,古代人并没有品牌意识,开店也只是随便起个字号,没有想过宣传传承,实在是巨大的损失。
而且荆州虽说是当今天下最富足之地,百姓安乐,但普通百姓还是买不起这些家具,最多也是推广开来自行打造。
还得在他那个时代,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各家家具都是伐木请木工来做,更不要说两千年前了。
刘琦根本没想过要赚普通百姓的钱,他的目标就是那些家底雄厚,自视甚高、死要面子的世家豪族。
不想方设法将他们的底子掏出来,让钱财流动起来,荆州怎么发展?
府院中正热闹之时,门口鼓乐大作,习家的人终于到来,家主习温长袍玉带,气度儒雅,带着一众习氏子弟进门。
刘琦命人禀告刘表,先上前迎接,一旁观看家具的宋忠等人也都前来施礼,宋忠是聘请的媒人,德高望重。
走上台阶,刘表已从后堂迎出,这些名士平日本就常来交往,此时见面愈发亲切,寒暄一番进入大堂。
此时众人才发现,原来府衙中的家具也都撤换一新,尤其正堂那座公案,整整高出二尺,雕刻龙纹麒麟,让公堂更显威风。
蒯越快步来到堂前,指着后面那张宽大的椅子叹道:“这张椅子威仪十足。”
刘琦笑道:“不错,此椅取名‘太师椅’,正是为正堂设计,非德高望重者不能坐。”
连刘表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椅子,上前用手摩挲着椅子,连连点头赞道:“果然与众不同,好,很好……”
习温观察众人神色,抚须笑道:“这一套桌椅若是摆在家中堂上,左右各一张太师椅,待人接物岂非气派许多?”
刘琦笑道:“客堂便有一套,早已陈设好,左右尚有茶几、书桌等,诸位若有兴趣,稍后可到客堂喝茶体验。”
这些桌椅都是按照明清家具规格打造,摆在堂上沉稳大气,实景空间就在眼前,众人无不心动。
习温二子习贯见刘表还在观察那椅子,言道:“刘牧虽已退位,但未曾坐过太师椅,何妨一试?”
刘表抚须点头,上前坐到椅子里,双臂搭在扶手之上,果然气势为之一变,比原先跪坐之姿威仪许多。
众人无不称赞,却听宋忠言道:“此物虽好,但不合礼仪,若用于公堂之上,公案高过龙书案,恐会逾制。”
一番话说得刘表慌忙起身,众官员也都微微蹙眉,如果公堂不能用,在家中摆设,岂非有僭越之嫌?
刘琦却摆手笑道:“宋公此言差矣,自来器具之用,是为行事方便,革故鼎新乃自然之道,若一味抱残守缺,吾等岂非还在茹毛饮血,赤身相对?”
刘先点头道:“大公子言之有理,昔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方成霸业!若荆州都用这些器具,人人受益,推之于四海,自然成礼!”
刘表现在对刘琦可是一万个满意,全力支持,不由分说便拉着宋忠到太师椅中坐下,笑道:“明公试试如何?”
宋忠坐在椅子里,双手抓住扶手,动了动屁股,半晌才慨然道:“果然独具匠心,老朽近年来筋骨僵硬,坐席对客之时往往膝盖发疼,双脚麻木,若用这椅子,今后便轻松多了。”
刘琦笑道:“既然宋公认可,我即日便命人送一套到府上,另外还有书案等,先生笔耕不辍,可助一臂之力。”
宋忠忙摆手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朽无功受禄,实在不敢当”
刘琦笑道:“先生著书留于后世,垂训后辈,理当拥有这些家具,此外为在下说媒,无以为谢,这套桌椅聊表心意。”
刘表抚须笑道:“既是犬子一番心意,明公便无需推辞了吧?”
宋忠抱拳道:“如此老朽便愧受了。”
刘先见宋忠点头,马上言道:“不知这一套桌椅价值几何,下官府中也要摆一套,不两套!”
刘琦言道:“堂上这些桌椅都是上好的乌檀和金丝楠做成,价格高些,如果要便宜的,外面……”
刘先摆手道:“不不不,就要最好的,最好的来两套!”
蒯越也道:“我府中也需三套,就要金丝楠材质。”
……
一时间众官员都挤了过来,最有名望的宋忠府中摆了一套,刘表家中自不必说。
家家都是高桌大椅,这要是自家没有,会客之时岂不是低人一头?
堂上大多都是世家豪族,谁也不愿用外面那些低廉的材料,全都定最好的。
刘琦忙摆手道:“诸位,定做桌椅还需时间,稍后自会有人前来登记,今日是为定亲会客,该到摆宴之时了。”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都道失礼,各自按照席位入座,第一次坐着吃席,心情激动不已。
此时院中也已开始摆席,众人坐在方桌条凳上,一样新奇无比,都在讨论着这些家具。
至于当今荆州第一人刘琦和习氏第一奇女子的婚事,反倒无人提及。
傍晚时分,酒宴陆续结束,各家都到院中登记,几位名宿大儒又被刘能请到书房歇息,这些人物只能由刘表作陪。
书房之中又摆着书桌座椅,文房四宝,还有一张大会议桌,自然又是一大笔订单。
习贯悄悄找到刘琦,以小舅子的口气埋怨道:“大公子开口便送宋公一套紫檀家具,你可知那价值三十余万,怎能说送就送?”
刘琦却笑道:“非但宋公要送,我还打算给水镜山庄、卧龙岗各送两套。”
“嘶——那可是百万之财!”习贯倒吸一口冷气,头疼道:“大公子虽为收买人心,但如此大方,绝非生财之道,这也太败……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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