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激将法
“秦老二的问题严重吗？”赵犇想了想，问。
这种破事他一般是不太愿意理的，但凡牵涉到秦老头，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但是他不能不顾秦明月的情绪啊。
秦明月看似非常冷静的一个人，事实上是非常感性的，她的情绪递进起来了，那是能不顾一切的。
比如当年赵犇表白的事件，按道理她是不会回应的，可偏偏她就是回应了。
“具体的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估计是贪心了，上当了，吃亏了，而且比较严重那种，不仅仅赔掉了这么多年的身家，还欠下不少钱！”
秦山岳叹气：“他当初就喜欢冒险，走错过路，后来算是迷途知返了，但是性格一直都不稳定，这些年我感觉他做生意还是不错的，突然弄出这么一摊子事情来，估计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我先找人了解一下！”赵犇寻思了一下，找谁呢，粤东那边，他可没有太多的人脉，要是魔都倒是还能查一查。
“估计不是一个小数目，不然老头子不会这么生气，还连少生一个的这些昏头的话都说出来了！”秦山岳苦笑。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能把所有人的情绪都照顾到，这才是难啊！”赵犇摆摆手：“说老实话，你们家一个我都惹不起，你家老头子，秦老师，都是硬性子，我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管了两头不讨好，不管吗，又不愿意看到秦老师为了这些事情心烦，她本来就累了，秦老头那点梦想，是把她折腾够呛的，还让这些事情烦躁她，她也不是铁人，也会撑不住的！”
“话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一句话问你，咱们就抛开了所有外在因素，不管老爷子，不管其他影响，就说伱和明月还有叶家那个丫头，到底怎么想的……”这话秦山岳老早就想要问一问了，秦明月的感情生活他本身是不愿意理会的，都是大人了，这种事情，哪怕亲如兄妹，也很难的插手，做多了反而伤了亲情，但是她妹妹年纪不小了，他曾经想过，秦明月要是没有遇上赵犇，她可能不会这么叛逆，她会好好的听父亲的话，当个普普通通的老师，找一个差不多的男朋友，结婚生子，可自从他了解到秦明月的一些心境之后，他又觉得，哪怕遇不上赵犇，叛逆还是会叛逆的，压的越久，情绪爆发就越不可收拾，站在这个角度，他倒是有些庆幸，秦明月遇上了赵犇，最少没有因为原生家庭的压力而走偏了路。
若单单只是老师和学生，或许是大几年的问题，现在都不是问题了，毕竟赵犇大学毕业都好几年了，可偏偏，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叶臻。
这是剪不断理还乱，他有时候都心疼，自己的妹妹，未来会怎么样啊。
“能怎么想？”赵犇抬头，瞟了一眼秦山岳，耸耸肩，略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如果问我老实话，我只能回答你，我不知道……”
“混账东西！”
秦山岳顿时来气了，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一个文件夹砸在了赵犇的脸上：“老子打死你这种渣男，还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招惹我妹妹干嘛，你不知道你去招惹人家叶家姑娘……”
赵犇被打的满头包的落荒而逃。
“秦老大，你不能不讲理啊！”
赵犇捂着头，从三楼走到二楼，又从二楼楼梯差点滚下去了。
“我讲个屁理，今天打死你，我陪葬！”秦山岳是真生气了，这耽搁了自己妹妹一辈子的渣男，打死了算了。
“秦镇长，消消气！”
“秦镇长，不能动手啊！”
这时候周围总算是来了不少人，赶紧拦住了秦山岳，这才了赵犇一个逃出去了机会，赵犇一个高空跳，直接跳下了半层楼梯，往下面飞奔而跑。
走出了镇府大门口，回头看，秦山岳没追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这秦老大是越来越狂躁了！”
“赵村长！”
