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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她看见了慕朝雨。
慕朝雨一侧的脸上有一道抓痕,看着就像是刚被谁抓破的。
余玖一个激灵。
“师父,我,我……”
慕朝雨握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她的指甲,“真是只白眼狼,连为师也敢抓。”
余玖心里满是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
不过抓破了慕朝雨的脸她还是有些歉疚的。
这么英俊的一张脸要是被自己抓破了相,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刚才梦到了什么?”慕朝雨放开她的手,扯了薄毯来将她裹了。
余玖眨巴着眼睛,神色黯淡。
她不想说出来,那是她心里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疤,而且她也无法和慕朝雨解释清楚另一个世界的事。
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慕朝雨却误会了。
这就像是自己养的宠物,背着主人偷吃一样,被他抓到了现行却不肯承认。
他不希望她的秘密把他排斥在外,包括她在想什么,他都想知道。
就这样两人沉默了一会余玖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
慕朝雨怎么不说话?
她偷眼打量对方,只见慕朝雨侧着脸,像是在看车窗外。
垂落的一缕银发在他的鬓角,更显得他气色苍白无力。
大半夜的他会跑出来到质子府,还不是因为怕谢竹君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
莫名的,余玖有些心虚,鼓起勇气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慕朝雨没理她。
“师父,你在想什么?”余玖壮着胆子问了句。
“没什么。”
好冷淡的回答哦。
余玖暗暗腹诽,还说没什么,你的脸上就差写着:本少爷很不开心。
“噬心咒……真的是皇帝搞的鬼吗?”她试探道。
白天夜清欢说的那些话她虽然听得懂,但还是有些让她不敢相信。
慕朝雨眉梢动了动,把脸转了过来。
“你想问什么?”
余玖坐直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竟是靠在他的腿上。
“如果夜清欢说的话是真的,那你小时候身体一定是健康的吧?”余玖问。
慕朝雨颔首。
没错,他小时候与普通人并无两样。
人们只当这是福郡王府的诅咒,只要继承了世子之位便会身患重病,却不知这里面是被人动了手脚。
他继承福郡王世子之位时才不过几岁的光景,那时夜清欢也还是个孩子,自然不可能是他施下的黑巫术。
唯一剩下的答案呼之欲出。
夜氏一族手中握有黑巫术,所以皇帝才会宠信他们一族,就如同皇帝宠信他们福郡王府一样。
可笑,真是可笑。
说什么宠信,其实他们彼此都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而已,互为牵制,又互为敌手。
皇帝要的是臣子间势力的平衡。
他一直的回想,回想到他幼年时第一次进宫。
“师父,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吗?”小鸠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慕朝雨轻笑,“那么久的事,为师怎么会记得。”
每一件事,他都记得。
人人都说福郡王世子聪明,可是他们却都不知他聪明在何处。
他可以心怀着恨意默默的活着,面对亲人施加给他的痛苦与折磨淡而一笑。
宁折不弯。
就像大雪堆积,将枝桠深深的压到地面,纵然再痛,再苦,只要春天来临,枝桠总会悄悄发出新芽。
待到积雪消融,它仍是要挺身傲立,冷眼看,高堂之上皆禽兽,人皮之下皆鬼伥。
余玖看着慕朝雨紧蹙双眉,俊美的脸上冷意凄然,心里不禁替他难过。
他本应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怎么就落得现在这样。
她不懂福郡王府的事,也不懂朝堂之上的那些阴谋阳谋,她的想法很简单:但凡是对慕朝雨不好的,都是坏人。
夜氏一族虽然给慕朝雨身上施了咒,但是他们也没逃得过被皇帝“坑”的命运。
世代单传?
呵呵!
