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见,徒劳浪费这仅剩的相聚的日子,还不若坦然去面对,也别给日后分别的日子留下无尽的遗憾。11kanshu.com
若兮淡笑着得脸上有丝僵住,怕不是岳阳的意思吧,或者说不只是岳阳的意思,靠在摇椅上,轻晃着并不答道。
“兮儿。”岳婉无奈的唤着她。凌瑄纵着她,从不会催促了她,可眼下已快秋末,再拖下去,要入冬了,南去的路上可更难走了。
“我知道了,明儿就回。”若兮闭上了眸子,似认命的说道,都让岳婉来劝自己了,怕是真急了吧,又问“有谁跟着吗?”
岳婉知她问的是有谁跟着凌瑄,只是。。。沉顿了会,才道,“东子。墨言和墨秋他不会带走,哥哥和若琦。”
“我知道了,他俩要留在京中。”不待她说完,若兮便打断了,缓缓睁开眼睛,眸里有着浓浓的担忧。只东子一人跟着,安危她自然不必担心了,可谁来照顾他的起居,东子终是他的下属,不会逾越了,不若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几个亲。他若彷徨了,无助了,岂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至此,眸里终于有了泪水。
积蓄了十几日的担忧,终于宣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任岳婉几个怎么劝都止不住。呜咽着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就怕他平素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般心伤的痛哭,自然有人看在眼里。
第二日,若兮便辞了父亲,进宫了。沈易自然由她,本还决定等凌瑄入主东宫后就接她回府,可没想着,棋差一招,竟要凌瑄为了保存实力而远逐。有些内疚,终是他们没有筹划好,时常在想,若是岳父还在,断然不会是今儿这局面了吧。望着若兮这般伤心的样子,更加心痛了,也不提接她回府之事了。凌瑄已不在秦宁身边了,就让她陪陪秦宁吧。只是又不知何时才能接她回家了。
宫道之上已有人在等候,是凌瑄。掀开车帘,终又望见了这可人儿。若兮抬眸望见了他,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沉默着,并不开口说话。
这般静默让车内的墨秋有些坐不住,只是这番时候,她是断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的,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了。
“下来陪我走走吧。”凌瑄打破了沉默,向她伸开了手。若兮抬手,紧紧握住,由他牵着下了车。两人牵着,在寂静的宫道上,静静的走着。
“什么时候走?”静默的走了一路,临进关雎宫前,若兮终于问出了口。
“后日。”
“为什么?”细弱蚊吟的低喃,为什么要是三日后,他可记得那是什么日子。
若兮以为凌瑄未听见,却不料他却说道,“淑姨的忌日,陪你去了皇陵,我就走。”眸里的泪,终又划出,原来他都知道。拉住了他仍在前行的脚步,紧紧抱着他,几近哀求,“带我走,不要仍下我。”明知不可能,可她还是开了口,怎么忍心他游荡在外,怎么忍心他独自一人,怎么忍心见不着他。她只期盼着,他也能随着自己再任性一回,一如当年送她出京般。
只是她终不知,他再任性,亦不会让她的安危有半丝危险,紧紧搂紧她,断然拒绝,“若兮,乖乖在宫里等我,等我回来。”
☆、225
没有一丝的犹豫,打破了她唯一的那抹的希翼。轻靠在他的怀中,泪眼早已朦胧,似梦呓般低喃,“这次又要几年?”
