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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现代言情 > 黑帮的家法 > 分章完结阅读160

连忙搀住她,两人挽着一路进去。takanshu.com

没进陵园就有很多人迎上来招呼,里面的人更多,这些人都是扈宇和扈家的下属,外面的朋友,有些泳儿有三分眼熟,有些从来都没有见过,很多还是在她结婚的时候见过一面。她和扈宇这时还没有穿孝服,穿过前厅匆匆的往后堂走,一瞥眼的当隙,她看到扈中和,正扶着姑姑的遗像,也没有穿孝服,面容十分黯淡,没有太多的神情。旁边有个人挨近跟他说着什么。她也来不及细看,扈宇便在前面拽她走了。

到后堂披上厚厚麻衣,又回到前厅灵堂,这时扈中和已经换上了孝服,泳儿跟着扈宇到跟前,扈宇道,“爸爸。”

扈中和没有看他。泳儿也跟着叫了声,“爸爸。”,扈中和也没有答应。

扈宇道,“爸爸,泳儿到了,我带她过去跪了。”就牵了泳儿到灵柩的旁边跪下。硕大的黑棺木周围堆满鲜花,泳儿想起这棺木里躺的是姑姑,眼泪便不止的涌出来,一时也顾不得再想扈中和。她心里毕竟明白姑姑是给他们夫妻俩害死的,对那黑漆漆的棺木又有几分恐惧。法师带着徒弟一圈一圈唱着歌,她脑子里嗡嗡的响,也听不清在唱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缓过神来,又看到扈中和在和扈宇说着什么。扈中和断续的问,“为什么……扈璨没有过来?”

扈宇道,“小璨病了,病的厉害,阿姨的事他受了刺激,今天这场面,还是不要给他看见罢,否则恐怕他的病更加厉害了。”

扈中和脸色发青,嘴唇微微的哆嗦,厉喝道,“这是他母亲的丧礼!做儿子的除非死了,否则怎么能不在?!”。

泳儿心下一惊,砰砰的直跳,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公公的脾气,恐怕他一怒之下发作起来责难扈宇,当在这些人的面上,事情再弄大了,谁的脸面都圆不下来。不想扈中和质问这一声后,倒也没有继续的发作,他身边的人也像没有听见一样。扈宇更显得淡淡道,“小璨不合适这场面,还是别让他来了,有我和泳儿给阿姨捧灵也是一样的。阿姨也不会挑小璨的理。”

扈中和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过了足有半晌才道,“我倒忘了,难得扈璨有个好哥哥,替他料理她母亲的后事。你阿姨能有你送她一程,也算是她前世修来的福了。”

扈宇淡道,“爸爸你言重了。”

泳儿远远看着扈中和,感觉他脸色异常的难看。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神情,是愤怒,痛恨,绝望,伤心交杂在一起的颜色。她看着扈宇同扈中和的对话,感到这件事情的发展,可能已经远非自己所知的程度。已经演变成什么样子她真的想都不敢想。

她心里有了疑惑,才发现今天到场的人几乎都是扈宇的亲信,或在公司中与他交好的部属,而公司的老臣忠叔,根叔那些人她都没有看到,这些是扈中的老兄弟,反而没有到场。外来拜祭的也都是扈宇在外的朋友,而h市有头有脸的大哥中没有人来。整个丧礼所有维持的场面的人全部都是扈宇手下,没有一个闲杂的人,感觉倒有几分像秘密发丧,恐怕太多人知道似的。这些一清色黑西装打扮的人都仿佛是一个模样,他们在这里走来走去,就像圈起一个牢笼,要把什么秘密围困在里面。

到正午十二点前,落棺合墓,硕大的棺材缓缓安葬在早已选好的墓穴中。落棺后,墓穴里还有一侧空置,墓碑上刻着二妈的名字:苏铃美。另一侧也是空白,那是为将来扈中和百年之后留的。不管怎么样,扈中和与这个后妻的感情还是十分好的,尽管她是个那样艳俗的女人,但扈中和却希望与她生同裘,死同穴,长埋一世。泳儿不禁唏嘘,姑姑的一辈子也算过的幸福了,衣食无忧,挥霍无度,为丈夫生过儿子,死后,有爱她的人等着与她合墓。自己这一生也未必及她,等自己死的那天,她的丈夫会在墓碑旁留出一侧空白,等着有一日与她合墓吗?自己为他牺牲了一切,连亲人都牺牲了,连良心都不要了,可是到死的那天,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她哭了一阵,拭干眼泪,心里跟自己说,既然已经选了,就不必后悔,是生是死都是自己造孽。事到如今,便是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 217 章

