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罪臣已经打算告老还乡,安度晚年了,择日便会上奏的。11kanshu.com”秦伯夷因膝下一直无子,心中的遗憾在不断扩大,早已心灰意冷。
“想急流勇退?楼歆会不会放你走?”听到他这般说,清儿倒很是意外。
“会的,如果现在我交出实权,皇上是求之不得的。”
清儿想了想也对。
相爷交出实权,楼歆又少了一个担忧,也就不怕楼玉瑾会不会联合宰相府。等他告老还乡了,他便可一心一意的对付清君门和牵制住楼玉瑾。
“罪臣有一言,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吧,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听?”忽而,清儿一怔,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一点怪怪的,想了想,悄悄的扬起了嘴角,像荷儿的口吻。
秦伯夷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殿下,若真看上小女,大可以带走,远走他方,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有什么不好呢?如今内忧外患,漠北王朝经不起再一次的动乱。”
“这话啊,还真不应该说。漠北王朝经不经得起,于我何干?”听着觉得挺无聊的。
秦伯夷迟疑了一下,决定说出来。
“天下百姓,皆在您楼家的庇护之下啊。十年前,那一场动乱,血流成河啊,漠北王朝也元气大伤啊。皇上多年仁政,好不容易迎来民安之景,实在不宜再生动乱啊,再现生灵涂炭呐。”
他一番话说得确实有几分悲悯激昂,清儿是越听越觉得无趣。冷冷哼了一声,嘲弄地扬起嘴角,“仁政?对天下人仁政吗?……那为什么?唯独对自己的亲哥哥一家赶尽杀绝?!!十年,我父皇早已经无意朝政,他来抢!父皇不是下旨将皇位让给他了吗?为什么还要在事隔五年后,再痛下杀手?!一个不留!”
最后,清儿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字,字字充满着恨意,带着杀气。
秦伯夷全身打着寒噤,一早就猜出他此番回来,对当年血案,绝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
自古皇权之争,一向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同室操戈,早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
偷看人家拉拉啊(9)
清儿,本姓楼,名玄清,楼宏唯一的亲生儿子,也曾经让楼宏召告天下,封为太子的。奈何,他父皇退位,年幼的他也跟着离开了皇宫。
若非十年前,暗中进行的一场皇位之战,楼宏让楼歆被迫退位,现在的太子就是他了,也或者已经是当上皇帝了。
“殿下,事出有因啊……”
“那您说说,什么因呢?”
“殿下——”
突然,宰相府隐隐约约传一阵骚动,听到护卫们大喊“有刺客”。
清儿凝神倾听,方向竟然是兰苑。
当秦伯夷再看木榻上时,早已经空无一人。他心中不禁又是一寒,明明才十七八岁的少年,武功便炼得如此出神入化。他若想杀一个人,简直如囊中取物,易如反掌。
清儿赶到兰宛,有点哭笑不得。
说什么深夜刺客,竟是楼玉瑾翻墙进来让人给逮个正着。
这时——
小家伙摆出大人的款,一本正经的,用小小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擢着他的胸口指责,“堂堂王爷,翻墙丢不丢脸啊?更丢脸的事,怎么技术那么烂?翻个小墙也给人捉到?羞不羞啊?!”
“要翻墙,也得挑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找个没有人的时间啊。”
“我和清儿翻墙,就没有一次给逮到过。”说着,微微抬着下巴,瞧着楼玉瑾得意不已。
“小家伙,我没有料到墙这边正好有人在小解。”楼玉瑾哭丧着脸解释。他已经给她数落了好一会了。而一旁的骆拓,竟然他奶奶的见死不救,还时不时落井下石几句。
“哇,你还准备偷看人家拉拉啊。下一次,记得到茅房去!那里次数多……”
骆拓马上附和,“我觉得皇宫的最好。后宫的妃子漂亮。”
“对!漂亮,屁屁白白的——”
小家伙的话未说完,脑袋让楼玉瑾的扇子一敲,“注意言词!”
偷看别人尿尿(10)
小家伙的话未说完,脑袋让楼玉瑾的扇子一敲,“注意言词!”
“痛!”小家伙捂着脑袋撒娇,一瞧到清儿马上飞过去,扑到他怀中,马上告状,“清儿,你去哪里了?有坏人进来了哦。”
“谁是坏人?”