轻喃的一句话却若锋利的刀锋狠狠的剜着他的心,“若兮。”欲言又止,沉默之后,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相拥,感受着短暂相聚时痛彻心扉的甜腻。
秦宁对她的晚归只字未问,她了解她的心情,对她的不舍和离苦感同身受。这半个月来,虽未在凌瑄面前表露出难舍之情,可她已不止一次的向皇帝请求过,可不可以不让他出宫,可不可以不要去那么远,那么久。
夜已深,可关雎宫终究注定这又是个不眠之夜。今儿若兮回宫了,皇帝也特意来这用了晚膳。这一家四人凑到一起,倒也算是个团圆饭了,默契的谁都没提凌瑄出宫的事,刻意的回避着,小心翼翼的维持着饭桌上看似欢快的气氛,只是那欢快终不达眼底。
这顿饭,谁都吃的很累。
若兮今儿留宿在了凌瑄屋里,秦宁竟然破天荒的没反对。第十五次的翻身,然后是叹息。皇帝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搂过她,打趣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在担忧瑄儿把兮儿给吃了。”
故作轻快的话语终是为了打消她的不安,她明了,轻打了他拥着自己的手,嗔怪道,“说什么呢,这么大个年纪了越发的没个行了。”说着又想起了什么,眉宇中有了丝甜蜜,闪着眸子轻骂道,“瑄儿可不像你,没个分寸。”
知她是说年少时的往事,回想起那般肆意的拥有,眸间充斥着甜腻,紧紧抱着她,委屈的道,“那能怪我吗,他俩只相差了两岁,咱两可有八岁,你试试等若兮十八岁的时候,他还能这般坐怀不乱。”
秦宁听了挑眉轻哼,斜睨着他,满脸不信。
透过眼眸,他仿佛看见了那年明媚的少女,那般的耀眼,那般的骄傲。心下暖暖的,紧紧拥着她,轻啄着她的眼眸,这十几年有她相伴,真好。幸而有她在身边,不离不弃的陪着,这枯燥的岁月才有了一丝暖阳,幸而有她,生命才算了完整。只是她要的那份团圆,却没法给了她,有丝内疚,“等他过两年回来之后,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秦宁微微有些愣住,年轻时曾许下的诺言,要带她看遍这王朝的每一处美景。只是这十几年两人都被关在这深宫里,早就把那诺言当成是一个念想了。却不料,他今儿会重提,没有一丝的怀疑,点头应下,轻声道好。
而若兮,在那个久违的怀抱里早就沉沉睡去,徒留凌瑄一脸苦笑,半是无奈,半是悸动的睁眼等着天明。第二天,天才微微亮便撇下若兮,独自起身了,不是心狠,只是忍受不了那般的煎熬。。。
“今儿怎么起这么早,我醒来都不见你人。”若兮用过早膳在,后院的练功场找到了凌瑄,嘟嘴,有些不满的问道。
凌瑄心下喊苦,只是这话绝对不能明说的,“睡不着,我向来浅眠啊。”随便扯了句话,打哈哈。
若兮也不理他,瞪着他身上的练功服,埋怨道,“明儿都走了,还练什么。”
凌瑄望着她一脸的不快,心下无奈,卸了绑在手臂上的沙包,轻搂过她,哄道,“行,不练了,今儿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若兮狐疑的望着他,明儿就要走了,他哪有时间陪自己。
凌瑄知她是何意,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知她回来了要别扭,特意没催她回宫,也特意早就将那些琐事处理好了,不要说是明天走,他若要现在走,也是随时就可以走的。轻搂着她,带着她往前院走去,“带你去看晚枫,都快两年了,再不去,你又要骂我食言了。”
若兮心下欢喜,他终还是记得的,去年为了玉柔的事,两人闹的不快,连着那年的红枫都没去看。原以为他早忘了,原来他还记得。
凌瑄低眸望见她脸上的欢喜,心下有丝内疚,那么小小的一个许诺就能让她这般的欢欣鼓舞。岳阳曾说过,若兮要的其实很简单,不要什么至高的权力,崇上的荣华,只要自己偶尔的相伴就可以了。只是他却连那份简单都给不了她,明儿一别,怕是又要三年。
后山的红枫林里,两人静静踩着落叶,听着风吹枝叶的沙沙声,恬静,安闲。只是这份悠闲里面,有两人刻意避开的离愁。
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眨眼天又黑了。秦宁白天已见过穆念,嘱咐好了所有的事情,又亲自过目了皇帝亲挑的那一对护卫。还有那一批暗中跟着的暗卫。安全之事,确实不用担忧了,就是身边缺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同龄人。凌瑄自幼就跟那帮孩子一起长大,这会一下就要落单了。
“让墨言跟你一块去吧,我有墨秋跟着就好,况且哥哥们都在,我在这宫里不会出什么事的。”两人如昨夜一般躺在一起,若兮仍不死心的在劝着。夜已深,已快子时。
凌瑄微微挪了挪身子,斜躺在她身边,撑着头,望着灯光下她的容颜,“不用,我有东子跟着就好了,还有穆师傅,墨言在你身边都习惯了。”
“东子都没跟你几年,哪能跟墨言比。”若兮不满的嘟囔道,其实她更乐意岳阳或者哥哥跟他一块去。
凌瑄轻摇着头,让墨言跟他走,他是绝不容许的,他已经习惯了墨言替他守护着若兮。抬眸望了望时辰,“好了,很晚了,快睡吧。”说完,起身熄了灯。昨儿已经一夜没睡了,他可不想明儿路上没精神。