平复了一会儿,她又侧头去望扈宇。扈宇也看见这个墓碑,他看着合葬的墓碑心中会做何感想?他的母亲才是父亲的正室,却远远葬在另一个山头,与扈中和生死与同的永远不是她,而是另外的女人。扈宇嘴角紧紧抿着,太阳眼镜遮了他的脸,看不到太多表情。泳儿心中一阵抽痛,为了自己的男人,终究是心疼,但想要上前安慰他几句也不知该说什么。

扈中和被两人搀扶着,从手下手里接过一束百合,屈身放在墓碑前面,伸出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他的手明显干裂了一道,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竟能在几天内形容憔悴到这般。他默默看了照片一阵,陡然直起身来,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

扈宇抢了几步跟上。扈中和这忽然一走,原本跟在他身边的人忙不迭转头追,直追了好几步抢到他身边,才生硬的左右跟着。那样子竟是十足怕他会跑了一样。

到外面车早就在门口等了,扈中和被左右的人簇拥着,走到中间的一辆车前。扈中和坐上车,扈宇便招呼那辆车的司机下来,叫来小置去开车。小置是扈宇心腹亲信,平时不离左右,泳儿看着又是一怔。她以为扈宇会直接送她回外郊去,但扈宇招了招手,招呼她过去,然后揽着她一起坐到后座。一路上,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刚刚办过丧事,这时只怕也没人有心情聊天。

回到家里,前面几辆车的人已经先到了,大门口和楼下的花园里三三两两站着不少人。泳儿也顾不上细看,紧跟着扈宇和扈中和进屋。别墅里面倒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个佣人迎上来,帮扈中和褪下外衣。自从扈宇和扈中和闹翻后,泳儿也很久没有回家过了,但见这件客厅华丽的装饰,真皮沙发和地上铺的毛毯都老样未变。窗口真丝窗帘半遮着,四下里的陈设也还是从前熟悉的样子,那些全是贵重的古董和世界名画,她也不禁感叹扈中和平日都是生活的这样舒适和奢侈。

扈宇道,“爸爸你也累了,要不早点休息?”。扈中和看也没看他,换了外衣便转身上楼。泳儿正觉尴尬,扈宇却拉了拉她道,“你在这儿坐会儿。”,转身,也跟着扈中和上楼去了。

到房门前,扈中和半倚在床头,合着双目,不知是睡了还是在养神。扈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没有立即进去,不知道他看着床上的父亲心里在想什么。扈中和睁开眼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扈宇走进几步,道,“爸爸,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保重身体。”

扈中和略直了直身子,倚着床头坐起来,望着扈宇微微显出一丝笑。“你翻来覆去,只是说这一句么?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会保重身体的。”

扈宇又挨上两步,挨近到扈中和身旁,许久咬了咬嘴角叹口气。“爸爸,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儿子不孝,总是不能尽爸爸的意。如果您心里有气,只管打我骂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管什么责罚我都能承受。”。他提起手里一根粗壮的藤条,摆弄了一阵,缓缓的放到床一边。丑陋的藤条躺在柔软的丝柔床单上,像个不协调的侵略者。扈中和也低头望了一眼,他自然也认得这是他从前经常用来训打扈宇的,藤身上仿佛还粘着陈旧不清的血迹。

扈宇道,“但是,不管我怎样大,始终还是你儿子。”

扈中和也缓缓抚弄着藤条,抬头望了扈宇,“事到如今,还说这些话,还有意思么?你拿回去罢,这样碍眼的东西留着做什么?从此以后你也不必再来,有这些人替你看着,还不放心么?”

扈宇当下站起身来,像是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没有出口。越想要说什么,越发觉原来真的无话可说。真的,事情做到这一步,他还想说什么呢?但其实在扈宇心底,有千言万,想质问,想狠狠的发泄。他想问他为什么那么爱那个妖艳的女人,死后也要跟她合葬在一起。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想过他和他的母亲,他到底记不记得他还有自己这个儿子,还有一个叫阿宇的儿子!这个父亲,在他眼里永远时远时近的父亲,有时他觉得他待自己也亲近,当他拿t市的事业向周进手里换自己性命的时候,他也曾感动莫名。在他身陷险境的时候他会不顾被炸死的危险,冲进火场救他性命。但那统统是在扈璨不在的时候。一旦有了扈璨,一旦有扈璨在身边,扈宇永远要排到第二位。排在扈中和心中的第二位。为什么?难道只因为扈璨傻了吗?还因为他智商五岁还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吗?

扈宇咬牙切齿的转回头,转身欲走。到门口还是忍住,吸了口气回身道,“爸爸,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保重身体,好好休养,这样才能叫人放心!”

扈中和冷道,“给我滚!”