皇帝这是怕他们家人生的多了控制不过来吧,让你们一代只有一个子嗣,省得以后给他找麻烦。
真是报应啊。
余玖是半点也不同情夜清欢,不过她却对夜清欢的儿子深表同情,生在大户人家看来有时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夜清欢的儿子也中了咒吗?”余玖问。
慕朝雨摇头,“是毒。”
“毒?”余玖睁大了眼睛,“师父你见过夜清欢的儿子?”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儿子是中毒啊。”
慕朝雨嘴唇翕动几下,突然低头望向她。
“小鸠,夜清欢不是好人,但为师也是亦然。”
余玖愣住了,慕朝雨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才不是!”她反驳道,“夜清欢是坏人,你是好人。”
慕朝雨摇头,表情坚定。
“我不管,我说师父是好人就是好人,我说的算!”余玖嚷嚷着。
脆生生的童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慕朝雨看着她只觉得心中细细痒痒的麻。
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滋味,就像许多的蚂蚁爬过,又痒又痛。
有件事,他不想说出来。
夜氏一族的黑巫术虽然害人,福郡王府的白巫术除了治病救人外,也能增强毒药的药效。
其效果比普通的毒更难解。
他为皇帝配出的有毒药方不下十几种。
皇帝将这些药方用在各种地方,但凡有朝臣对他不满,或是他对某个臣子有了忌讳便会暗中下手。
他与夜清欢其实并无两样。
噬心咒对于继承了福郡王府爵位的人来说,更像是报应。
“小鸠啊……”慕朝雨叹息着轻抚着她的背。
他……真的是个坏人呢。
第214章 二少爷的心爱之物
福郡王府。
大少爷慕昭良垂手站在荆氏身侧,俨然一副孝子的模样。
荆氏翻看着账本,脸色很差。
府里的生意自从被柳氏接管了一阵,生意大不如前,就算慕昭良重新接手也没有挽回局面。
他们医馆已经成了城中百姓口中的笑料,就连三岁小儿都会唱着儿歌在门前嬉闹。
“草药白,汤药黑,治好狗儿命一条;草药黑,汤药白,治好猫儿病命两条……”
荆氏越看账本越生气,慕昭良站在边上不敢说话。
“柳氏呢?”荆氏丢了账本冷冷的问。
“在院里反省,最近她哪都没去。”慕昭良讨好似的道。
荆氏冷哼了声。
慕昭良见状岔开话题,说起他院子里收的那几个宫女怀子之事。
荆氏听着,脸上表情松弛了些。
她不介意膝下多些子孙,特别是她亲生的两个孩子中,只有大儿子成了亲。
“对了,二弟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回来也该给他的亲事办了。”慕昭良提议。
荆氏点头。
慕义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以前他一直拖着不肯成亲是因着他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也不得她待见,这次他从北疆回来,总算是有了些能拿出手的功绩来,就算一只眼睛瞎了,但是却混了个肥差,每月能弄不少银子。
“是该让他成亲了。”荆氏想起慕义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就头痛。
这个儿子完全不听她摆布。
“对了,二弟这次回来府里设宴,怎么不见四弟回府?”慕昭良问。
提起慕朝雨,荆氏脸上尽是不屑:“他现在是翅膀硬了。”
“他总是我们府的人,再说他可是世子,以后要继承福郡王的位子,总不能一直住在府外吧。”慕昭良犹豫着,“要不然让父亲派人催他回来?”
“没用。”荆氏冷冷道,“古宜君那个贱人生的能会是什么好东西,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几次派人去请他,你父亲也写了信捎给他,可他都拒了。”
慕昭良急了,“可他是世子啊,他一直住在外面算怎么回事,难不成还要闹分家?”
荆氏“哈”地笑了声。
“分家?他做梦!”
只要有她一口气在,慕朝雨永远都别想挣脱出这个牢笼,只要他还是福郡王世子,他就注定逃不过他的命运。
“你放心,此事你父亲已有打算。”荆氏道,“慕朝雨他再狂妄也不过是个当臣子的,再大他也大不过皇上。”
与此同时,慕义的院子。
净房里水雾缭绕,时不时传来女子娇羞的惊呼。
“二少爷……您真坏……”
浴池中央,慕义舒服的半躺在一位女子的怀中,在他身边环绕着三位身着薄纱的女子,正在帮他清洗身体。
慕义满意的眯着眼睛,享受着“艳福”。
“这就算坏了,那这样坏不坏……”他两手不老实的流连在女子的身上。
引得那几个女子娇笑连连,池中水花四溅。
“以后二少爷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奴婢们才好。”他身边的大丫鬟是最早跟他厮混在一起的,也是他的通房,所以胆子比别人都大些,敢当面向他提条件。
“你想要什么?”慕义狠狠地捏了她胸前一把。
“奴婢什么也不图,只要二少爷肯给奴婢个名份就行。”
慕义哈哈大笑,“这个简单,等明天晚上我就去向母亲回禀,提你为妾室就是了。”
“多谢二少爷!”听了这话大丫鬟喜不自禁。
“只说声多谢就完了?”慕义故作不悦。
大丫鬟娇羞的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引来周围的丫鬟们一片闺怨。
又嬉闹了一阵,慕义让人取来了干净的衣裳,跨出了池子。
跟前的丫鬟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托盘。
穿好衣裳后,慕义从托盘里拿起黑色皮质的眼罩,用它遮住了自己的瞎眼。
边上的丫鬟们全都低着头,谁也不敢看他的脸。
谁都知道这只眼罩是慕义的逆鳞,别看他这次回来还跟平时一样,不管看到谁脸上都带着笑,可是在那看似平静的笑容下却藏着深不见底的阴暗。
聚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