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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现代言情 > 黑帮的家法 > 分章完结阅读69

可心里也明白,小宁再皮,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孩子。laokanshu.com这样跑出去哥哥得担心成什么样,他再怎么样也不能没一声交代就躲出去。

安慰的话苍白无力。四目对视片刻,霍一飞移开眼,烟头扔在地上鞋底碾了。“回吧!”霍一飞招呼,冷风里声儿有些颤,廖宏斌还想再找找,看他倚在车边,大腿突突的抖,靠上去一摸才觉出里面厚厚的绷带。皱着眉头推窜他进自己车里,那裤腿已经浸了渗出的血。

廖宏斌没问,知道他瞒了自己,刚才那么上下的折腾,霍一飞只字未提过有伤在身,许是不愿给他知道,许是急的都不记得这伤了。廖宏斌也不去埋怨,也没追问这伤怎么回事,车上翻出半瓶消炎药,是平时感冒吃的。一把倒出来,匆急下拿牙咬开几块,均匀洒在大腿伤处。药刺激了伤口,霍一飞咬着牙转过脸。

“如果是绑了小宁要挟你,肯定要打电话来,他们跟小宁无冤无仇,犯不上对个孩子下手,绑小宁那一定是要向你讨好处。”廖宏斌拍他肩膀。

霍一飞摇头,“你不知道……”蜷起指节紧咬在齿间,抵着腿上火烧烙烫一般的剧痛。小宁在灵堂揭露阿秋和扈宇之间勾当,扈宇当时便起杀心,一路死命纠缠,不惜一切都要要小宁的命。真要落在他手上,哪里还会留半刻,凭扈宇的狠毒手段,抓到小宁怕第一件事就是杀之而后快。

霍一飞痛苦的闭起眼睛,此刻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思维,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拼命让自己不往坏处想,可是脑里眼中不断闪过的,都是小宁横尸街头的惨状。指甲什么时候抠进掌心鲜血淋漓,自己都毫无察觉。兜里那个电话已经快要攥碎,心如油煎的盼,又如坐针毡的怕,一时想对方打来电话要挟也好;一时又幻想小宁已经没事,是自己躲掉了;一时,又怕那电话响起来,里面传来的是无法改变的噩耗。

霍一宁!自己唯一的弟弟!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七年前阿姨吴影临终时,已经瘦骨如材的两只手紧攥着自己,一句一喘的嘱托,一生一世都如临耳边。

“小飞,阿姨是不行了。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阿姨把小宁交给你了,你,你如论如何,要帮阿姨照顾他。阿姨跟了你爸这一场,也就留下这么个孩子。”

如今自己是怎么照顾弟弟的?把他照顾到仇家的手里?!这就是自己对阿姨的承诺?!如果不是因为他霍一飞,小宁平白怎么会招惹上这些人;如果做哥哥的平时多一点时间陪弟弟管弟弟,他也不会到处跟人乱跑;小宁今天若是真的出事,来日九泉之下别说自己没有脸去见阿姨,只怕连自己都没脸见自己!

回到市区霍一飞让denny几个先回去了,廖宏斌坚持陪他回家。不知道是不是下了雨的缘故,屋里异常凄冷,廖宏斌熬了碗汤,两人都勉强喝了两口,和衣就在沙发上睡了。

睡到半夜廖宏斌听到动静,模糊的醒来,找不见霍一飞,顺着灯光摸到厨房。霍一飞倚着灶台低头在弄他腿上的伤口,映着灯光,廖宏斌看那四寸多长的伤口上,横着几道粗糙针口,有的地方都绽裂了,流一些粉红的和着血的脓汁。霍一飞拿药棉倒上酒精,按在那伤口上就使劲儿擦,看的廖宏斌嘴角都跟着直抽。霍一飞拿卷纸咬在嘴里,倒是十分镇定,好像疼的不是他似的。

廖宏斌忍不住冲上去抓住他,“你有病!再怎么样也不用这么祸害自己吧?!”

霍一飞给他拉的磕了伤口,一阵呲牙咧嘴,倚了墙角无力说话,“沾了雨水,怕感染,不擦不行。”

无语。廖宏斌才明白他不是自虐,伤口感染是要命,可这种弄法也要命啊!难道人是钢铁做的,就不怕疼?廖宏斌侧眼打量,霍一飞脸上冷汗打湿了额发,一缕一缕乖顺的贴在额头,脸色苍白,腿上伤口狰狞。不觉辛酸,这个人前风光的家伙,谁知道他在背后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也舍不得再骂了,找个杯子倒杯水替给他,“喝点热水,驱驱寒。”

霍一飞没接,“给我根烟吧。”

“得了吧你!就是有事儿的时候才不能祸害自己,你要是倒了,小宁怎么办?你不用管他了?”