赵犇正想要骑上自己的三轮摩托车，门口石头柱子旁边就走过来一个人和他打招呼，差点吓他一跳。
“我去！”赵犇瞪眼：“洪支书，人吓人，吓死人啊！”
“不好意思啊！”
洪九江挠挠头，有些尴尬。
“你在这里干嘛呢，不是散了吗！”
“我等你啊！”
“等我？”
“这个，我想要请你吃个饭！”
“老洪啊，你请我吃饭？这是有阴谋啊！”赵犇目光忍不住打量着洪九江，这时候的洪九江显得有些局促。
“没有，没有！”洪九江连忙摆手：“这不是我们洪山寨这次的确拖后腿了，我就想要取取经！”
“行！”
赵犇想了想，他还是挺佩服洪九江了，这是一个爷们，刚性，够勇，有魄力，敢做事情，当然，也有老一辈人的老毛病，没文化，莽撞，管理不足。
洪山寨在洪九江的带领下，这些年没有什么变化，本身就已经说明他的能力不足了。
不过他能在这时候低下头认错，还是不错的。
赵犇环视了一眼周围，道：“你也别请我吃饭了，我今天还约了石建设，就在镇上，你一起来吧！”
“石建设？”洪九江挠挠头：“我之前怼他怼了有些狠了，他下马虽然大部分是他自己的原因，但是不少也是因为我们兴风作浪了！”
“别怕！”
赵犇笑了笑，道：“现在人家石社长现在是有气量的！”
洪九江想了想，还是上了赵犇的三轮车，看着赵犇这辆这三轮车，洪九江忍不住还是有些吐槽起来了：“三牛，你现在地位也不低了，哪怕开个bmw，四个圈圈，都没人说你什么，干嘛搞得自己好像一个小农民一样啊，你这样多没面子啊！”
“本身就是小农民！”赵犇发动车子，突突突的发动机还是有些刺耳的，他一边开动车子，一边笑着回应起来：“在这龙山一亩三分地上，开个摩托车方便多了，要什么面子啊！”
“也就是你，别人可做不到你这么潇洒，我听说涂山村都要准备买几辆车了，说什么招待客人，不还是给自己找面子吗！”
洪九江酸溜溜的说道。
别看洪山寨和涂山村一起发展起来的，但是事实上洪山寨比不上涂山村，差太远了，涂山村本身有基础，洪山寨太穷了，而且偏得很，运费更高，相对而言，涂山村距离蔬菜加工中心很近，甚至能忽略运费成本了。
洪山寨不管是从发展，还是利润方面，都远远不如涂山村，本来是同时起步一起发展起来的，现在洪山寨都掉下第三档次了。
第一档次是平安寨，第二档次是牛角沟和涂山村，牛角沟提前发展，有优势，涂山村紧跟其后又有基础，发展迅猛，第三个档次就是桃花沟，北岸村，洪山寨这些村子了。
“涂山村发展的好，买车子也是应该的，我们平安寨也买了车子，公车都有十几辆，没办法，发展必须要配置起来！”
赵犇笑了笑。
平安寨的专用车子基本上都是菱五神车，比如菱五宏光，菱五小卡，各种车型都有，菱五不算是什么高档车子，但是却非常实用，非常合适农村，能拉人能拉货，农村人还不至于需要多大的享受什么的。
其实有一辆菱五神车都算是比较有面子了，现在平安寨很多种菜的菜农，也开始购车了，意向大部分都是菱五神车。
一方面很多时候能拉一些东西，比如有时候缺点什么的，直接就能开车去拉回来，而且菱五宏光能坐七个人，农村家庭本来就不少人，刚好能坐满人。
“我们洪山寨也想过的，但是大家都不太愿意！”
洪九江苦涩的说道。
“老洪，不是我说你，你对外敢拼敢打了，对内有些心慈手软了！”赵犇提醒了一下，说道：“你们村最近越来越多的问题，说老实话，不好好解决，你就要掉队了！”
“我也知道啊！”
洪九江叹气：“所以这不，才想要找你取取经，帮帮忙！”
说着，他们就到地方了。
龙山中心街。
这是龙山镇中心区域，是一条横通龙山镇的中轴街道，街道两边基本上都是一些店铺什么的，主要的商业区域了。
位于西侧，一栋比较有历史的二层小木楼，挂牌，平安蔬菜种植合作社。
合作社总部在平安寨，但是为了协调各个村子的事情，在镇上也开设了一个分部，方便各村菜农来办手续办事情什么的。
“你来了！”
赵犇走进去，里面倒是不少人，看到他都站起来行礼了，而正在忙着的石建设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应。
“你老人家打电话让我来，我敢不来吗！”
赵犇耸耸肩，说道：“你石社长现在可牛了，龙山各村菜农的代表人物，都能堵在我们平安农场讲条件了，我自然是随传随到的！”
“少贫！”
石建设瞪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文件交给旁边的一个青年，才他说道：“你要是有意见，你自己来当这个社长，我还不愿意呢！”
“呵呵呵！”
赵犇连忙赔笑：“那怎么行，现在大家都认可你石建设石老大的这牌子，我可不得人心！”
“他们想要我去给他们争取条件，他们当然愿意供着我！”石建设冷笑：“明摆着让我和你打对台呢！”
