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进来搀扶自己,对着秦宁说“好了,好好照顾自己,我过两日再来看你。wodeshucheng.com”
“等我好了,我去找你吧,你身子不便,别走来走去。”秦宁亦准备起身,复而又再嘱咐道,“万事小心。”
马雯明了,笑着与她告了别,示意她安心。
秦宁待她走后,恼怒的瞪着正在等她用膳的皇帝,也不管下人都在,冲着他嚷道,“你在闹什么别扭?这么早就用晚膳。”
皇帝不以为意,一脸无辜道,“我哪有。”拉着身边的儿子道,“我跟瑄儿从早到现在滴水未进,你不饿,难道我们还不饿。”
秦宁气急,但又不忍他俩真挨了饿,噌的一声,坐在他边上不吱声。
皇帝见她坐下,忙叫人上膳,见她似真生气了,忙为她舀了汤,哄道,“快喝吧,你也饿了一整天了。乖。”
秦宁望着他一脸讨好的表情,也软了心,递过碗,低头喝汤,又觉着他一直忘着自己,也未动膳,轻声问道,“不是饿坏了么,怎么不吃。”
“吃啊,肯定得吃。”皇帝望着她低头喝汤,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心下一阵悸动,憋了眼一旁的凌瑄在低头用膳,凑到她耳边轻呼一口气,低声说道,“吃饱了,晚上才又力气。”
秦宁猛的一阵咳嗽,口中含着的汤差点要喷了出来。
“娘,你怎么了?”凌瑄关心的问道。
秦宁望了望边上一脸无害的正在替她顺气的皇帝,冲着凌瑄一笑,“无碍。”手却伸到桌下,重重的拧了边上之人。
☆、093
第二日,皇帝上朝,薛太尉想在朝上为戚美人求情,却被皇帝以后宫之事不足以重至朝上议论而打断了。
薛太尉这下倒有些胆战心惊了,此刻陈家态度不明,沈易至今仍在谨慎维护林相留下的旧臣。他必须趁着两家都调养生息时,极力扩大手中权力,眼下虽小有成效,但仍不足畏惧。薛家底子薄,只从父亲那辈才有了实权,不似林、马两家,已几代传承,早已错综复杂,亦不如陈家有太后撑着。薛家要想长久,唯有助妹妹薛琳之子大皇子凌玮得了皇位。而眼下皇上子嗣甚少,除了大皇子凌玮和已故的二皇子,就只剩三皇子了。
三皇子凌瑄虽子凭母贵,如今很是得宠,但林丞相已不再,那秦宁已失了最大的靠山。单靠着沈易,哼,人心隔肚皮,终不是姓林的,又不姓秦,只要沈易一有了私心,那失了林家的秦婕妤,不过就是一后宫中的普通女子罢了。不,怕是连普通女子都不如了,后宫女子,哪个不是有娘家在背后撑着的,她一失了外戚的女子,纵然皇上再宠了她,亦不过是任人鱼肉而已。倒是马雯不得不防,马冽手握兵权,那马夫人又是陈家嫡女,自是比自己为薛清定的那个庶女尊贵的多,若让她得了皇子,那陈家定会中意于她,太子之位非他莫属,那头来薛家岂不是一场空。唯今之计,唯有断了马家的念想,维持住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对立,再寻的陈家出手相助,那太子之位定是大皇子的囊中之物了。
其中利害关系,想必薛琳也是知晓的,所以才会有昨日上午花朝节上的那一幕,只是不知那秦宁怎会出现,扰了妹妹的计划,惹怒了皇帝。小小戚氏他自是不放在眼里,可若戚美人此时真被处死,那妹妹在宫中失了最得力帮手。马雯之事迫在眉睫,拖不得,可短时间内去哪再寻另一个戚美人。唉,心下重重叹息,唯今之计,只能靠妹妹去求了太后,看能否网开一面,饶她不死了。
关雎宫内,秦宁今儿起得极晚,看着时辰瑄儿快下学了。秦宁倚在门上,若有所思的望着院中那几株盆栽上还闪着的剔透的水珠,清晨飘了点细雨了,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湿润的泥土的芳香,沁人心脾。
“娘,姨丈来了。”院外传来凌瑄的唤声。沈易?秦宁拉回了思绪,怕是因为昨日之事吧。抬头便望见沈易抱着凌瑄进了院子。笑着迎了过去,对凌瑄伸了手,道,“怎么愈发的小了,还要抱了。”
沈易将凌瑄放在地上,行礼,“微臣拜见秦婕妤。”
“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秦宁道,遣了凌瑄自个去玩,进了屋,赐了坐,待兰心为他上了茶再问,“淑儿身子可好。”
“好。”沈易低头恭顺的答道,“听闻昨日之事,很是担心,本来吵着要进宫来探望你的,今儿上午下了细雨,我怕她淋着再受了寒,没让她来。”
“叫她好生养着,别折腾。我这好着呢,已不碍事了。”
“是。”沈易应下,抬头看了秦宁一眼,沉默片刻后,似鼓足勇气般起身,俯首说道,“臣斗胆请婕妤好好保重身子,今后万不可再行鲁莽之事了。”说着又顿了顿,再说,“岳父才走,您若再出点事,要臣等情何以堪。”
秦宁轻笑,他这性子温和的很,中规中矩,饶是平时,是断不会说这等不敬的话,这会怕是真把他们给吓着了吧,笑了道,“好了,好了,各个都教训起我来了。”
沈易俯着身子忙到,“臣不敢。”
“行了坐下吧。难得进宫别尽耗在这些虚礼上。”秦宁打发他坐下,问了些家里的事情,知一切安好,也放了心,沉默片刻又交待道,“岳恪心直口快,且脾气暴躁,认死理,若他言语上有些冒犯,你不要理他。”
“臣明白,岳兄生性豪爽,不拘小节,也唯与亲近之人才口无遮拦,直来直去。若他要跟我客客气气的,反倒坏事了。”
秦宁笑,这倒是真的,于外人,岳恪还是客客气气的,又问,“与马冽走的可进?”
