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悼亡诗，信封里写的是一首词，心忧天下，豪气干云，想表现的是一种拯救天下、舍我其谁的责任。”王子昊说道。
老太太眼中有惊喜，很期待拆信封的那一刻。
回想这个小伙子在一楼时的表现，那时的他，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舍我其谁的姿态。
这种情绪下做出的文章，确实不太可能是悼亡之类的作品。
不过老太太还是有些惋惜道：“要是信封里放的是这首，第一都不用争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不用讨论，一致投它第一。”
悼亡诗很能戳中老人们的心，风花雪月，情情爱爱的，他们不感冒。
除非出现那种“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的佳作。
“没事，诗词本一家。”王子昊一副不在乎功名的样子，在老太太想说他两句的时候，他又说道，“第二第三你们倒得好好讨论一下，第一就不用争了，我不信小小橘子洲上，还能藏龙卧虎，有人是我的对手。”
老太太眼睛凌厉，闪烁着光。
如果是刚接触，就听到王子昊这样的话，她对这种年轻人没什么好感。
但现在不一样，这个小伙子是她最喜欢的孙女的男朋友。
刚才，他的表现也很不俗，是一个被智慧和知识诅咒的人。
当世上不再有人记得你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死亡。
数千年以来，长生到现在的文人骚客，大概也就那么几百个。
乖孙女的男朋友，有永生之姿。
“三姐。”柳飘飘忽然问道，“子昊的舌头是不是被你咬过，闪了，说的话怎么味道不对呀。”
印象中，高中那时候的王子昊可不是现在这样的，目中无人，嘴上王者。
听到柳飘飘的话，柳芊芊一脸羞愤，想把这个憨憨扔下楼去。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奶奶在呢！
不过她确实咬过男朋友的舌头，不仅男朋友舌的头她咬过，男朋友别的头，她也咬过。
实在忍不住呀，好奇。
只允许男朋友在峡谷里看日出日落，不允许她在山头上看风景嘛。
“有这份自信很好，年轻就应该这样，我现在相信芊芊说你是个文人了。”柳老太太没急着问王子昊信封里的作品内容。
她耐心很足，何况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差不多揭晓了。
“我知道，文人可以没傲气，但不能没傲骨。”王子昊说道，“我骨头很硬，趁年少，锐利进取，时不待我。”
柳芊芊哭笑不得，要不是认识男朋友挺久了，她还以为这才是男朋友的真性子。
她想提醒男朋友，悠着点，别太张扬，免得膨胀过头。
奶奶是喜欢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但过于乖张，适得其反。
柳飘飘挠了挠臀，有点热，但看到王子昊的目光移过来后，连忙改挠为捶。
“来的人越来越多，你们自己逛逛，多跟人接触，这种机会很难得。”柳老太太对柳芊芊说道。
柳芊芊如获大赦，连忙拉走男朋友。
临走前，她对也想跟她和男朋友一起走的柳飘飘说道：“飘飘，你先跟着奶奶，等下和奶奶一起下楼，再来找我跟子昊。”
柳飘飘瞪大眼睛，你们这是想丢下我，好谈情说爱去的吧。
不过她也拒绝不得，奶奶年纪大了，上下楼梯，需要人看着。
虽然不看的话，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奶奶的身子还很硬朗。
叮嘱完柳飘飘，柳芊芊拉着男朋友下楼。
目前为止，奶奶对王子昊的印象很好。
但再继续待下去，就不好说了。
柳芊芊一刻也不想让男朋友继续待在奶奶身边，适可而止。
“走慢点，别急。”下楼梯的时候，王子昊连忙拉住想一口气蹦到一楼的女朋友。
路上，柳芊芊碰见了一些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不认识的，直接路过。
认识的，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拉着男朋友走。
出楼来，进入边侧小道，来到深处，柳芊芊缓缓吐出一口气。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脚步慢下来后，王子昊拿纸巾给柳芊芊擦汗。
柳芊芊瞅了眼四周，这里偏僻，没什么人。
有也是在另一条道上。
“我奶奶现在对你印象分最高，早点离开好，我怕你说多错多。”要不是场合不对，这里属于秋茶会辐射范围，柳芊芊会忍不住跳到男朋友身上，亲几口再说。
“别担心，你奶奶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钱，也不是什么权力，而是精神上的陪伴和填补，恰好我最不缺的就是精神能量。”王子昊早就不紧张了，他想象中的老太太，是一座大山，很难摆平。
没想到她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只要投其所好，相处起来很轻松愉快。
“你真棒！”柳芊芊还是忍不住啃了男朋友一口，但很快分开。
她容颜娇嫩，红唇鲜艳欲滴，眼中仿佛能溢出水来。
好比高考结束，题目都会做，王子昊现在的心情也很好。
如果此地是在人迹罕至的桃花岭，那就美妙了。
拱北楼左侧亭子里。
刘紫萱最初的三人组，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七个，都是年轻人。
也就其中一个年纪过了三十，她正是之前拱北楼里，写的字画被王子昊贬得一文不值的那个女子。
“雅丽姐，芊芊的男朋友也投了信封吗？”刘紫萱问道。
“投了，把前三当作囊中之物，太气人了，要不是看在芊芊的面子上，我刚才就想抓他的脸。”佟雅丽脸上忿忿不平，把王子昊的“恶行”一一罗列。
骄傲自大，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这不是很文人，跟你们一个德性吗？
刘紫萱心里嘀咕，但嘴上当然是站佟雅丽这边：“信封还是不记名，看不出谁写的吗？我们不给他投票，给雅丽姐你投。”
曾志国等人也纷纷附和，表示他们跟佟雅丽是一伙的。
“我也投一个，凑凑热闹。”向强忽然说道。
“你憋了一年，憋出什么好作品了？”刘紫萱诧异。
大家都是自己人，小圈子里的铁子，向强也不隐瞒，小声说道：“我想作弊，抄袭在追读的一本连载网文时看到的作者写的一首词，特别有文采，你们自己知道就好，别透露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