只是怀里那个不安分的脑袋,让她几欲抓狂,“你明儿都要走了,还不陪我说说话。”软软话语里满是撒娇,听在他心里,腻腻的,痒痒的。手不自禁的搂住了她,抚上她的背脊。
怀里那个人却还没半点意识,只当他是平素里的相拥,顺势凑到他的怀里,软软的趴在他胸前,撒娇道,“陪陪我嘛。”
☆、226
密密麻麻的吻终于袭来,若兮有些被吓住,浑然不知他这是做什么,细细麻麻的吻不是平常那般温和,似有丝狂热。(读看看小说网):。她有些害怕,颤颤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凌瑄。”
吻骤然停下,感受她的颤抖,心下有些懊恼,紧紧拥着她,重重的叹息。片刻后,才似咬牙切齿般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说道,“不准跟马皓走的太近,不准搭理陈翔,不准和任何男的独处,出门必须带着墨秋。”
霸道又含着浓浓稚气的话却让若兮原本无助的心安定了,弯了眸子,笑开了颜,何曾能见到他这般的无理取闹,婉儿一笑,亦伸了手紧紧抱着他,轻点了点头,沉声应下,“好。”
似终于得到了心仪的糖果的孩子,又似在笑话自己的幼稚,听到了她的答应,凌瑄脸上咧嘴一笑,沉默的抱了她一会,平复着自己的悸动。轻轻拥着她,低语,“睡,明儿要早起。”
相拥,却又是一个彻夜未眠。寂静的等着天亮,等着离别。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台的时候,若兮敛去脸上的愁绪,扬起笑颜,若离别无法避免,那就让他带着自己的笑颜离开。
沈易先行一步,到了皇陵。九月末的天气已有些凉意,落叶纷纷飘落。萧瑟的晚秋更让这思念蒙上了种种的愁意。离人心上秋。五年了,那般明媚的笑颜还在眼前,点点滴滴,仿佛昨儿才是初见,可一转眼她已走了五年。(百度搜索读看看.dukankan.)沈易有些忘记这没有她的五年,自己是如何走来的。还有往后漫长的岁月,没有她,他就该怎样熬下去。
细细的扫去墓前的尘埃,朦胧的眼前又出现了她的容颜,还是那般的明媚动人,而自己的两鬓却开始发白。那可怎么办才好,轻轻的抚着墓碑,轻喃道,“淑儿啊,你可还能认得我。”
风轻轻吹过,屹立的青松,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回应他。沈易仰起头,望着漫天的白云,伸了手,满眼的柔情溢出,轻语,“淑儿,你回来了吗?”
如梦呓般的低语,满眼的柔情,和那慢慢溢出的泪水深深的刺痛了身后刚刚赶来的若兮,还有一同而来的秦宁和凌瑄。其实这些年,谁的痛都不及他,虽高高在上,满眼荣华,可日日忍受着那蚀骨的思念和绝望的等待。“爹。”若兮松开凌瑄心疼的唤了他。
沈易慌忙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急促着起身,向着秦宁和凌瑄行礼,“您来啦。”许是昨夜一夜未眠着凉了,起身时猛的咳嗽了两声。
若兮赶忙上前扶着他,惦着脚尖,伸直了手替他捋着背。沈易淡笑着挥手示意她不碍事,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温柔的望着她。
秦宁叹息,这人从来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以前还有淑儿照料着。自打淑儿走后,虽与那王琴有夫妻之名,可一直是一人独住。府里丫鬟小厮一大帮子,可总没有个枕边人来的贴心,亦有些心疼了他,轻道,“你好好保重身子,这一大家子还都要靠着你呢。”
“无碍,劳您挂心了。”一贯的儒雅,淡漠和谦逊。
秦宁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过劝他跟王琴好好过下去,只是深知他对淑儿的感情,亦知他那倔强的脾气,也就从未开口提过了。都说时间是治愈心伤的灵药,可对沈易而言,或许是时间越长,心伤越重。幸而他还有若兮,不若的话没了一点惦记,更要是个行尸走肉了。
祭拜过后,便出了皇陵。一路上沈易细细交待了凌瑄路上的事宜,事无巨细,一一交待。他于凌瑄,只是尽心尽力,除因他是皇子以外,更因为深知岳父对他报以的希望,亦因为明了若兮对他的那份心思。而这个孩子这般的沉稳,干练,他亦是真心喜欢,亲自送他们上了马车,“臣就不远送了,若琦和岳阳已在城外等候,臣进宫去看看皇上。”
凌瑄自然明了,清晨拜别父皇的时候,父皇虽什么都没说,可他亦知父皇的不舍,只是不若娘般可以尽情的宣泄。苦苦一笑,他终是不孝了,向着沈易深深行礼道,“姨夫有心了,侄儿不在时,娘和父皇就有劳您照顾了。”
“去,等你安顿好了,就让琦儿和岳阳去陪陪你。好好照顾自己,尽早回宫。”凌瑄点头与他告别。
城外岳恪带着岳阳和若琦早已在等候,还有穆念和那一队禁卫军。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凌瑄的到来,随时都可以出发。岳恪又与穆念讨论了一遍南下的线路,亲自盘查所有跟着的人员,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