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说的那样,大娘把我送了人,那我岂不是要跟我娘。kanshuchi.com。。”话未说完,已不能自已,捂着嘴,失声痛哭。
未道明的话,小玉自然明了,跟她娘一样受人欺辱、苟延残喘,叹息一声,探出头去望了一眼,见外头无人,才低了声与她讲道,“小姐糊涂了,这命啊,是握在自己手里头的。您与侧夫人不一样,无论如何将军是您的父亲,外头人不敢怠慢了您。至于其他,就要靠您自己去争取了。老奴觉得外头的天怎得都比府里头的亮,只要小姐把握住机会,大好的日子可是在后头。到时侧夫人的处境也会因您而改变。”
马柔侧头,眸里闪着泪花,忙拉着她的手问道,“姑姑的意思是?”
小玉轻拍了拍她,笑着道,“小姐是聪明人,又何必要老奴难做呢。”
“那姑姑可知大娘有意将柔儿许给谁?”
小玉面露难色,“小姐就别为难我了,主子的心思,老奴岂敢去揣摩。”边说着,边要抽出自个儿的手。
马柔反紧握住她,才有些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姑姑,你就与我说个实话吧,让我也有个准备,若是要将我送给哪个老爷,那我索性就给自己一个了断。省得出了府,再给马府蒙羞。”
“小姐糊涂了,怎能有这个心思,您可得为侧夫人着想啊。”小玉听罢,忙宽解了她。手上染满血的人,总听不得这些不吉利的话。说完,瞧见她仍一脸的绝望,长叹一口气又道,“罢了,罢了,我再与您说了吧,敢终意沈家小姐又能让夫人动心思拉拢的人,自然是位份不俗的世家才俊。”说罢,又向她欠了欠身子,喜笑颜开的,“老奴这先给您道喜了,这外头多少世家的女儿眼巴巴的等着攀那高枝呢,您啊,可是苦尽甘来了。”
马柔听了眼里划过一丝亮光,“姑姑。。。”
“小姐,您可别在问了,再多,老奴也真不能说了。”小玉忙忙止了欲再问的她,眼见着时辰过了许久,不能再多留了,忙就要离开。
马柔再三道谢,又将随身的珠宝悉数拿出要赠了她。
小玉一看,这都是陈菲最近才给了她的,哪敢拿,忙推脱了道,“小姐这就甭客气了,只盼着小姐,今儿飞上了枝头,别忘了老奴就好。”说罢,就掀开帘子,匆匆离开了。
门帘内的马柔透过窗子看着她小跑着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自然不会忘了你。看了看手中的珠宝,随手就甩在了桌上,她料定她不敢拿。仰头望着窗外的天空,长吁一口气,今儿这招是步险棋,幸好她赌赢了。
这些年,那个小玉受陈菲指使手上染了不少血。她是陈菲的心腹,本来这种人,马柔是要绕开走的,可半个月前,初七的晚上,她半夜偷偷去看娘的时候,却发现在后院的小井边有人在烧纸,走近了,才看清是小玉。
☆、327
竟还在低泣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已”什么的。
马柔诧异之余想起了,几年前马冽新纳了个侍妾,长得很漂亮,很得马冽的欢心,可没过多久就莫名奇妙的失足掉入井里死了,好像就是这口井。马冽派人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时间一长,也没人追究了。倒是有一次,她被罚在厨房生火时,听见那些个厨娘说,那侍妾恃宠而骄几次得罪了大夫人,怕是死得不简单。当时听了,她也未作多想,这府里头被陈菲弄死的人也不止那一个。可现在看来,这些个被弄死的人,怕是大多数都是由这个陈菲的心腹亲自动手的吧。
马柔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人,觉着可笑,难不成侩子手还会信鬼神。转眼又一想,她若真信,那对自己倒算是件好事。隔日便找了些与自己关系还好的婢女,花了些首饰打听了下,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可真是出乎马柔的意料。原来这些年,小玉捐香油、求神拜佛的没少花钱,而那个夜晚也不是偶然,小玉年年都会在那祭拜。看来这侩子手还真敬起了鬼神。曾与她同屋的一个婢女还说,以往小玉每每半夜都会被梦吓醒,惊恐的连连说胡话。
得到这些消息的马柔,自然是高兴的,也就有了今儿的这出戏。她在赌,若小玉真信了那因果报应,那她定会想着做些善事来弥补自己曾经的罪孽,所以她特意的说了那句“人在做,天在看”。陈菲的计谋,她早在那日后院就看出了端倪,见到沈家若兮之后,更是确定了。马妍今儿这话,只是给了她很好的一个时机,她赌赢了,小玉几次三番探出头去看外边这足以说明她与陈菲两人早就生了隔阂,她在防着陈菲,而陈菲定然也在防着她。彼此防范了,那她就不会把今儿这事告知了陈菲,也就不用怕陈菲知道自己的伪装了。
今儿她不止赌赢了,还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世家才俊?马柔想着苦涩一笑,其实世家才俊又如何,糟粕老头又如何,只要能离开马家的,她都会嫁。因为只有离开将军府,她才有机会报复这一家人。
翌日,深夜,东宫。
凌玮在书房里翻着书,突听见屋檐上有脚步声,纵身跃起,飞出窗外,却见屋角上坐着一位异服的女子,那碧玉的眼珠,一看便知是谁。
凌玮挥了挥手示意与自己一同出现的清风先下去,仰头对着屋角那女子道,“凤凰公主好兴致,这大半夜的,不在行宫歇息,来我这东宫做什么?”