霍一飞吁口气,有些无奈看着他,“疼的厉害,烟止疼。”廖宏斌才抽了根递给他,嘟囔,“真的假的?”。两个男人守这厨房整整抽了一宿烟到天亮。霍一飞是伤疼的睡不著,廖宏斌也熬着两只兔子眼睛陪了他。也想了一宿,可是都想不出一点办法,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也让手下兄弟各路关系去打听,现在唯一可以,怕也只有干巴巴等着这个电话。

第二天到祠堂,周进正在和几个堂主说话。霍一飞进来,看应七、武楠和赵森这些人都在,不敢插言,先到一边站了。

就听武楠在说,“那也不一定,昨儿这一闹,今天我听到不少风声。大家都觉得ou把咱们得罪深了,这骨头不好啃。我看他们在h市,也未必有什么出路,剩下的话,也就扈家那小王八蛋吧。”

应七笑,“你别瞧不起他,那小王八蛋有点能耐,敢跟咱们进哥叫板啊!”周进蹙着眉头不说话,一屋沉闷气氛,也就应七在档口还开周进两句玩笑。赵森冷道,“一人吐口吐沫不淹死他!”

很多人都在问,这小王八蛋是打哪冒出来的。扈宇不是才来h市,但显然这些人开始并没有注意他,因为他一向装的老实。就是上次在酒店闹一回,因为很快被周进“镇压”,迅速的卷过,这些人就算知道,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昨天灵堂的事,扈宇两边挑拨,精心安排,和周进叫板毫无惧色。一个后生仔有这个胆识,这种手段,和记上下怕也要刮目相看。别的且不说,沾着和记的名声,扈宇这次算是一战成名,现在出去大街上打听打听,出来混的没有不知道这个不怕死的人物。

武楠沉吟,“我听说这小子有点靠山,上面新换几个人,和他都有点关系。要不也不敢这么嚣张啊。”

霍一飞知道他说的是父亲张明山,心里一紧。应七也说,这一次警察卡我们卡的紧,和以前作法根本不一样。黑道白道之间的潜规则,政府表面上堂皇其事的铲除黑社会,暗下吃着这些人的供奉,有些生意甚至达到五五分成。官匪勾结,各地黑社会莫不如此,和记和周进要不是有深厚的高层背景,在h市也没有办法只手遮天;反过来那些人如果缺少黑帮的供奉支持,在政界也混不开。这就好比一根绳上两只蚂蚱,彼此谁也离不开谁。也正因为是一根绳上两只蚂蚱,自从h市政界风波,高层换代后,不少周进的朋友像李局、古局这些人,离开的离开,退线的退线,而后居者以张明山为首,却和t市扈家关系暧昧。扈宇便是这个后台,才敢到h市闯荡。

周进见话往这儿扯,霍一飞就在跟前,很是尴尬,拦住话头,“行了行了,这都几点钟了,你们还不走,别让人家都等着。”

应七问,“那你不走?你不去老葛这脸上可挂不住啊。”今天是葛老辉老娘做寿的日子,同是社团弟兄,就算底下不和,这面上总要捧场。周进没答,应七回头看眼霍一飞,知道周进怕是有话要跟他私下说。几人都陆续离开,屋里没人,霍一飞才上前。

周进看看他面容憔悴,眼睛熬的通红,问他,“找着你弟弟了?”

霍一飞犹豫道,“没……”,吐出个没字,周进一声冷哼,“你是怎么当哥的!”

霍一飞当即屈膝跪倒,“一飞知错,没管教好自己弟弟,跟进哥添出这么大的乱子,阿宁小他不懂事,这事都是我处置不周,惹出大祸,我全权承担。一飞做事不利,向进哥领责,请进哥正家法。”

两手一抬,手里奉了刑堂那根粗大藤杖。周进早看着他在一边站着,却没看见手里还拿了这根藤杖。

第 95 章

周进却不接他的藤杖,双手抱膀,靠着椅背。霍一飞双手高举刑具,低头不敢对视,只觉得周进锐利的目光逼在身上,心里也是一阵恐慌。想到手里藤杖的厉害,之前忧虑,焦急,短时间里都换成对疼痛的恐惧。毕竟身上还是左一条,右一条刚缝针的伤口,伤上加上,只怕又是一番死去活来的滋味。

静的落根针也听得见的屋里,仿佛听着自己撕裂的呼吸和怦怦心跳。等了一阵,周进始终没接那藤杖,霍一飞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吸口气。

周进惩治归拢人的狠辣折磨手段手段,打还不算,临死前也让你受足罪。几斤沉的藤杖双手高举过顶,地上一跪几个小时,一动不许动。等他松口的时候,要么连人带藤杖整个倒在地上,要么那手放都放不下来,一动骨头啪啪的响,几天都回不了弯。相比这慢功磨人的处罚,再狠的打法都比这好受。想到进哥又拎出这个法子来处置自己,霍一飞只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

手很快就捧不住了。手上因为强夺扈宇的刀,锋利刀锋横割手掌深深的裂伤,连伸展都费力,更不要说捧着这根粗重的藤杖。纱布还没来得及换,到现在渗的尽是结痂的血。霍一飞估计周进看见他的手怕是更加恼火,但此刻也无处掖无处藏,唯有努力把手臂伸直,期望乖顺讨巧,进哥看着心里痛快,下手才能轻些。

