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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现代言情 > 血缘 > 分章完结阅读14

红颜初现 碧海情千

燕子寒

(一)

那日下了望燕台,我一夜未眠。mijiashe.com临窗而立,我看见了他在高台上的身影,遗世独立,分外的寂寞。

拿出怀中的天机金线,我把它缠绕在指间,金银辉映,在月光下,美得令人失神。

最终,他的身影还是消失在了风中,仰望苍穹,我掩上了窗门。

没有了月光,屋子当中黑漆漆的,凭着记忆,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不见镜中的自己,我的手却摸上了面纱。“在下希望姑娘以后能以真面目示人。”他的话语,言犹在耳。其实本来蒙上了面纱就是为了方便找到天机金线,而今愿望达成,自然就该摘下。

左手抚上的面纱的边沿,五指扣住纱巾,我一把将它扯下,身后的发髻也随之散开。想来谷中两度春秋,头发只修而不剪,都已长过腰际。点亮梳妆台前的两柄红烛,登时一室光明。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看着铜境中的自己,记忆中第一次如此认真梳理自己的长发,丝丝缕缕,那是剪不断的情缘。

如此一夜,我就这么梳着,梳着,看着蜡泪滴滴落下,想起了许多事情,关乎身世的,关乎人情的,大抵都让我的心不由自主的慌乱,特别是他。在不知道他是欧阳明日以前,我能容许自己对他存在感情;但在明白一切后,我的心中,没了主意。每夜推窗而望,总能看见湖中的小岛,女神龙上官燕定是住在里面吧。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料想一定是惊世绝艳吧,不然,怎么能让他如此挂心?

不知怎的,我从来不曾对上官燕有过埋怨,甚至是嫉妒,而是一味地羡慕。第一次听见欧阳明日和她之间的故事,我的心中莫名的温暖,莫名的欢喜。师父说,爱会生恨。可我总觉得,我为他们的爱情而开心不已。或许,是我的目光不同于常人吧。

最后一柄蜡烛也烧尽了,屋子中却不似原来那般漆黑,天将明。

起身拿起书桌上的白烛,我再一次把它在梳妆台前点明,这会是我第一次让别人见到我的容颜,我不想让他们太过于失望。

轻轻地把发髻再次挽起,我拿起桌上三根雕工细致却又十分简洁的银簪插上,他格外喜欢金色,而我则向来喜欢银色。带上了那对他谴人送来的那对耳坠,黑色的珍珠,银色的镶边。

换上了衣服,雪色的纱衣,袖口和领口是银色的滚边,隐隐约约间有祥云浮动的感觉。没有选择再带上项链,我把一直藏在衬衣里的那块玉佩拿了出来。就是它,如果那日他没有看见它,估计那一剑是无论如何也刺不进他的胸膛的吧。事后我没有去问他为什么,多说无益。

“咚、咚。”几声扣门声,比往常早了许多。

“燕宫主,该起了。”怎么,明日那么快就把我的身份公诸于众了?

“今儿怎么这么早?”我问她。

“穆大人说要接姑娘去神农架,现在已经在花厅等候了。”

“知道了。”不得不承认,明日的读心术真的很厉害,识人之深,望尘莫及。

起身,待丫鬟还不曾进来前,我推开了门,当是时,我看见了一列丫鬟愣住了的眼神。欣然一笑,我拂袖而过。若是解释,怕是得半天工夫,还是让她们自个议论去吧。

一路走向花厅时,我竟开始幻想起穆易看见我时的眼神。那种千年不化的冰人,比我还要冷上几分,对于他的反映,我心下还真有几分好奇。

是吃惊,是呆楞,亦或是毫无反映?不断的猜测在我见到他的那一刹那,都被否定。他确实有反映,很大的反映。他看我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当日的明日,一个弯腰,算得上整个日宫最大的礼节了。

“宫主,公子让我陪宫主回一趟神农架,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

“好。”

(二)

上好的骏马,八个顶级的护卫,再加上穆易和我,一行十人,就如此张扬地从明城的官道上飞奔而过,引得过路行人纷纷侧目。

茶楼,雅间。

一上午的奔波,却也只走了近百里的地,而且还是平坦的官道。倚靠在顶楼的栏杆上,望着四下的人群,我暗自计算着还有几日路程。

“宫主,喝茶。”穆易端过一杯茶来。

“穆易。”我接过茶水,有些不满地唤着他的名字。

“宫主请吩咐。”

“为什么你一直叫明日做公子而不是城主呢?”我很好奇。

“不论城主与否,他都是我的主人。”