沈易一时不知她为何意,不知该如何说好。秦宁见他不吱声,晓他是顾忌,打趣道,“怎么跟我还不能实说了。”
沈易笑着道不敢,失言相告,“与马将军关系尚好,恐是因岳父,朝堂之上,他亦给我诸多帮助。”
秦宁点头,轻叹道,“他亦是半个可信之人,你在宫外若有急事亦可去寻了他。如今局势尚不明朗,朝内势力暗波汹涌的,切记要谨防有心之人对府中下手,淑儿和若兮那些人自是不敢动,你要多注意若琦母子的安危。”
沈易明了,此般时刻,自会有人巴不得他后院起火,沉声应下会多加防护,敬请宽心。片刻又突然想到,说,“我还有一事不明。”见秦宁望了他再道,“前年若兮刚回来的时候,马冽送给她一颗夜明珠,当时岳父并未说什么,可年前弥留之际突然跟我说道,若有万一,这颗珠子可救全家。事后我查了,那只是先皇赠予马老将军的一颗夜明珠。”
秦宁点了点又沉默不语,半响才答道,“那是璀珀,是瑄儿跟若兮最后的依靠。”
沈易微微有些愣住,而后疑惑的问道,“马冽为何会给了若兮。”
秦宁有些讽刺的轻笑,“这颗珠子在马冽手上只是个讽刺,起不了一点用,而在若兮手上,那就大不一样了。”
沈易了然,试探的问,“南边?”见秦宁点头,明了,不再多问。
秦宁听他讲起璀珀,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吴太医,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禁问他,“对了,我有一事问 你,可曾见过宫里的吴太医?”
“岳父弥留之时,皇上派去了众多太医,曾有过一面之缘。”
秦宁惊,忙问道,“可曾见过舅父与他单独说话。”
☆、094
沈易思索片刻,摇头道,“并无特别注意,父亲的病都是宫里资历较深的太医负责,似乎并未见过他与父亲深谈。”见秦宁一脸沉思状,又问,“婕妤觉得有何不妥。”
秦宁一脸茫然,有些苦恼的道,“我也说不上来有何不妥,总觉着有事要发生。昨日之事太过蹊跷。”
沈易了然,笑着安慰道,“皇后做事向来狠辣,昨日之事,臣倒不觉意外,饶是婕妤把这宫中之人想得太过和善了。”
秦宁听了他的话,苦笑了笑,“宫中这几年子嗣虽少,但亦有一两个公主降生。皇上对残害龙嗣这事是深恶痛绝的,我总觉得宫里这些人多少还有些顾忌,却没想到利字当头,那帮人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沈易默然不语,片刻后再安慰道,“昨日之事,皇后已失了手,短时间之内,必定有会所收敛。且荣华亦不是软弱之人,此事过后,定当有所防备,皇后要再下手,怕是不易了。”
秦宁听了笑了笑,这倒是实话,那丫头估计顾忌着自己大个肚子,不然的话非得将这后宫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两人又谈了片刻,沈易便起身告辞了。
午膳时刻,安青来了。
兰溪见她来了,打趣道“美人又来趁饭了。”这安美人与自家主子走的很近,时常能逗得主子开怀大笑,前段时间主子生病的时候,更是整日整日的陪着,昨儿之事更是多亏了她,这些她们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自是对她十分感激,一来一去的也跟她混熟了,时常没大没小的吆喝着。
安青笑睨着她,“哟,这就烦啦。改明儿我把储秀宫搬来,我就住这了。”
兰心听见她的声音,出了来,见她俩在胡诌着,笑骂着兰溪,“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等会主子听到了,看怎么收拾你。”
兰溪听了缩着脑袋,吐了吐舌头,赶忙跑了下去。
安青望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捧腹大笑。兰心亦笑,这丫头大大咧咧的,谁都不怕就怕婕妤,给安青行了礼道,“美人快进去吧,主子在等着你用膳呢。”
“好。”安青答应,笑着进屋,见秦宁坐那等她,忙过去坐下,问,“今儿可好一点。”
“好多了。”秦宁笑言,“昨儿多亏你了。”
安青瘪了瘪嘴道,“也就你说多亏了我了。”
秦宁见她一脸委屈样,疑惑的问,“怎么了?”复而又想到什么,笑着问,“皇上怪罪你了。”
安青点了点头,夸张的道,“您没见他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活剐了。”
秦宁知她胡诌,“尽胡言。”
“真的。”安青使劲的点点头,正巧看尽进屋摆膳的兰心,指着她说,“不信你问兰心。”
兰心一脸无辜道,“我可不知啊,可别拉我下水。”
秦宁轻笑,招手示意她用膳。安青未见到凌瑄,问,“三皇子呢?”
