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下山的唯一道路,知她在山上,跟凌瑄一起。400txt.com有点好笑为何刚刚自己不跟岳阳一起上去了,倒在这等,跟个什么似的。难不成还怕见了他俩不成,还是怕见到他俩那般的亲昵。想着心下苦笑,怕那作甚,在上林苑日日都能见着么。原来心伤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望着共乘一骥的两人下了山来,麻木的心又开始隐隐有些痛。
凌瑄纵身跃下马,又将若兮抱了下来,省去寒暄,开门见山直接问,“怎么样?”
那般的没了客套,反而让马皓也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终于他与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我跟他交了手。”
凌瑄挑眉,有些意外,“还交上手了。”
“你们在说什么?”若兮不解的问,跟谁?
岳阳知凌瑄与马皓有事要商,拉过她,笑着像她解释了。原来岳阳和若琦几次打探凌玮的别院都无果。凌瑄想着或许凌玮是因为知晓是他派他俩去的,才故意隐去实力,陪他们玩儿的。想着索性就跟若琦讲让马皓去一趟,一来马皓从小练武,武学修为在他们几人之上,应付区区一个别院,因为足以。二来,他们与马皓素来走的不是很近,甚至因为若兮,在外人眼里他们还算得上是有过节。派他去,凌玮断不会认为是凌瑄的意思,没准就会全力以赴。
当然结果是如他所料,只是没想到凌玮会亲自与马皓交手。
马皓点头,脸上有些凝重,“我勉强与他打个平手,若不是袁逸赶来,我怕是还不能全身而退。”
“怎么可能。”岳阳惊呼,他几次试探过凌玮,均发现他武功内力都是一般,怎么会在马皓之上。马皓是他们几个中武学修为最好的一个,他和若琦联手,怕也胜不了马皓。
若琦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凌玮会藏得这么深,蹙眉问道,“他知不知道你是谁。”
马皓摇头,“不知,我和袁逸去时都带了面罩,特意扎的很紧,他几次想撕开,都没得逞。”
☆、220
凌瑄挑眉,他之前果然是在跟自己玩啊,也没怒意,憋了眼马皓,问,“你怎么看。”
马皓以为他问的凌玮,直言,“实力不可小觑。”却听他再道,“我是说现在的形式。”微微有些吃惊,他竟然会问自己,不过也如实说了,“纵然我爹违背了姑姑的意思,你也不一定会赢。”
凌瑄点头,这是实话,他也这么认为的。
岳阳瘪嘴,虽不甘心,可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眼下若硬要争,也许反而会伤了元气。其实这一个月爹跟沈相竟会都依了凌瑄按兵不动,他多少也了解了。若非是真的没有把握,爹断然不会不争。
凌瑄轻轻叹息,拉着若兮慢慢走着回城,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这般惬意的日子,不知要多少年后才能再拥有了。
“你有什么打算。”马皓走在他边上,犹豫着终还是问出了口。
凌瑄扯了扯嘴角,漫步目的的看着远方,也不瞒他,实话实说,“不知道,也许会离开京城吧。”说着紧了紧拉着若兮的手,并未回头。
离开京城?马皓有点惊讶,转眼又想到了,大概是去汝南的吧,袁朗叔叔至今还在那里,或许是皇上为他事前安排好的退路。想至此,也就放心了,憋了一眼垂着头的若兮,见她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伤,却极力扬着笑意。那一瞬间,突然发现其实她很脆弱,突然就很想守护着她。只是那般强人的笑意终是为了凌瑄吧,也许纵然自己有心守护,她也不会给自己机会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岳阳听闻他说要离开京城,已明了了他会去哪,路途遥远,总要有个人在身边照应着,“京城有若琦在就够了,我没必要也留这。”
若琦没说话,不是不想跟着他一起去,只是留这更能帮助他。他这一走短则二年,长则四五年,京城不能没有人守着。虽然有父亲他们,可他们毕竟是上辈,他们要建立自己的力量,还要开始衔接上辈们传承下来的权利。
这些话他不说,凌瑄自然也了然,他如是,岳阳亦如是,马皓也如是,摇着头对岳阳说,“你们都留在京城,东子会跟我一起去,父皇也会派人跟着,还有穆师傅。安全之事,就不要担心了。”
岳阳听了,还想说什么,却被若琦拉住。其实留在京城,责任反而更重。
回到宫中,已是傍晚。秦宁已在等候他俩,瞧见他俩进门,就问,“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声音里有丝疲惫,静养了好些天,脸色已渐渐好转了,人也看起来比前几日精神了。见若兮脸上有些忧伤,拉过她,嗔怪的望了凌瑄一眼,埋怨道,“就惹兮儿生气了?”
