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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现代言情 > 血缘 > 分章完结阅读17

髻,束上银冠,她兀自起身。mzjgyny.com

“燕子寒告退。”一个欠身,她转身离去,输也要输得有尊严。

明日没有言语,亦不加阻拦,此时的他,当真无话可说。

就如此,一个在原地,另一个渐行渐远。

十九 一处相思 两处闲愁

禁地,望燕台。

黄色的衣袂在风中翻飞,扬起了明日鬓边的流苏,凝望着燕归处,久久无语。

台下的穆易望着公子的背影,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忧心。第十二天了,每夜他的主子都是如此。

忽而,一阵轻捷的脚步声渐进,穆易不假思索,便判定来人是谁。

“他,还是那样么?”弄月把声音压得很低。

“恩。”穆易点头。

“这两人是何缘故如此呢?”一摇折扇,他登上石阶,走到明日身边。

“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同明日并肩而立,感受着身旁猎猎作响的狂风。

“她终会自己记起来的。”

“如果不会呢?”

“强加给她的,不是她的记忆。”

“难道执着于让她自己追寻的,就是她自己的人生吗?”

“我会陪着她。”

“你已经有些日子没去看过她了。”

“到今天为止,第十二天。”

“有时候,我也看不清你。”

“看不清,才更真实。”

“你不会想让她一辈子都看不清,想不明吧!”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只要她还在乎,自然就会看清想明的。”

“你断了她的相思,不是吗?”

“她在乎的人,不是我。”

“或许以前的上官燕不是,但现在的燕子寒是。”

“那是同一个人。”

“你这么认为,可她不这么想。她只把自己当成上官燕的替代。”

“为什么,命运多弄人?”

“多情总被无情恼。”

“算了,随风逐缘吧!”点点光芒在明日的视线中消失,归燕小筑的灯灭了。

“走吧!”见她睡下,明日心中安稳了许多,转身离开。而弄月回首时,极其弱小的一点灯光却闪烁在弄月眼中。“何必呢?”弄月轻叹,却不打算告诉明日。

燕归处,归燕小筑。

让水澈熄灭了一屋子的灯,却独留着门口的那盏宫灯倾斜下柔和的光,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燕子寒抱着屈起的双膝,仰望苍穹,繁星点点。

等了十二天,盼了十二天,他终究不曾踏上燕归处半步。日子在思念中流失,人在相思中消瘦。朝阳殿一遇后,他们就退出了彼此的生命。不过更应该说,是他离开了。她一直在等他的到来,而他却再也没有出现。

梦啊,归结只是一场梦。可她燕子寒却沉沦在了这梦中。

终于明白了圣子瑶宁愿抛弃尊严,甘当替代,也要待在他身边的原因。长相思,催心肝。酒入愁肠,化作漫天相思泪。

阖上双眼,燕子寒抱紧了自己,回不到他的怀抱,只能如此回忆当初的温暖。泪水沿着眼角划落,仿若流逝的明星,她把头深藏在双膝之中。

白日,她能和涧灵水澈嬉笑打闹,谈笑自如。但到了夜晚,她只能选择自己来承受寂寞。

黑色,在天地间曼延,看不见黎明的曙光,又是无眠的漫漫长夜。

二十 七夕梦回 六载情转

(一)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倚坐在围栏旁,燕子寒轻吟。

星光洒落一地碎银,给夜的宁静平添了几分妩媚。

整个归燕小筑,如往日一般沉寂。就连往日丫头间的絮语,似乎也听不见一声了。

确实,只剩下燕子寒一个人。

七夕乞巧,纵使是涧灵这般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也不由心生动摇,索性,燕子寒便把这一屋子的丫鬟全遣了出去,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尽管起初水澈还是放心不下,执意要留下来,却也让燕子寒通通“扫地出门”。给她们以欢娱,给自己以寂寞,不好么?

起身,飘逸的白色纱衣勾勒出窈窕的身量,乌黑的长发在风中舞下最美的回旋。今夜的繁华,不该属于比烟花还要落寞的她,故,归去吧。

掀开帘栊躺下,淡蓝色的纱幔笼罩着午夜的回梦,玉枕上,她氤氲在泪水与熏衣的味道中,睡去。

悄悄地,风钟声入梦,如潮水,拍打在她回忆的崖壁,溅起的浪花,折射出恍若前生的情景。几十日的梦魇,在今夜一一重温,似风,盘旋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梦中,男子铜萧低吟,女子长剑曼舞。朱砂与琥珀的相叠,明星与秋水的相望,燕子寒的心中,是无边的疼痛。

独拥佳人一夜。

除非你的心,否则你的人。

我愿倾天下之力博你真心一笑。

我愿与上官姑娘共结连理。

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恭祝姑娘,凤凰于飞。

他的声音,潮水一般淹没了她的心。

回忆的碎片,有他的日子,盘旋在她的天空,一群萤火虫,在暗夜中为她照亮了前行的路,路的尽头,有她挚爱的人。

她迎向他,在烁烁荧光中笑的惟美;他拥她入怀,声音悄然而又深情,在她耳边呢喃:“记得了么?”