“那你叫我宫主,是不是一旦我不再执掌日宫了,你就当做没我这个人。”一路上的无聊,让我想找个人逗逗。

“宫主这是哪里话。”原来,他也会在乎我的感受,我抿下一口茶。

“宫主会永远执掌日宫的。”他的一句话,让我登时被喝下的茶水呛了个顺不过气来。敢情,他倒真是冰山一座。

“宫主,你小心着些。”见状,他赶忙说道。

“罢了,罢了,问问隔壁那几个人,歇息好了我们就走。”没有了任何负担的我,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照随行的那个丫头涧灵说,是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说起涧灵,一个聪明可爱的小丫头却有着不俗的武功,一上午的路程,气不喘,脸不红,底子当真是好的。当个丫头着实可惜了。

郊外,客栈。

又是几日的奔波,离神农架是越来越近了,估计明天就可以到达山脚了。接过涧灵递过来的热毛巾,我一边擦脸,一边盘算。

“宫主,要不要用晚膳了?”涧灵提醒着。

“我说涧灵,你和穆易能不能不一口一个宫主的来回叫唤。”如此的称呼,倒真是生疏了许多。

“可是宫主,我……”

“以后就叫燕姑娘吧。”

“燕……燕姑娘。”涧灵的声音颤颤,不大对劲。

“怎么了?”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我连忙扶住她。

“燕姑娘。”又是一声叫唤,声音让人分外的感动,而且很熟悉。

“没事吧,如果为难,就不必了。”

“不,燕姑娘,我还以为这辈子我都叫不上了呢。”涧灵的话好奇怪。

“你到底怎么了?”望着她一副欲悲又喜的样子,我真的很难过。

“没事,姑娘,那我以后就这么叫您了。您可不许反悔哦!”当真是个纯真的小丫头,说不哭就不哭,还戏弄起人来了。

“好了,好了,我不反悔,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弄晚膳了?”我的情绪被她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恩。”涧灵就如此笑着跑开了。

十二 山水相映 师徒相逢

秩秩斯干,悠悠南山。

马蹄声由远及近,回荡在山路之中。

“燕姑娘,当真不让我们跟你进去。”昨日的调教,让穆易终于改了口。

“师父不喜欢见外人的,你们就先下山去吧,明日再来接我。”终于要进谷了,子寒的心中别样的感慨。

“那姑娘小心啊,明天一早我们就在这等姑娘。”说话的是水澈,另一个服侍子寒的丫头,性子比起涧灵,绝对是沉稳许多。

“好了,回去吧。”子寒头也不回地离开,要在罗嗦下去,怕是天黑之前都进不了古。

沿着蜿蜒的山路,子寒一路向下。不多时,便来到了当初登岸的渡口。意外的,子寒发觉当日泊在这里的竹伐并没有被水冲走。几日的降雨,水倒是上涨了些,不过竹伐停在岸旁的一个犄角里,没有丝毫移动。

跃上竹伐,子寒拿起竹篙,往岸边一撑,便移开了老远。逆流而行,望着两岸未改的山川,子寒也不禁横生对世事的感慨,时光如梭,岁月蹉跎。

方才入了谷,燕子寒就看见巨石上的白色人影。是师父。燕子寒心下欢喜。弃伐登岸,子寒施展轻功,向巨石奔去。

那道白色的影子似是有所感觉,回过头来,瞥见了一袭白裳,身子不由得一颤。

“子寒,回来了。”老者迎上去。

“师父。”子寒一把抱住了师傅,虽然只有两个月未曾相见,却依然是按耐不住的思念。

“瞧,瞧,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了。”看着眼眶通红的徒弟,云中满是心疼。

“没有。”哽咽着擦了擦眼睛,子寒从怀中掏出了天机金线,献宝似的在云中面前晃悠,“师父,是天机金线。”

“你打赢边疆的徒弟啦!”云中眉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欢喜,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了。

“师父,对不起,我……”燕子寒低下了头。

“怎么了?”

“我只和他打了个平手。”稍稍抬头迅速瞥了一眼师父,子寒心虚地又低下了头。

“没事,没事。”看见徒弟这副样子,云中才管不得些什么输赢。

“师父,你不生我气吗?”

“怎么会呢?你才学了两年,跟人家学了那么多年比,能打平手,算是了不起了。不过,你是怎么拿到天机金线的?”云中这才考虑到这个问题。

“一物换一物。”

“那你拿什么跟人家换了?有没有吃亏啊?”云中是太心疼这个徒弟了。

“没有,师父想到哪去了。明日人很好的。”

“明日?”