“你的东宫?你是谁?”女子挑眉,漫不经心的掸了掸屋角上的积雪,深邃的眸子里面别样的风情,“你是太子吗?那为何我来时,看见太子妃的床上躺着另外一个男人。”
凌玮脸色暗了暗,垂眸敛去眼里的不悦,轻笑着反问,“是嘛?公主确信没有看错。”
“哈哈,难道这东宫里还会有其他的男女敢在太子妃的凤床上苟合”,凤凰朗声笑道,这笑声很是嚣张,却意外的不惹人厌。
若是常人说了这话,就是不死,凌玮也会让她生不如死。可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女子却让他生不出气来。“苟合?”,凌玮挑眉,笑道,“想不到凤凰公主,还在闺中,就对这男女之事甚是了解啊。”
这凤凰也是奇人,明知他这话是故意的,也不生气,反笑着晃悠着腿,一脸的悠哉,“你可别拿这话来激我,我可不是你们中原的女子。”
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屋顶银白的积雪上,美丽的女子倚在屋角上望着那浩瀚的夜幕,人如其名,凤凰。冷傲、高贵。
凌玮的嘴角噙着抹难得的笑意,“公主不冷吗?”
凤凰回神,美目流转,“漠北的夜可比这冷多了。”说着,又直视着凌玮,“你不问我,来这做什么?”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若,我问也没用。”凌玮在院中寻了个石凳子落了座,说实在的,这么仰着头对话,还真是有些累。
凤凰眼见他拉开了仗势,还准备长聊了?冷哼了一声,“你倒很是从善如流啊。”
话里的揶揄,凌玮岂会听不出,倒不因她的傲慢而恼怒,笑了笑道,“公主汉文学的不错,看来冥龙这位老师教得很好。”
这二位可都是谈判桌上的高手,谁可不会输了谁。
凤凰美眸一沉,只一瞬,又满脸的笑颜,“还行吧,可比起彩云夫人来总是还差了些,我跟大帝姬几次交手,可从她那学了不少。”
这性子可真是不吃亏的主,彩云阁跟她有过几次生意,可芸儿会防万一,并未亲自出面。她到现在怕是连芸儿的人都未见过,却敢说与芸儿有过交手。无非是想告知自己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底细,谁也不用威胁谁。
凌玮笑了笑,也无必要拆穿她,“看来我们彼此都很了解了,那你可以说了,今儿来是为何事。”他不妨再从善如流一次。
凤凰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在凌玮跟前,一改了之前的嬉笑,正色道,“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传说中的太子究竟长什么样,顺带问下,你那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药?我不懂公主是什么意思。”
“哼”,凤凰嗤笑,“凌玮,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再卖什么关子。你跟凌芸手里握着足以可以媲美这个王朝的财富,又是皇家的长子,你若要那张位置,轻而易举的事。何必还要装成懦夫,陪着那群老不死的玩这种游戏。”
凤凰终于看到凌玮冷了眼,她想她终是碰到了他的禁忌。
凌玮有些不悦,他还没有大方到能容忍一个外人来质问自己家里的事。抿嘴,反问,“那当初您和凤鸣殿下又何必要隐忍那么多年。”
☆、328
凤凰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话里暗示的她跟凤鸣处心积虑想谋逆王位,“那不一样,凤鸣至始至终都只是摄政王,而你已经是太子了。”
话里的坦荡让凌玮侧目,缓了颜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你都说了,我已经是太子了,那又何必再急于一时。”
“是嘛?”,凤凰挑眉,“你是太自信了,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不在乎?”,凌玮笑,眸里竟有几分苦涩,“天下有谁会不在乎那张皇位吗?”