“永世不忘。”她回答得轻柔而坚定。

“永世不忘。”溢满泪水的眼睛在黑暗中宛若星辰,凝望着流苏的帐顶,她只想见他。翻身下床,她要去找他。

凌乱的步伐,飘飘的衣袂,一阵风钟声,却把她羁绊。站在回廊,十六个风钟在夜幕下流溢着银色的光华,纤细的手指抚上了其中一个,迎着星光,她看得分外清楚,上面是一副画,叫做鹊桥相逢。

鹊桥,她去了,她相信,他一定会等她,一定会的。

(二)

今夜的鹊桥,被星光镀上了银白,静默在夜的怀中,等待佳人的归来。

立在兰舟,她看到了他,风吹得他耳畔的流苏翻飞,撩动了她的心。

临波而行,一招“燕子三抄水”,她落在了他的身后。

然而,他和她,俱未动,他和她,都在等。

他怕失望,而她在期望。

“如果,我永远都记不起来呢?”

“我会一直等。”

“直到死?”

“我待你轮回。”

“我已经轮回了。”一步向前,她抱住了他,他的身子一颤。

“上天终究待我不薄。”遥望苍穹,他心甚慰。

“是你情感动天。”她在他背后沉吟。

“或许吧!”回过身,他环住了她的腰,把她置于怀间。

“为什么这么傻?”她还是想问他。

“你也一样傻,不是吗?”

“我对不起你。”积蓄已久的泪水,悄然而下。

“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着三个字。”没有用手为她拭去眼泪,俯下头,他选择以吻来完结这美丽的珍珠。蝴蝶飞过花海的轻盈,她的脸染上了绯云。

“明日。”她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栗。

“怎么?”抬起头,他望着她。

没有应答,她只是一味地凝望,这个让她心疼万分的男子。

“傻瓜。”明日淡然一笑,把她拥入怀中。

七夕鹊桥,有情人终成眷属。

二十一 月下花影 燕归幽情

(一)

绿影婆娑间,碧波荡漾,月光在土地上勾勒下葡萄藤妖娆的轮廓,蛙声和蝉鸣奏响静夜的华丽乐章。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燕儿坐在石椅上,靠着石桌,玉手支着雪腮轻吟道。

“七月七日话团圆,更伴蛙声一片。”为燕儿慢斟上一杯葡萄佳酿,明日的眼中满是宠溺。

“哎哦,你可莫糟蹋了人辛老夫子的词噢!”纤细的手指端起白玉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与圣洁的色泽。

“燕儿。”抚摩着如黛青丝,他轻唤。

“怎么啦?”螓首抬起。

“你当初是怎么离开归燕小筑的,还记得么?”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件事有足够的好奇心。

“其实,我也记不大真切了。”转身望向一池碧波,她陷入了回忆。

那日,在朦朦胧胧中,她睁开双眼,方要起身时,却见长剑入帐,朝她猛刺过来。她心下一惊,向后一仰,怎奈何四肢不甚灵活,伤及了右臂,飞溅了三尺红莲,在粉色的床单上渲染开来。紧接着,淡蓝色的幔帐被挑开,那一瞬,她看到一个男子,惊为天人的容貌,一双眸子,深邃若寒潭水三千。

“你。”她方出声,他又一剑攻来。有了上次的经验,加大力度,她一个侧翻闪开,虽说躲来了攻势,却也是狼狈不堪。怎知他又补了一掌,打在她的背部,震伤了肺腑,她一个踉跄,鲜血自口中涌出,方想一提真气,却眼前一黑,不知了人事。

待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就成了云中的徒弟。而那个男子,却也不知所踪。

“那伤怎么样了?”话一出口,明日方觉失语,以云中前辈的修为,两年还治不得一个内伤吗?当真是关心则乱。

“当然是没事了。”燕儿心中暗笑,原来明日也有得这种时候,不过心下更多了一分感动。

“没事便好,六年了,我再也担待不起了。”起身把燕儿紧搂在怀中,六年了,他第一次如此心安。

“不会再有事了。”靠在明日的怀中,燕儿低喃道,是对他说,更是对自己说。十三岁出道,十七岁归隐,六年相离。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早为人母,而她方寻得归宿。

夜,不再孤独。

(二)

