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心中低唤道,“淑儿,你听见了吗,有这样的凌瑄在若兮身边,你还有放心不下的。newtianxi.com”
第二日,京城就传出了,沈家若兮受惊病重的消息。一时间众人唏嘘,难道林家真要绝后了不成。
马皓几次想要去见若兮,却都被岳阳拉住,每每都被他讽刺道,“你不知道淑姨是怎么死的吗,难道你想效仿你的父亲。”
脚步戛然而止,摇晃的身子几欲摔倒,捂住疼的窒息的胸口,惨淡的笑着,淑姨的死与马家有关,若兮定不会愿意见到任何马家的人吧。
袁逸不忍见他这样,有不敢顶了岳阳,只能小声的对马皓说道,“我改日去见了她,才来跟你讲。”
岳阳瞥了瞥他,冲着袁逸呵斥道,“她这会子受了凉,不能吹风,谁都不见,你少去捣蛋,过几日再去。”
袁逸瘪了瘪嘴,谁都不见可为何瑄皇子可以整日守着,不过这话他是断然不敢问出口的,默默的点了点头,应下。
朝堂之上,薛太尉望着沈易憔悴的脸,心下冷笑,下朝时,见他从自己身边经过忍不住唤了他,“沈丞相,听闻令嫒身体不适啊。”
☆、171
朝堂之上今儿出了一件大事,相传向来温文尔雅的沈丞相竟出手打了薛太尉。薛家亲系见薛太尉无故没打岂可干休,蜂拥而上就要替他出了气,岳恪带着林家众门生出手反击。一时间大殿之外文臣武将纠成一团,好不热闹。
皇帝匆匆赶来望见这情形,龙颜大怒。李明望见他绷着的脸,忙唤了侍卫去拉开众人。
“都挺能打的吗。”皇帝挪步走在他们中间,望着他们各个挂了彩的脸,不怒反笑,指着他们一个个报着,“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卫尉、奉常、少府,还有将军,都挺能耐的,要不要朕给你们搞一场比武。省的你们有劲没地方使啊。”皇帝厉声呵道,转身沉着脸望着众人。
众臣下跪,齐唤,“臣等惶恐。请皇上赎罪。”
“惶恐,赎罪。”皇帝高声呵道,“朕看你们都挺能耐的啊,你们眼里还有朕吗?”
“臣等该死。”
“该死。”皇帝冷哼,“朕离不开你们,舍不得你们死。各罚三个月俸禄,再有下次,就别来见朕了。”说完拂袖而去,徒留一干重臣惶恐不安的跪着。
直到正午李明来唤了他们散去,一帮人相互搀扶的起身,狠狠瞪了对方,愤愤离去。
安明扶着沈易,和岳恪一起将他送回丞相府。
岳夫人已收到消息感到丞相府来候着他们。王琴见他们回来了,忙唤来大夫。
沈易推开大夫,冷着脸呵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还叫来大夫,让人看了笑话。”王琴见他生气,沉默的低头站在一旁不敢多说。
岳夫人可不那么惯着他们,叉着腰指着手骂,“哟,这会知道让人看笑话了,打的时候到挺痛快的啊,我倒没看出来,一个个都挺热血的啊。”
沈易自不会去说她什么,撇着头,不搭理了她。
岳恪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拉了拉她的衣服,小声的安抚道,“好了啦,夫人,您就少说两句吧。”
“少说。”岳夫人见他拦着,更炸了毛,叉腰戳着他脸上的伤口道,“跟人打架见算了,脸上还挂了彩,都不嫌丢人。”岳恪喊疼,躲去一边。岳夫人越想越气,那姓薛的是欺人太甚,可这几个也不能自掉身价啊,忍不住的埋怨了沈易道,“你也真是的,那家伙嘴贱,你交给我去收拾他啊,您跟他置气个什么劲。”说着对着岳恪嚷道,“明儿我就带了人去他府上,闹得他家不能安宁。”岳夫人是京城出了名的小辣椒,没人敢得罪了。
“好了”,沈易听着她吵吵嚷嚷的很是头痛,不觉得大了声说道,轻拧着微微胀痛的脑袋,冲着岳恪挥了挥手,道,“快带她回去了。”
岳恪摸了摸鼻子,无奈的拉着仍意犹未尽的夫人赶忙回府。
安明见状抿嘴道,“下臣也先行回府了。”
沈易摆摆手示意他随意。低着头沉默会,唤了仍站在身边的王琴,“去账房支些钱,给每家每户送去。咱们家大业大的,三个月无所谓,那些人家可还等着每月的俸禄开锅呢。”