“就是边疆前辈的徒弟,欧阳明日。”

“那他多大了。”

“比徒儿还大那么一点吧。”

“小丫头,老实说,他要你给他什么拉。”云中一副严肃的样子,这个徒弟能做出些什么事情,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没有什么啊。就是当日宫的宫主啊。”

“日宫?”四十年未曾出过山谷,对江湖上的事情云中自然不会知晓。

“这,要解释就得半天呢?师父,今天晚上我再跟你细细道来,先回屋子里去吧。”子寒当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其中的恩怨纠葛。

于是,在繁星闪耀的夜幕下,一块硕大无比的巨石上,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女细说着这段奇闻,旁边则是不知不觉中又烧没了的茶水。

十三 深谷幽情 酒栈疑心

(一)

茅屋里,罗帐中,一只纤细玉手拨开纱帘,燕子寒睡眼微睁,透过半开的窗子,看见了一株滴水观音在阳光下翠绿欲滴,却无了露珠的踪迹。舟车劳顿,再加上彻夜长谈,今日子寒起得着实有些晚了。

披衣出门,原本每天起床都会看到的那朦胧的雾气,早已消弭,满谷遍撒着阳光,难得的好天气。

走进药庐,往日早就青烟袅袅的炉子还是冷的。子寒心中不觉一惊,连忙跑到师父房中。

连门也未尝敲得,子寒一下推进了屋,空空的屋子,没有人,只剩下桌子上那墨迹未干的字笺,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去也,爱徒勿念。”把字条收入袖中,子寒不禁轻笑,虽说是八旬高龄的人了,却如孩子一般,当真的鹤发童颜。

反手锁上柴扉,挂好配剑,系好背囊,子寒踏上了竹伐,撑着竹篙离开了,一如两个月前的场景,只不过两岸的树木更茂密了些,子寒的心情更不同了些。

还未到入谷口,子寒便大老远地看见了一身黑衣的穆易和一袭青裳的涧灵,神色之焦急,让子寒颇为内疚。

“燕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涧灵不管不顾,一下子跑了上去。

“让你们久等了。”一手扶过差点摔倒的涧灵,子寒一边向前方的穆易点了点头。

“姑娘,还是先走再说吧!”穆易牵过身后那匹白马,是明日送给子寒的良驹,唤做飞雪。

“怎生得这般着急?”穆易的行事子寒很清楚,能让他如此谨慎,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姑娘,你不知道,我们天方亮就来这等你了。居然遇到鬼。”涧灵年纪还不及十八,性子跟个孩子似的。

“鬼?”子寒对这怪力乱神的东西倒是很不相信。

“不能算是鬼,只是很让人奇怪。我们来后不久,就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我们身边飘然而过,其速度之快,非常人能有。算算天下绝顶轻功中,恐怕也没有这等功夫。”穆易沉静地回报。

“恩”子寒当下明白了所谓的“鬼”就是师父,不过玩心突起,却不解释,而是万分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荒山野外,有鬼出没是很正常的。”

“什么?那姑娘我们快走吧!”涧灵紧紧揪住子寒的袖子。

“罢了,罢了,先走吧。”子寒赶紧脱离涧灵的魔爪,飞身上马,玉手轻扬,绝尘而去,穆易等连忙挥鞭赶上。

(二)

特意挑了离大厅最近的雅间,子寒坐在椅子上,一手上端着茶杯,一手掀开盖子,一双杏仁眼隔着氤氲着的水汽,凝望着桌上那一盆剑兰,样子美得摄人心神。在一旁同样坐着一男一女,一个神情专注地擦拭着一口古剑,一个头微侧,指间轻绕着发丝。虽然看起来一脸漫不经心,但心中却格外警戒,穆易和涧灵深知眼前这个燕姑娘的重要性。个性偏执的她点名要了这间雅间,在整座酒楼中无遮无拦,最是危险,但又不敢拂逆她的意思,只得在旁边暗自布下了人手,祈愿千万莫要出事才好。

屋子隔音的效果着实不错,可却经不住燕子寒如此好的听力。低头抿了一口杯中茶,子寒放下手中的白瓷杯,侧耳听着些什么。其实她并非是任性妄为才选的这间雅间,既然答应了明日要做日宫宫主,她可不希望自己一问三不知。师父说过,书面上的那些东西不可全信,这街头巷尾的声音倒更为真实。

只可惜,燕子寒听到的全是些于己无关的东西,不过从中,燕子寒反而再一次领教到了欧阳明日不可小视的能力。他在自己出门两天后,正式以明城城主区阳之名复出,给江湖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别的先不说,这整座茶楼中的人纷纷议论的都是他。他惊为天人的面容,他久久江湖的传奇,乃至于最让人瞩目的,武林中盛传的他的两位红颜知己。一个是映日楼中花解语,一个是汉江河渡圣子瑶。这两个女子若论容貌,那是天下难寻;比才华,更是女中无双。然而最近,最让人关注的并非这两个人,而是新封的日宫宫主燕宫主,一个性别、姓名、身份、来历俱不明了的人。

一阵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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