清儿喜欢顺着她的话说,见到她,内心的阴霾仿佛只是一种错觉和梦,转眼即隐去。
“他!”小家伙手一指,正对上楼玉瑾的俊脸,“呜呜!他刚才打我,痛!坏人!”说罢,又如众人所料的,往清儿的怀中钻着。
清儿宠溺浅笑,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问,“哪里痛?”
超级肉麻!两个人也太若无旁人了。
有外人在,好不好?刚才他明明瞧见,楼玉瑾只是轻轻敲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她在撒娇,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骆拓听了,鸡皮疙瘩纷纷冒出来。不过,他觉得楼玉瑾可以忽视,因为某人一直以为清儿是女的。哈哈!怪只怪那家伙穿上女装,太像女人。
楼玉瑾也不甘寂寞,正以扇子半挡着俊笑,“嘿嘿”怪笑。他是突然听到她明早要进宫,才会连夜赶过来问个清楚的,让这小家伙一闹,正经的事儿倒忘记了。
半晌,清儿等怀中的人安静了下来,便抬眸看向楼玉瑾,淡然问,“王爷,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清儿,说错了。他不是偷偷摸摸的,是热热闹闹的进来。”怀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纠正着。
清儿一愣!
楼玉瑾是一窘!
骆拓是忍住大笑!
清儿轻咳几声,忍住笑出来的冲动,重新问一下,“王爷,半夜三更的,到兰宛所为何事?”
“清儿,我知道,他是来偷看人家尿尿的……”
怀中一个细如蚊嗡的声音又替某人回答了……
汗!倒地!
某人血溅三丈——楼玉瑾!
某人笑倒——抽筋了,正是神医,驼背哥哥。
罪过!罪过!……
进宫(1)
破晓时分,宫里派人来,要把荷儿接入宫中。
清儿以贴身丫鬟的身份破例的跟入宫中侍候。
一班家人,热热闹闹的送她上了宫里来的马车。荷儿自是让清儿抱着上去。她是故意的,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多闷,有清儿在就不那么闷了。
两人一上了马车。
车夫即驱车前往宫门。一路上,大街上的人无不多看几眼,现在谁不知道——宰相家的四小姐已经因病“光荣”的直入三甲。切记,秀女们切勿效仿,不然,你会连二甲之争也失去。
顺便粗略提提漠北王朝这个选太子妃的制度。
海选,由全国各地挑选的女子送往宫中。
再开始第二轮选拔,宦官们选择一个较大场地,把少女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龄大小排序,一番察看后,把那些过于高矮胖瘦的少女淘汰。
这一轮大概会淘汰五分之一。
在初选的第二天进行第三轮选拔,太监们还是采用列队方式,仔细察看每人的五官、头发、皮肤以及音色、仪态,只要有一项不合规定,便被淘汰。
这一轮又会淘汰剩余人数的一半。
剩余的一批,就进入第四轮的精选。
这一轮,太监们不仅会用尺子细量少女的手足,还会考察少女的步姿与风韵。这一步又会淘汰一半以上的少女。最终留下的美女召入宫中继续参加选拔。
而太监们的使命也至此画上了句号。
入宫后,宫中宫娥们将那些宫女分别引入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察其贞洁,身上不能有一丝疤痕,肌肤必须细腻光泽。
这样精挑细选的,留也的人也就没多少人了。
第五关是由皇后派遣的太监们,详细观察这些留宫的美女一个月,依据她们的性情言语,判断性格是否温柔敦厚,是否具有智慧并且贤惠。据此,再筛掉一些人,剩下的人,由皇太后、皇后、太妃等后宫一班女人们,从中选出三个。
这三个人,在殿上见过皇帝、太子,审视一番,商议一下,便会钦定由谁当太子妃,剩下的两人,可以赐予金银遣返回家,幸运的,也有机会让太子留下来当侧妃。
由于可见,这三个名额来得有多少不易。而宰相家的傻小姐,竟然一下子就得到其中一个名额,怎能不让人妒忌和羡慕?
进宫(2)
马车缓缓的进入了高大巍峨的朱漆宫门,小碧荷悄悄的从帘上掀起一点点小缝,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反射着灼人的阳光,她马上眯着小眼,把小脑袋撇过一边。
“清儿,皇宫好玩不?”
“不,皇宫不是玩的地方。荷儿,在宫里,记着,去哪里一定要找上我,知道吗?尤其是不能到底乱跑,有些地方是去不得的。”
“为什么?”