扈宇愣了愣,拉住门把猛地一把拽开,踏出屋,反手狠狠摔上。“嘭”的一声震得他耳朵也

一痛,他恐怕再缓片刻就忍不住要后悔似的,头也不回的下楼。

楼下的佣人和泳儿也听到这一声,泳儿连忙抢上几步上楼,和扈宇迎面撞在楼梯上,泳儿问道,“出了什么事?”,她抬头向楼上去望,但没有看见什么动静。扈宇摇头,一把拽着她手腕,拖着她到下楼。泳儿担心他跟扈中和起了什么争执,但扈宇不给她过问,也没办法。两个佣人连忙站着,战战兢兢道,“大……大少爷。”

扈宇淡淡道,“老爷身体不好,你们好好服侍,别有差池。”

佣人连忙点头应承。泳儿满眼疑问望着扈宇,扈宇望她一眼,仍然不松开她手腕,道,“我们回家罢。”

从花园穿过的时候,泳儿仍然看见许多三三两两的男人散在角落里,低头窃窃私语,目光无时无刻不紧盯着周围。尽管手里没家伙,但泳儿相信他们怀里定然都踹着枪。直到车上扈宇才松了她,泳儿坐到后座,一路从反光镜里望着扈宇的脸。车已开到极快,扈宇仍然不断提速,发泄一般。渐渐的除了那种行驶中“呜呜”的轻微声,周围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泳儿终于问道,“阿宇,你对爸爸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叫人把爸爸关起来了?”。

她声儿也发颤。在安静的车里不禁寒栗,不知是寒扈宇听到后怎样的反应,还是寒这句话本身的内容。泳儿紧紧望着反光镜,等扈宇脸色铁青,她想多半扈宇会恼羞成怒,甚至将这个多嘴的女人一掌摔出车外。他竟能软禁了自己亲生的父亲,泳儿一度以为自己够了解他,此时方觉得,似乎还远远不够。扈宇的阴狠扈宇的手段,仍然让她隐隐感到不寒而栗。

但过了许久,扈宇也没有回答。他甚至面色平静,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一样。泳儿咬了嘴角道,“阿宇……”。

扈宇忽然转过头来。泳儿下意识的一惊,下半句没有问出口,扈宇道,“我饿了。”

泳儿怔了怔,道,“想吃点什么?”

扈宇笑道,“想吃你做手擀面,天真冷,喝点热汤舒服多了。”

泳儿抿住唇角望着他半晌,轻轻的点了点头,“好,那快点回家吧。”。说完,只感到自己浑身再也没有一点力气,疲惫的靠在后背上。过了一会儿,眼泪无声的滚落下来。和姑姑的死亡一样,她再次选择了纵容,放弃哪怕是最低的追究。泳儿知道,也许她这一次沉默,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另外又一桩坠楼意外,扈中和最后一丝机会也没有了。姑姑的血冤,也永远没有再翻案的机会。她为自己的软弱和自私无颜相对。

可是她是怕死吗?怕惹到扈宇恼怒杀了她吗?不是。自从嫁了他,备受冷落,表面风光、背地苦楚的两年,她早已无数次想过自杀,早死一日未尝不是解脱。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这样爱他,他的倔强让她忍不住心疼,扈宇一心要博取父亲的认可和疼爱,最后却弄到这种地步。但他却强做没事的样子,回头问自己要热汤面吃,即使泳儿的心再坚决许久,怕也不忍心伸手打破这份温馨和幸福,虽然可能只是泡沫般触手可碎的幸福。

国忠为没有回b都。按着原本从何部长那里透出的消息,接班的人早就到了,国高署最迟该在中秋前交接工作。但中秋后周进一直等了半个月,上边始终没有动静,显然国忠为已经改了主意。

国忠为和上面改变安排的内情外人无从知晓,一时间,江湖上处处猜测之声。政府停整的大势早已经定了,各帮各派都纷纷着手于动荡过后势力分派的争夺,国忠为迟迟不离h市,让众人心中难安。尽管如此,仍然有很多人寄希望在国忠为因琐事耽搁,但其他见事精明的大哥们已然隐约猜到,事情不会这样简单,这一场波动半国的整顿行动只怕不能够如期结束。

很快种种的猜测随着时间明朗起来,并一致指向同一方向。到一个月后,那几乎已经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当初出卖周进给警方的线人再次浮出水面,这回,赵森兄弟打着反周进的旗号,同国忠为之间的合作显得有些堂而皇之。

在中秋节那天国忠为出面为难,周进已经知道他不会无故刁难,其中必有因由。如果说这场失败的整顿到即将收尾处,最后忽然又有了转折契机,这个契机只能是赵森。周进早也在担心这点,为此,他下了重本,主持江湖场面,大张旗鼓,极尽张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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