凤凰望着那张淡漠的脸庞,清晰的眼眸,如玉的容颜,是那么的清澈、干净,却又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更无法琢磨他的想法。冥龙说这个男人藏得太深,若他真要与凌瑄为敌,那那个三皇子当初根本连出宫的机会都不会有,更别说此番回宫了。
又想到当初漠北之事,还有此刻正在不远的宫殿里上演的那活~春~宫,凤凰越来越觉着这个男人的可怖,她想她该听冥龙的话敬而远之的,“这我不知道,如果有,我想有可能你会是。”说罢,便转身要走。
凌玮起身,“公主要走。”
凤凰回头,已敛了情绪,一脸的张狂,“不然你要留我用宵夜。”
“公主若赏脸,未尝不可。”
“哈哈”,凤凰朗声笑道,“那可不必了,这东宫有太多的秘密了,我怕我留得太长,知道得太多。”说着眼眸故意往太子妃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似乎已经确定了,凌玮一点都不介意她知道太子妃之事。
凌玮的确不介意,知道了又如何,陈翔都不会管的事,她会管吗。陈翔!凌玮又唤住了凤凰,再问,“公主,可是要去见冥龙?”
凤凰点头,“你有话要我转述。”
“有。替我转告他,我会为他保守秘密,也希望他能投桃报李。”
“投桃报李?”凤凰好笑,是各自威胁吧,挑眉反问,“如果不呢?”
凌玮笑,很是肯定的道,“我想他会的。”
他还真是了解他,凤凰在心里嘀咕着,脸上第一次有了丝不快,冷声道,“他会的,只要你不对沈若兮下手,他会当作从不认识你的。”说罢,跃身,离开。
“沈若兮”,凌玮重复着凤凰咬牙切齿的三个字,会心一笑,她还真是了得。
隔日,后宫为凤凰公主设宴,邀百官协家属进宫赴宴。
冗长的宫宴,清一色的歌舞,若兮向来不喜,而且她又看到了那个女子,马柔,此刻正乖巧的坐在陈菲边上。她不是是庶女么,怎会出现在这宫宴之上。看陈菲与汝南王妃相谈甚欢的样子,若兮一阵恶寒从心底冒出,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与凌瑶低语了几句,便出了宫殿。
走出了好一段,直到听不见喧闹的歌舞声,她才停下,倚着栏杆,望着已结了冰的湖面。
月光倾泻在她身上,陇着一层银光,淡淡的那么的不真实。陈翔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快有三个月没见着她了,蹙紧的眉头怎么还没有舒开。凌瑄不是快要回来了么,她该高兴才是啊。
一阵冷风吹过,若兮的披风还在宫殿里,还来不及责怪自己的大意,一件裘衣已披在了肩上,伴着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出来也不穿件外衣。"
若兮回头,眼里的笑意都绽开了,"你回来了。"
陈翔笑,替她陇好裘衣,"刚才在里头没见着我。"
若兮点头,那么多人,她看着都心慌,哪还会一个个去找,只瞧见了陈铭夫妇,还以为他没来。
"我坐在后面的",陈翔不介意她对他的"忽视"。
若兮弯了弯眸儿,望着他淡笑着的脸庞,想起沐姨之事,心如刀绞,点点哀伤沾染了眉头,"你还好吗?"
陈翔明了她问的什么,摇了摇头,"不好。"
"陈翔",若兮该怎么宽慰他,只低喃的唤了一声。
"就当还没找到她吧",许久之后,陈翔呢喃了一句。若兮看到了他眼底点点的泪光,这种痛,谁也没法感同身受,当初娘过世时,她已觉得身无可恋了。他呢,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还未尽天伦,又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夕颜说沐姨是自刎的,在舅舅遇袭的地方,用那把龙吟剑。
淡淡的悲伤萦绕着两人,一时无言。许久后,陈翔才开了口,"穆叔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回漠北后,会常去看他的。"
能有人常去探望穆师傅,她自然高兴,可是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会在漠北长住,"你会去漠北。"
陈翔笑了笑,仰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