若兮怕她再担心了自己,努力撑起笑意,冲着她摇了摇头。
凌瑄有些心疼,不过还是笑着打趣道,“我哪敢啊,娘,等我们做什么,您就先用膳好了。”
“明儿兮儿回府,要几日才能见着,特意等等。”后日就是中秋了,沈易想接她回府过节,若兮自然要回去。况且,这几日事也多,若兮不会喜欢那个场面,秦宁也想让她回家散散心。
“我只回几日,很快就回来陪您。”若兮乖巧的说道。这话自然说道秦宁心坎里去了,笑着拉她入座,宣了膳。
晚膳过头,凌瑄将若兮送回兰厅,又回了秦宁的卧室。骤然下跪在她跟前,一脸的坚毅,沉声道,“恕孩儿不孝,不能长伴您左右。”
秦宁正在卸妆,散落了手中的发饰,忍了一晚上的泪终于涌了出来。
凌瑄起身,轻轻拍着她,安慰道,“娘,有穆师傅跟着,您还不放心吗?”
秦宁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摇了摇头,不是不放心他的安危,只是从小到大,除了去韶华山的那两次,就从来没离开过自己。这一切还要个几年,让她怎么忍心。
凌瑄自然明了,搂着她,轻笑着打趣道,“儿子不在您身边,不是留了儿媳陪您了么。”
秦宁被他这话逗乐了,这小子,真不害臊了,轻拍了他,骂道,“这要是被兮儿听到了,指不定又要怎么跟你闹了。”
凌瑄也不躲,亲昵着搂着她,其实他亦省不得她。
秦宁紧紧的任他抱着,都记不清上一次他们母子这般亲昵的搂在一起是何时了?好久好久了,久到她已记不清是哪一年的事了。似乎才一晃眼,他就长这么大了,岁月果真匆匆。第一眼见到他,第一次听他唤娘,第一次教他走路,这些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都还历历在目,怎么一晃眼,他就这么大了。轻轻拍着他的手,回顾着这点点滴滴,“给我个期限,要我等多久?”
凌瑄笑,这话怎么像及了若兮的口气,炯炯的目光望着铜镜里她的声影,正色道,“两年,绝不会超过三年。”这只他对生命中,最重要得两个女人的承诺。
秦宁点头,有他这话,她就放心了,三年不长,也就一千多个日夜,很快就会过去的。
翌日,墨言和墨秋送若兮回府,还未到府中,宫中就传来消息。今儿早朝,三皇子凌瑄突然出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皇上请旨,要出宫游历,考察民情。
一时间朝上众人唏嘘,在储位争夺正甚的时候,三皇子请旨远行,那不是变相的让位服输么。
这场争储的精彩大戏,似乎还未等来开场,就已经谢幕了。
朝野上下纷纷猜测着,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墨秋有些意外,只是终未问出口,沉默的陪在若兮身边,感受着她渐渐溢出的悲伤。
马车一路走来,街上有不少人在议论,各种猜测都有,若兮不语,淡淡着听着。原来他今儿不送自己回府,竟是因为这事。只是为何要选在今儿,特地避开了自己,还是特地选陈家还未至京城的日子。
☆、221
“停车。”若兮沉声唤出,脸上划过一丝琢磨不透的表情。墨秋不知道她怎么了,这还没到丞相府呢。
墨言掀开车帘,低着头,恭敬的问,“小姐,有何吩咐。”
“回宫。”
“还没回府呢,王夫人在等你。”墨秋诧异,这会回宫做什么。指不定这会正乱着呢,她哪能让她再回去。
若兮不言语,抿着嘴沉眸望着墨言。
墨言了然,垂下车帘,调转马头。
昭阳宫内,凌瑶听到了这个消息,几欲抓狂,气匆匆的去了马雯的主屋,推开要拦着的晓儿,一脚就踹开了门。
“公主,昭仪在跟皇后说话呢。”晓儿苦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见她闯入。跟着她进屋,下跪,像马雯请罪。
马雯望着凌瑶一脸的愤怒,心下已了然她是为了何事。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挥手示意晓儿起身,悠悠说道,“又是谁惹你了啊。”
凌瑶当然知道她是明知故问,愤愤的瞪着她,强压着胸中的怒火,转眸冷睨着皇后。
被她这般直盯盯的看着,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见马雯也不制止,心中愈发的埋怨,真是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按住心中的不快,笑盈盈的道,“我看小公主是有悄悄话要跟你说了,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马雯笑,假意骂着凌瑶的不懂规矩,遣了晓儿将她送出了宫。
凌瑶待她走后,冷哼道,“哥哥不已经请旨出宫了么,她还来这么巴结您干嘛。”
马雯知道她这会正气着呢,也不多理她,眼眸扫了她一眼,嗔怪道,“怎么说话的呢。”
凌瑶仰头直视着她,一脸的不羁,“我说的不是实话么,狡兔死,狗肉烹。娘你不会不明白这道理吧。”
马雯轻笑,悠悠坐下,复端起那碗还未凉透的茶,笑着道,“瑶儿,你未必把娘看得太不济了吧。”
凌瑶亦冷笑,稚嫩的脸上尚有童真未褪去,却吐出了残忍无比的话,“那是恩将仇报,背信弃义,的确没人及得过您。”
马雯将手中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呵斥道,“住口,你就是这么看你娘的。”
凌瑶知她是动怒了,仍未退缩,沉眸望着她,再道,“难道不是吗?您是在林家长大的,可最后却帮着别人来害哥哥。”
马雯气急,为了一个凌瑄,竟然连她的女儿都这么看自己,捂着剧烈喘息的胸口,冲她喊道,“我何时帮着别人去害他的,是他自己要请旨离宫的,我有说过要助凌玮吗?”