“哎。”王琴应下,伸手碰了碰他脸上擦伤,心疼的说道,“您也真是的,怎么能动手呢。”
沈易吃痛,嗤了一声,抚着伤口,沉着脸,愤愤的说道,“他若再敢说了若兮,我听见一次就打他一次。”
王琴无奈的叹息,替他处理了伤口就去了账房。
飞驰的马车上,若兮昏昏欲睡的靠在凌瑄身上。
若琦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还没退烧怎么办。”若兮出了京城就染了风寒,路上又未有很好的休息,用膳时间也不稳定,她何曾受过这种罪,用了些药,五六日下来也不见好。若琦望着心疼,对着凌瑄提议道,“不如停下来,休息一日。”
“不行。”凌瑄搂紧了若兮,断然拒绝,“我定要十日之内赶回京城,否则的话父皇出兵了,后果不堪设想。”现已过了六日却离韶华山还有一段距离。望着怀中昏昏沉沉的若兮,不是他不心疼她,只是路上已耽搁了多日,再拖一天,他怕晚回了,娘会担心,京城会乱套。
若琦明白,若皇上出兵大肆寻找,那若兮离家之事定瞒不了,那陈家就会派出杀手,若那时他们还未到韶华山,那遍凶多吉少了。只是若兮现在的样子,他实不忍再让她受了颠簸。
昏昏沉沉中,若兮望见了他担忧的眼神,努力的冲着他笑了笑,打起精神,发出微弱的声音,“哥哥,我没事,不要担心,尽快赶路吧。”
若琦望见她这个样子,更心疼了,努了努笑,柔着声道,“不要说完,休息一会。”
凌瑄望着扬起的车帘外,脸色越来越沉,怎么还没到,到底还要多久,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哆嗦了下,低头望着她有些发紫的嘴唇,心下有些懊恼,搂紧她,自责的说道,“是我考虑不周。”
若兮身上时冷时热的,才觉得热的不行,撩开了盖在身上的衣裳,这会又觉得冷得有些发抖,向着边上的人身上靠了靠,忍不住的啰嗦了起来,没想着却被他发现了。拉了身上的衣服,仰头望见他满脸的担忧,冲着他微微一笑,无力的道,“怎么会呢,好像是我太没用了。还没走了几天就病了。”说玩努力眨了眨眼,想逗他高兴,让他放心了。
凌瑄望着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心如刀剜般疼痛,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道,“等到了,一定要跟师公讲,让他以后好好锻炼锻炼你。”
“好。”若兮不怒反应下,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气息。
车突然停下,门外传来暗卫的唤声,“少主。”
凌瑄将若兮交给了若琦,撩开车帘,纵身跃下,望见来人,“是你。”
若琦听车外陷入安静,有些奇怪,嘱咐若兮自己呆着,也下了车。传来他有些惊奇的声音,“你是。”
☆、172
凌瑄的“是你”是冲着一年多未见的吴矛说的,而若琦的“你是”说的是那年在扬州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人。那人好像是叫许诺。
“你俩真搞笑,你一个是你,一个你是,打什么哑谜。”传来男孩痞痞的声音。当然是玄风。
凌瑄蹙眉微微有些不悦,若琦思索着那个叫许诺的人到底是谁?
“瑄哥哥?”车内传来若兮虚弱的唤声。
许诺的心似被揪了起来,震惊的望着缓缓撩开的车帘。
“怎么了?”若兮皱着眉不安的问凌瑄,就要下车。
凌瑄赶忙上前,将她抱下,扶她站定,似怪罪道,“怎么下来了?”
若兮冲他安心一笑,搀着他,转头望向三名牵着马的来人。望见吴矛,微微有些诧异,努力扬起笑,“吴太医,好久不见。”
若琦挑眉,吴太医,那年控住江西疫情,又突然辞官消失的吴太医?
吴矛脸上一如既往的儒雅,微微颔首,“若兮小姐好。”
若兮淡笑着回他,视线转向他身边的少年,凭着年少时依稀的映像和笃定能让吴矛随行的人定是他,微微歪着脑袋,有些试探的唤道,“许诺?”