“怎么,燕儿还不曾起来?”立在门外,刚下了朝会的明日问水澈。

“恩,燕姑娘还不曾起呢!”姑娘是直到天将明的时候才被公子抱回来的,回来时就在公子的怀抱中睡得很香。后来公子赶着去上朝会,便嘱咐了谁都不许叫醒姑娘。

“那好,我先进去看看。”悄然推开房门,明日放轻了脚步。

走到牙床边,他拢起了纱幔,只见青丝迤于枕畔,皓白的手腕露在了绸被外,还带着一只有翠无翡的镯子,让人心动。

“连睡觉都要这么不老实么?”弯下腰,明日方想把燕儿的被子盖好,却见她翻转了一下身子,双唇微动,一声呢喃轻不可闻,却又销魂。

“说的什么呢?”明日轻轻坐到了床沿上,一边替她拉好被子,一边低声问道。

“说你一大早扰人清梦啊!”原本阖上的双眼睁开,目若秋水,又带着三分俏皮,迎上明日的深邃。

“被我吵醒了?”

“其实本就醒了,不过赖着不愿起来罢了。”燕儿拉开被子,正欲下床,孰料竟踩在了纱裙的前摆上,人不由向前倾。

“小心。”明日一把搂住了燕儿的腰,一个回旋,二人双双站定。

“你啊!”明日的责备中依旧是化不开的宠爱。

没有言语,燕儿的双颊飞上红霞,分外动人。

“生气了?”依旧紧拥着燕儿,披散的长发,澄澈的明眸,映衬着一袭白纱,不由让人心生爱慕怜惜。

“放开我。”透过未曾阖紧的门缝,燕儿看见了两双不安好心的眼睛,脸上不由有些灼热。

“我吗,不放。”顺着她的目光,明日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却故意逗她。

“你……”一句话不曾说完,只见明日手腕轻扬,竹门应声关紧,同样的侧首,他的吻印上了她的唇,温柔而又缠绵,一帘幽梦悄然。

二十二

(一)

三支横插金步摇,一袭随风银雪裳。脂粉淡施,似桃花初绽;青黛浅描,若远山方见。当真的绝无仅有世上仙,更那厢红尘无双画里人。

“姑娘是越发的美。”水澈一边为上官燕系上玉腰带,一边赞叹。

“就你小丫头会说话,这红颜随风逝,你却说美貌与时来。”上官燕抬起右手,任涧灵把一枚镂花饰蝶的水晶银戒带上尾指。

“不过姑娘亲自上朝阳殿去接公子下朝会,公子定然欢欣得很。”涧灵放下上官燕的右手,朝那足有一人半高的铜镜中望去,表情甚是满意。

“只不过是上一次女扮男装,让朝臣都误会了,这次特地去澄清罢了,干明日何等事?”

“好了,好了,涧灵你就别在逗姑娘了,小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岛上。”水澈从上官燕身后绕出,又特意弯下腰整理了一下稍有褶皱的裙摆。

“好了,你们俩就莫再忙活了,下一次,干脆把你们全挡在门外得了。”恢复了记忆之后,上官燕反倒对别人的服侍不大适应。想起以前的风雨江湖,哪有这般娇气。

“水澈姑娘,步辇抬来了。”一个紫衣小丫鬟从屋外进来,低声在水澈耳边报告。

“姑娘,步辇来了。”水澈听罢,告诉上官燕。

“让人抬回去罢,就几步路,还要得人抬么?”上官燕边向门外走,边吩咐。

“是。”水澈一挥手,示意那紫衣丫鬟下去,随之赶紧跟上了上官燕。

一路步行,除去渡船的时间,还是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禁地门口,远远地,便可瞧见一顶金黄顶盖的马车在等候。

“姑娘,坐车吧!”水澈在一旁建议。虽说是归燕小筑的临侍丫头,可水澈在日宫的地位却可以和前庭的执事一较高低,这出门入户的,都是步辇马车伺候着,像今天这般连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倒是有些吃不消。

“怎么,这么快就扛不住了,我看你的功夫再不炼就不行了。”较之涧灵的轻松自在,水澈的吐纳当真变得有些急促。

“姑娘说的是。”怎奈何自己专攻的暗杀偷袭的功夫,对于外家根基,内家修行,自然都不如涧灵。

“罢了,都上车吧?”上官燕的一句话,让水澈及后面的一群丫头都松了一口气,倒是涧灵还有些意犹未竟。

(二)

四匹果下马,一辆华盖车,后面还随着两乘轻骑,车队不徐不缓地行驶在日宫的大道上。

只见迎头却驶来一乘悬挂珠帘罗幔的香车,拉车的是两匹难得一见的白色连钱马。

如此,两车相逢路中央,俱停了下来。

“你是谁家的车队,还不快些闪开。”香车上穿着得体的马夫训斥道,听这口气,倒像经常做这番事情。

“那你怎么不让开?”清脆的女声,未等自家车夫分辩,便从华盖车中传出,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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