“那也应该，平安农场是甲方，现在菜农是乙方，合作肯定就有争执，你现在和我立场不一样啊！”赵犇笑呵呵的说道。
“那也是你小子自作自受！”石建设斜睨了一眼赵犇，道：“做烂好人，就要受着这些罪了！”
虽然嘴里面怼着，但是心里面石建设还是很佩服赵犇的，资本家主要是剥削，而做企业的话，自然要为自己的企业争取做大的利益，这是无可厚非的。
赵犇当初主动建立这个互帮互助的合作社，本身就是站在了平安农场对立面了。
平安农场赚的是菜农的钱。
不管平安农场做得多好，都会有人不满意的，因为人都是贪心的，在他们看来，如果自己行，那么这些钱干嘛要给别人赚。
而且平安农场掌控上游的供货源，也掌控下游的销售渠道，有些野心勃勃的菜农，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不甘心的人多的去了。
但是命脉被平安农场给掌控了，他们只能乖乖的受着，可偏偏赵犇又成立了平安蔬菜种植合作社，合作社从建立开始只是互帮互助的意思，到现在，已经是能代替菜农的立场能和平安农场谈判的地步了。
等同于平安农场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这样的事情，他石建设自问做不出来，可偏偏赵犇就做出来了，而且还做的这么彻底，甚至愿意把这一柄能伤到平安农场的剑，交到了他这个曾经是平安寨敌人的手上去。
“那有什么烂好人啊，这是制度，该完善的还是要完善，未来才能发展好！”赵犇笑着解析：“平安农场是集体企业，又不是西方的那些资本家，我们不能让自己在追求利益的道路上失控了！”
“有你这个觉悟的企业家，太少了！”石建设摇摇头。
他领着赵犇和洪九江上了二楼，二楼有好几个房间，比如会议厅，办公厅，还有一个茶室，专门是接待人的。
装修的还挺雅致的。
三人坐下来之后，石建设一边在沏茶，一边看了一眼洪九江：“我找赵三牛来谈事情，你跟着干嘛，你们洪山寨很闲吗！”
“关你屁事啊！”
洪九江脸涨红，瞪了一眼石建设：“我爱去哪就去哪！”
“呵呵！”
石建设冷笑：“五一假期游客的事情暴雷了，挨批了吧，让你之前得意忘形的，就你洪山寨的底子，这都是早晚的事情，在这样下去，等着步我后尘得了！”
“少胡说八道，我们洪山寨发展的好着呢！”
洪九江不满的说道。
“你们洪山寨上个月的种地数据，我们合作社也有一份，看一眼就知道什么问题了，说来说去，还是人的问题！”
石建设看到赵犇把洪九江带过来，他就知道赵犇打什么主意了，自己不想得罪人，就让他得罪人，可偏偏，他看到洪九江就来气，得罪人就得罪人，反正之前也没有几句好话的，那就直接一点：“你们洪山寨村委会的那几个歪瓜裂枣对外怂的一匹，对内就知道窝里横，做事情没本事，坏事情就有他们，每一个能扛得住事情的，上个月，平安农场临时通知，平安十二号生菜苗有问题，不能种，所有村子都收回来了，偏偏你们洪山寨就出事了，一查，是因为洪白图接到通知的时候正在和别人喝酒打牌，喝醉酒了，就直接就躺下去了，根本没有通知菜农了，结果十几亩地种下去了，还施肥了，浪费人力物力不说，还浪费资源……”
洪九江闻言，脸顿时涨红涨红的。
这事情他知道。
他后来也狠狠的惩罚了洪白图，这厮就爱喝两口，常常都容易喝酒误事。
“还有，这一次你们和游客为什么会打起来，还不是你们飘了，村民专心种菜没错，但是你们村委会的村干部不知道发展旅游的重要性吗，说到底还是你们没有管理好你们洪山寨的村委班子！”
石建设冷笑的说道：“我石头村就算是做错了，起码我们也是团结一致的，我们的村干部也是有素质的，可看看你们洪山寨都什么人，有一个能担得住事情的吗，这样下去，别说旅游了，哪怕是种菜都种不好，我就坐等着你们犯更大的错，到时候我石头村刚好能接受你们洪山寨的资源，不管是种菜，还是做旅游，我们石头村都不差，镇上只要放弃你们洪山寨，我们就有机会了……”
“你休想！”
洪九江猛然的站起来，瞪着眼睛，红通通的眼眸如同想要杀人一样，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石建设，你休要打这个主意，我们洪山寨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说着，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赵犇在旁边品茶，看着他愤然离开的背影之后，才露出了一抹苦笑，问：“这样有用吗？”