“哦,你是。”身旁的玄风恍然大悟,正欲脱口而出,却被少主凌厉的眼神喝住,闭上了嘴。
许诺轻笑着冲她点头,漠然,望见她脸色不好,担忧的问,“你生病了?”不待她回头,唤了吴矛,“师叔。”
吴矛了然,正欲上前,却被两名暗卫拦住,明了他们的身份,冲着凌瑄说道,“让我给她看看。”
“你是南宫家的人。”凌瑄并未答他,沉着脸冲着许诺问道。
“你是何人,敢直呼南宫的名讳。”玄风见少主不语,这人又一直搂着少主心心念念的沈若兮,自然不服,出言呵斥道。
“玄风,闭嘴。”吴矛见暗卫已握紧手中利剑,出声喝道。
许诺也望见了暗卫细微的动作,能让师叔出声斥责玄风的人,低头轻笑一声,抬眸直视着他,道,“是,在下南宫谨。”
“南宫谨。”若兮默念了一遍,弯了弯眸,“原来你叫南宫谨。”
“是。”许诺扬着笑,直直的望着她答道。眼眸中的光彩让凌瑄的脸越来越沉。
若兮感受到了凌瑄越来越冷的脸色,拉了拉他的衣角,软语道,“我有些头痛,让吴太医给我看看吧。”
凌瑄转过神望见她微微有些苍白的脸色,点了点头,冲着暗卫示意放行。
吴矛替她号了脉,道,“受了些风寒,加上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路上又颠簸,好的慢。”
“可有碍?”凌瑄听了不免有些担忧的问,这段时间事太多,都无心顾了她,可不能烙下病根了。
“无碍。好生调养着就好。”吴矛了然,林淑之事他早已听说,只是太过突然不等他敢去,她已撒手人寰了,总有些抱歉,若自己在京城多留一年,是不是还能挽回。
玄风听了瘪瘪嘴,冲着凌瑄不满的道,“你是怎么照顾人的。”
凌瑄只憋了他一眼,并不多理了他,伸手试了试若兮的额头,竞还有些发烫。
吴矛恼怒的瞪了一眼玄风,从怀里掏出药瓶,给若兮用下,叹息了道,“若兮,你娘之事。”
“吴太医不必多言。”若兮不愿再听这些事,沉声打断了他。
吴矛明了,望了望他们一行几人,明了凌瑄怕是私自带她出来的,不免有些怪罪了他,“你太鲁莽了。”
“这是我的意思。”若兮不忍任何人怪罪了他,握着他的手,急急的冲吴矛解释道。说完又喏喏的抬眸望着他,直到望见他冲着自己淡笑着,才展了笑颜。
吴矛见状,憋了一眼撩开的车帘外沉眼望着脸上还挂着一如既往的笑的许诺,心下叹息,少主怕是已失了先机。
玄风望见少主眸里淡淡的失落,望了望车里的状况,明了定又是因为那个怪人,又忍不住想出言。却被少主厉眸闪过,低下头,闭了嘴,心中却忍不住嘀咕,每每念叨着,这会见了面,却跟个木头人似的站着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拥着他。
气氛很微妙,一直沉默的若琦出声打破了沉默,冲着凌瑄说道,“该启程了。”
凌瑄点了点头,转了转眸子,冲着吴矛说道,“送我们去韶华山。”
玄风一听他命令的语气扎毛了,哪来的人,竟敢使唤了师叔,跳了脚就要嚷着。
“闭嘴。”许诺冷喝了他,望着车里的两人微微有些诧异,他们怎么要去韶华山,他究竟是谁。
玄风依言闭了嘴,却在一旁抓狂,靠,今儿是什么情况。
“你该回京城。我送你们回去。”吴矛思索片刻,拒绝了他,不是不能去韶华山,他们本也准备去,捎上他们也只是顺路的事。可是他俩身份太过尊贵,只身离京,这京城还不得翻了天。有点诧异凌瑄这会怎么这么鲁莽。
凌瑄从若兮行礼里拿出了璀珀,翻找的时候望见那枝金步摇,心下微微一暖,冲着若兮柔柔一笑。若兮不解的偏头望着他,他也不多说,展开璀珀置于吴矛眼前,“你可认得这个,送我们去韶华山,不是请求,是命令。”他是南宫家的人定然认得这颗璀珀,也熟识去韶华山的路,此刻时间紧迫,唯有让他们带路,他才有可能在十日之内赶回京城。知他也是担忧自己,只是这会无暇跟他解释了他们为何会离京的缘由。此刻他只想将若兮安全送到韶华山,然后准时赶回京城。
许诺望见了他手中璀珀,很诧异为何会在他手中,可这颗珠子代表是一种诺言,是无条件的臣服,如他所言不是请求是命令,所有南宫族的人唯有领命。冲着仍犹豫的吴矛道,“师叔,就依他所言吧。”
吴矛了然。
☆、174
月夜,凌瑄等若兮用完药入睡后,走出院子。他本想将若兮送到就回程的,只是师公念他路途劳苦,命暗卫先行回京复命,留他与若琦多住几日。他也舍不得与若兮这么快就分开,依言留了下来。
“三皇子。”墨言见他出来,下跪行礼。
“墨言,在外面就无需这么多礼了。”凌瑄望见他已等候多时,知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讲了,淡淡唤他起身,仰头望了望浩瀚的星空,“陪我出去走走。”
“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往后山走去。夜寂静啊的,偶尔有三两人群走过,望见他俩也未觉得奇怪,墨言已在山上三年多,山上的人早已熟识了。
“凌瑄。”传来若琦的唤声,凌瑄回头见他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