“早上沈易来了,把他带到孙少傅那去了。”
“那人才十八,你还真放心把皇子交给他。”安青有些不满秦宁的草率,时下局势不明,由着三皇子随意出入少傅府,万一遇上歹人,那人自己亦不过才十八岁,可能否护的皇子周全。
秦宁知她是真心待了凌瑄,也不瞒她,实话道,“无碍,皇上派人跟着的。况且,此人是舅父选的。”
安青明了,林丞相亲自选的,那定有过人之处,又问,“皇上没来?”昨儿才遭了这事,如是寻常这会得寸步不离的守着的啊。
秦宁淡笑道,“据说被长乐宫的人请去了。”
安青了然,“怕是为昨日之事吧。”见秦宁点头,不解的道,“太后会为她求情?”
秦宁无奈的笑了笑,“戚氏与薛家有牵连,怕是薛太尉去寻了她,她往后怕是有用得着薛府的地方,这会又未出人命,必定还是会卖个人情给薛太尉的。”
安青听了瘪瘪嘴,嘀咕道,“皇上还由着她。”
秦宁轻扯了扯嘴角也不答她,当中牵扯甚广,且不说他本就有留戚美人一命之意,就是他想杀她,这会怕是也不是时候,各有各的顾忌,各有各的苦恼。
安青瞥眼望着她不自然的神情,知她心烦,试探的说道,“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吧,马家亦不会这般忍气吞声的。”
秦宁无奈的冷哼,一脸茫然,眸里隐隐含着泪水,叹道,“怎会善罢甘休。”苦笑着对她说道,“我终于知道他为何能答应我不动马雯了,他一早就料到了,无需他动手,会有人要赶尽杀绝。”
“这您也怪不了他吧。”安青低声的为皇帝辩解道。
秦宁轻笑,这丫头还真是拥护了她。
安青见她轻笑不语,强辩道,“本来就是,这事太突然了,谁都没个准备。再说,你也说了,这般时候,顾忌太多也不宜重罚了她。”
“好了,好了。”秦宁怕了她的碎碎念,忙打断示意她用膳。
安青嘟嘴扒了几口饭道,不满的嘟囔道,“这次第也就是您还不知道为三皇子打算。”见秦宁斜睨着她,放下碗筷,直视了她道,“瞪我,我也要说,外面形势薛家已在到处走动了,若非荣华突然怀孕,陈家起了私心,这会怕是两家早就联合了。沈丞相和岳大人这会在宫外早就忙开了,皇上自是不用说了,也就您这会还在担心别人。”
秦宁本不愿理她,见她越说越带劲,冷声道,“够了啊,说两句好了,我早上已经听人念叨了一遍了。”
安青本来见她冷了脸,欲有所收敛,却听她这么讲,来了劲,“看吧,看吧,连沈丞相都这么说您了。”见她冷眼望了自己,低下头,默默扒饭,还止不住的低喃了一句,“我说的实话。”
秦宁望着她低头猛扒饭的样子,心下又好气又好笑,她又何尝不知这形势对瑄儿不利,只是终不忍眼睁睁的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姊妹受人迫害。
☆、095
午膳过后,小憩片刻,吴太医奉旨来为秦宁号脉。其实上午已人有来号了平安脉,只是皇帝不放心,怕附子热毒未散尽,在遣了吴太医来看看。
吴太医为她号过脉后,俯身行礼道,“热毒已散尽了,只要再稍加调养,便可痊愈。”
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