“你要是觉得没用，带他来这里干嘛，找罪受啊！”石建设怼了他一句：“你就是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
“主要是我年轻，不好意思把话说的这么清楚直白，对老人家，特别还是这种奉献了自己半辈子的老人家，得多保留一份尊重啊！”
赵犇幽幽的说道。
“当初你可没有对我那麽多的尊重！”石建设怨气十足。
“你那时候都已经钻到牛角尖里面去了，我对你尊重有啥用，还是得下猛药，不然你还是得在那个泥潭里面出不来！”赵犇施施然的说道。
“他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顾忌太多了，不敢下狠手，洪山寨里面的人不是亲戚就是朋友，村委会都是跟着他同甘共苦下来的老朋友了，农村人犯错就是骂几句，还敢直接下死手啊，不给他点刺激，不把未来的路铺开给他看，他不会去做事情的，哪怕做的，也是治标不治本！”
石建设转过头，目光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已经气冲冲的离开了洪九江：“洪九江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脾气不太好，上行下效，洪山寨也就那坏脾气的人多了，这一次洪山寨要是还不整顿，那我刚才的话，真不是胡说的，自己不争气，资源就会被溜走了，到时候我石头村说不定还真能捡便宜！”
“秦老大是真来气了，不仅仅是洪山寨，其他村子，估计村两委也得整顿才行了！”赵犇想了想，说道。
“正常！”石建设笑着说道：“发展越快，问题越多，这是秦镇长要是不出手，他就是一个不合格的镇长了！”
“你们石头村呢？”
“托你的福，我们石头村自查两次了，也扫了好几次雷了，几乎换了一茬人，新班子，不怕被整顿，这反而是我们的优势了！”
“破而后立，你们石头村还真跳过那个坎了！”
“有没有跳过去，现在还不好说，石安还是不错的，但是总感觉有些束手束脚的，没有你这么放开手脚！”
“废话，他现在背着多少事情啊，腰杆子都快压弯了，而我后面有多大支持啊，他要是能放开到我这个地步，那他就不是有魄力，是傻大胆！”
“也对，不过你还是得扶他一把，他日子不好过，村里面的人对他不太信任，外面的局势又没有打开，我还是比较担心他的！”
“你自己不帮！”
“我不能放开我的立场啊，我现在是合作社的负责人，不能做到公平公正，大家就不会相信我了！”
“那也对，不过这一次整顿的话，对于各个村子来说，多少会有些影响的，到时候你们合作社还是要下点苦功夫，稳住菜农的心态，不能影响种植，对了，怎么没看到高峰，高峰呢？”赵犇环视一眼，没有看到高峰的影子。
“他啊，比你我都忙，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菜农反馈回来的事情，他都要亲自核实，才会真正的建档，不然虚假汇报会伤害到和平安农场之间的关系，真是一天给他二十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都不够，心中有理想的人，就是可怕！”石建设苦笑的说道。
“的确，有理想的人，还是很可怕的！”赵犇下意识点点头，年轻人的热血，都会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燃烧。
“说吧，你找我啥事情？”赵犇抿了一口茶，皱一下眉头：“这梁州仙毫怎么感觉不一样！”
“新茶！”石建设笑着说道：“有消息说你要和丸红商社合作投资梁州仙毫的品牌，有不少人茶商都找上我了，以前也认识的，但是很久没有什么交往了，一下子都找上来了，想要打听情况，也想要请我说说情，我是来者不拒，这都是他们送的礼物，基本上他们送的茶叶，我都喝过了，感觉有几家的茶还是不错的，到时候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这才刚刚露出了一点苗头，就有人找上门了，消息真灵通啊！”赵犇叹气：“看来他们馋投资馋的很久了！”
“那是自然的！”石建设沉声的说道：“梁州仙毫是一个不错的茶叶品牌，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做不大，无非就是缺乏技术和资金的支持，丸红是外资，他们哪怕有心，也不敢太过于相信，一直以来还是比较保守的，但是平安农场要是有这方面的端倪，他们肯定是好像狼看到肉一样，扑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