藤杖压的两只手臂不住颤抖,霍一飞习惯性的咬了唇角,汗水很快顺着眉角滑落下来。果然让人痛苦是不一定亲自动手的,周进抱臂靠着椅背,也是一言不发,眉头紧皱好像在筹思什么。霍一飞心里愈发没底,知道周进阴沉不出声的时候,多是极度气恼。他不说话,自己也无从搭言拆解,哄得他慢慢消气。

手却愈发捧不住藤杖,两侧肌肉僵硬的疼痛,受伤的手已经像烧起来一般,举不到半个小时,两手不受控制的哆嗦,手臂仿佛有千斤重,只往下坠。霍一飞咬着牙根儿勉强提着,呼气吸气都跟老牛似的沉重。大腿上那条伤也叫嚣着抽痛起来,一呼百应,浑身伤口都跟着叫嚣。冷汗从额头流到后背,流过有伤的地方,刺激的伤口蛇咬一般痛痒难忍。

忍的左右摇晃,冷不防周进飞起一脚,踹在他大腿根儿,踹的甚重,霍一飞当即痛的弯下腰,藤杖险些脱手,拼命抓住,一边扶地努力直起身来。

“跪稳当了。”周进放下手站起来,在他跟前站住。霍一飞僵硬的支撑着自己酸痛难当的双臂,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舍得放弃这次机会,低低哀叫道,“进哥……”。两手瑟缩着举直,伤痕累累的小模样着实可怜。本来周进若是抬手便打,霍一飞已经决心咬牙忍了这场责罚,知道他也心情不好,多半也替他为小宁失踪这件事心烦,趴下让他打一顿,只要他能消气,外面又有所交代,自己就算吃苦受罪,也总能熬过去。

可是周进罚他这么跪着,本来已经满身伤口,再举着那沉重的藤杖,实在是受不了。霍一飞抓着机会,慌忙开口,宁愿惹火了周进劈头暴打,也好过这样受罚。

周进听着他哀求,平平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抬脚归拢着他的姿势。膝盖并拢跪直,手举的更高,也更颤抖。霍一飞目光追着他脸小声叫,“进哥……进哥……”,却也不敢再多说,怕真的惹恼了他,怒火下说不定把他打成什么样。自己还好,小宁怎么办。

“不是请我正家法么,家法都拿不起来?”霍一飞手臂又在瑟瑟发抖,周进一脚提起,踢着他小臂,疼的他一张脸扭曲,身子蜷着,两手还尽力维持高举的姿势。这般乖巧举动似乎让周进有一丝满意,口气略微显得缓和。

“手举直了!别摇晃,这点力气还没有?既然有心请责,就像个样子,跪这儿自个儿好好想想罢。”

霍一飞眼角瞄到他抬腕看表,等他吩咐罚跪的时间,不料周进看看表又放下了,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一会儿,看得霍一飞僵挺着大气也不敢喘。瞅了一会儿似乎还觉得可以,拿起衣服披上推门走了。隔着门板听见他咚咚下楼的声音,霍一飞方才惊觉抬起头,果然屋里已经没人,惶急的想叫他,下楼声儿已经听不到。

晾他在这儿罚跪,手里举着家法,是周进最狠的罚法,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一跪至少也要几个小时,每每被罚霍一飞都是跪到晕倒,抬起来后膝盖疼的撕心裂肺。拿了家法来到这儿,他也做足了不会好过的心理准备,可是却没想到进哥会在这时候故伎重施,让他在这儿罚跪。小宁下落未卜,霍一飞分秒也要争的去找弟弟,连药布都顾不上换。这是最要紧的时间,周进却罚他在这儿磨时间跪着。又不敢强自起身,捧着那跟要命的藤杖,一会儿,霍一飞眼前一阵阵晕眩。

关心则乱,换在平时他的聪明机灵,稍微揣摩周进心思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罚自己在这儿跪。但是这会儿他一见周进走了就想到小宁,其实就算放他出去满街跑,大海捞针,他也根本没处去找。可是跪在这里磨时间,眼睁睁看着一分一秒过去,越是什么都做不了,越满脑胡思乱想,想来想去只觉得心慌意乱。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慌乱手上更没有力气,两臂酸痛难当,膝盖也早跪麻了,静悄悄的祠堂缭绕着香火,一身伤痛的霍一飞捧着藤杖身心煎熬。

跪了一会儿慢慢冷静下来,他还是理智的想,进哥一时半会儿多半不会回来,自己还不知道要跪多久,想出去也没有可能,除非抗刑。不然就要减轻痛苦,凭着以往的经验,尽可能缓慢呼吸,让肌肉不那么僵硬,手抖的不那么厉害。一边咬牙努力的把手伸直,等它疼的痛的麻了,完全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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