“是嘛?”凌瑶脸上挂着一抹讥笑,冷冷的道,“您是没有明说要助凌玮,不过,您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因为您,哥哥会认输。”说完,顿了顿,又愤愤不平的说道,“哼,好笑,那个口口声声说会助哥哥一臂之力的人,不还是为了一己私欲,临时倒戈。不过,您心心念念要为马家争来的那份荣华,可有问过舅舅要不要。”
“闭嘴。”马雯喝住了她仍要继续说的话,甩了桌上的杯子,扬手就打她,只是扬起的手,终未落下,望着那张不羁的脸,忍下心中的怨气,无力的垂下手,悲痛的说道,“凌瑶,你只看到我对她不念旧情,那她呢,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那是你的亲弟弟。”
凌瑶知这才是她耿耿于怀的事情,只是无论如何,她不会相信,宁姨会做这事。哥哥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她相信宁姨无心害人。她信,那般心善的人儿,连那些大奸大恶的人都会放他们一条生路,更何况是娘腹中的孩儿。无论旁人怎么说,她都不信,宁姨会伤害娘。想至此,抬眸,坚定的说,“皇后的只言片语,你就信了。”
“钱家人都证实了,你还说是她的只言片语。”
“钱家人什么也没说,倒是你反害了人家两条性命。”提醒钱家人凌瑶更恼她了,若非她的咄咄逼人,钱氏夫妇又怎会寻了短见,据说那钱俊还是她们幼时的玩伴。宁姨当做哥哥一样尊敬的人,可竟宁姨眼睁睁的望着他在自己眼前寻短见,她到底是有多残忍。不去看她那般心痛的样子,即使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伤她至深,可还要说,“您什么都要跟宁姨争,争俸给,争排场,争宠爱,可您有没有想过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属于您的,我父皇根本就不爱您,他爱的是宁姨。”
本就不是属于她的,那般赤果果的控诉终将马雯击倒,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的望着她,眸里噙满泪水,“凌瑶,在你眼里,娘就这么不济。”
“是。”凌瑶沉声答道,没有一丝犹豫,只是伴随着落下的还有眸里的泪水。纵然知道伤她很深,她亦要说。从小娘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把自己扔给宁姨,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为什么宁姨不是她的亲娘。甚至有时候会羡慕若兮,她有宁姨全部的呵护。而现在要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娘对宁姨步步紧逼,让宁姨忍受母子分离之苦,她怎能忍心。不去看她脸上的悲伤和眸里的泪水,伸手抹了把泪,扬着头,闪着泪眸,一脸傲气的对她说道,“我不逼您,今儿来我就跟您说一声,哥哥要出宫游历,那我就跟他一起去。”说完,不待她缓过神,转身就走。
“你敢。”马雯直到她出了门,才缓过神来,她竟然用自己安危要挟她,她怎么能这么残忍,冲着门口,嘶吼着。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恸哭,“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连你眼里都只有她。我才是娘,我才是你的亲娘。”
凌瑶快步往宫外走去,不去听那背后的嘶吼,只是真不在乎吗?那为何心听到那般的嘶叫,心里还会隐隐作痛。她不想的,她也不想这般刺痛她的。
☆、222
凌瑶不顾一切的冲到了关雎宫,直奔凌瑄的书房,推开门就对他吼道,“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