“禁忌,就是去了,就会挨板子,掉脑袋。”
“哇!这么危险。”小小的脸上竟然是感叹。
“是啊,很危险的地方。”清儿不想哄她的,如果说不危险,他稍不留意,让她到处乱跑,若出祸端来就麻烦了。
一听到危险,小脸霎时垮了。
“清儿,那我不去行吗?”
“我们已经进宫了,没有回头路了。嗯,如果楼玄厉那小子,别找你麻烦,就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楼玄厉是谁啊?”
“太子啊,上次我们在书院里,搞得他下不了台的人,就是那个让人抬着走路的人。”
“哦……”眼里迷迷茫的。
“荷儿没印象?”清儿听她这口气,一点不像记起来什么的人。
“没。早忘记了。我什么时候去上过书院了?”
清儿一笑,“没事,忘记就忘记了吧。”
“是。”小家伙搂着清儿的腰,把小脸挨在他胸前。
清儿低头微笑看着她。
半晌,小家伙突然说,“清儿,听说,宫的妃子很漂亮。”
“大概是吧。”
“有没有清儿漂亮呢?清儿真的很漂亮哦,是我见过最最好看的人。你说,清儿会不会当上妃子呢?”
清儿一听,忽而神经一绷,顿悟。漂亮?妃子?不是因为这些形容,他竟然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容貌,最容易惹出祸事来的。
“荷儿,谢谢你提醒。”说着双臂一收,把她紧搂在怀中,当是奖励。
不料,小家伙一听,眨着迷茫的眸子,疑问,“我提醒你什么?”
柔然轻笑,清儿宠爱的以指尖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不再继续说什么。
进宫(3)
初进宫,由于还是待选秀女的身份,按例应住在南宫,即是嫔妃们居住的别宫,皇上顾忌她乃病人,急需静养,逐命人在太子的东宫,空出一个清静的别院。
马车在进宫门不远即停了下来。一顶盖篷的软轿守在一旁,四个轿夫,一名宫女和一名小太监,还随着两名御医。估计他们是宫里拨出来侍候荷儿的下人。
看来,楼歆命人安排的很是周全。
这时,阳光已经很强,灼得人顿生燥热之感。
负责的宦官的尖细的声音已经在马车外,请荷儿下车。
清儿取出一帕轻纱,蒙住绝美的脸,仅一双凤眸露在外面,奈何眸光流盼,也足矣令人遐想勾魂,更想一睹纱下神秘的风采。
荷儿摇头叹息,像在想,有些人有些东西,真的再掩饰也掩饰不掉,漂亮就是漂亮,绝色再藏,也会泄露几分。
“小姐,我们要下车了。你先慢点,我到下面接你。”
“好。”
清儿略整衣裙,步履安然的下了车,掀起帘子,再细声对车里说,“小姐,可以出来了。”
小碧荷轻轻咳了一声,即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伸出一个小脑袋。
她傻傻的目光一扫在场的人,忽而,咧嘴一笑!稍显得稚气的嗓音,说一句,“大家好!”
众人微愣,接着会心一笑,连忙行礼回应。
这个小姐一点架子也没有?
“过来。”清儿抱起荷儿,步向软轿。
这里,一个宫女掀起了轿帘。
轿夫也压下了轿杆。
清儿小心翼翼把她放进去,柔声说,“小姐,要坐好哦。清儿就在外面跟着。”
“一起坐不可以吗?”小碧荷嘟起小嘴,带着不满。
“荷儿乖,两个人坐,叔叔抬着累啊。”
“哦。”
帘子放下。起轿。
宦官又交待了几句,即往东宫的走去。
轿子里有鬼(4)
小碧荷让这轿子摇啊摇着,头都快给摇晕了。刚想喊,却听到——
“停下!什么人来的?”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特别响。
在这宫里,谁人敢这般喧嚷?小家伙靠在软垫上,翻白眼。
冤家路窄……
果然,这些人一听到这声音,轿子即停了下来,缓缓的放下。一班人等纷纷下跪,这时,便听到有人称呼太子殿下千岁了。
“说!轿子里是什么人?”声音越来越近。
看来是正走过来。
嚣张的太子,一听这语气,就明白心里太便晓得进来的是何人。
一个宦官毕恭毕敬的说出,乃宰相府的四小姐,正要前往东宫别院。
“哈哈!是不是那个宰相府的傻子?”这嘲笑声很欠扁。
“回太子殿下,正是四小姐。”不愧是八面玲珑的主管级宦官,说话也很有水平,不得罪太子,也不得罪四小姐。
“我瞧瞧,听说她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