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开车到水泥管制造车间,看见莫亚光和他老婆在厨房忙碌。
他把带来的食物提了进去。
莫亚光老婆叫赖招娣,长得高高大大,比莫亚光都高了一个头,她笑呵呵地说:“殷总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过年还对厂里工人这么关心。”
莫亚光感激地说:“殷总送了肉丸、鱼丸,这玩意就要我们老家人做的才地道,想去弄这个,但是考虑两个人吃也吃不了多少。”
他热情招呼殷元坐下,泡茶给他喝,取出果品。
说:“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
殷元说:“吃饭就不用了,聊聊天吧,平时间也没空找你聊天。那个杨军棋回老家过年了?”
莫亚光说:“他女朋友在这里,哪里舍得去回老家,昨天听他说准备跟罗金琳去太冲镇,跟罗金凤一起过年。”
“谈了那么久,他怎么还不早点把证领了,像你一样。”
殷元看见赖招娣肚子凸出来了,应该有五六个月了。
莫亚光说:“杨军棋他也想早点结婚,可是罗金琳总是说不急,他能有什么办法。罗金凤跟她老乡胡万林在一起开店了,住在一起了,两人都还没有登记。罗金琳意思一定要她姐结婚了,她才会结婚。”
殷元知道罗金凤跟她老乡在太冲镇办公楼对面街道开了一间五金店,生意做得不错。
以前他跟莫亚光和杨军棋在塑料厂做事的时候,三人关系相处得不得。
杨军棋一眼看上罗金凤两姐妹,当时还怕莫亚光两人跟他抢呢。
后来知道罗金凤做过女技师,就一门心思去追罗金琳。
罗金琳一开始根本对他不感冒,但是后来在电子厂门口给货车司机压伤了脚,杨军棋忙前忙后,还把罗金琳介绍到装修公司工作。
罗金琳脚好后也有点瘸了,才改变对杨军棋的态度。
莫亚光说:“这一点上杨军棋还是一个比较痴心的人,我以前还劝他,要么找一个老乡,知根知底更放心,他不肯。其实她们湘妺子,礼金跟我们老家差不多的。”
殷元说:“罗金凤两姐妹不是没有父母亲了么?应该不会要礼金了吧?”
他低声问莫亚光:“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你付了多少礼金?”
莫亚光说:“给了她家八千六,七七八八总共花了一万多,所以要拼命赚钱还债。好在来到你工厂,赚的钱比其他地方多一点。”
殷元知道莫亚光和赖招娣现在都在水泥管制造车间上班,老爸基本上是靠他管理整个车间的工作了。
他说:“我们老家都是这种风俗,也没什么办法。结婚生子,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明年你就可以做爸爸了。”
莫亚光点头说:“要是生个带把的还省事,要不然还不算完成任务。”
他说:“家里父母特意交代,不要回去过年,不然的话给他们知道,就只能生这一个,不管男女,把这小孩生下来,若是女娃,就还要想办法再生一个。我爸妈说,一定要想办法生个带把的传宗接代才行。”
殷元说:“生多了,负担也重。”
“生下来是女孩的话,抚养几个月后就把她送人,再接再厉再生呗。”
殷元知道在老家许多人的想法跟莫亚光的差不多。
包括潘念祖父母和自己父母都一样有这个想法。
现在妹妹生了一个女儿,念祖父母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家里那个小儿媳虽然对他们态度很恶劣,但是因为生了男孩,所以宁愿城市生活不过,也要回农村。
他跟莫亚光聊了一会就离开了。
出来后去了前面工地。
路过建筑公司,见院门紧锁。
建筑公司也没有值钱的物资,所以并没有安排工人值守。
工地临时办公室也一样没有安排人看管。
他看见钟向文的桑塔纳停在临时办公室前面,对面不远处钟向文在工地上巡逻。
殷元并没下车,而是开车掉头就离开了。
远处装模作样的钟向文认为自己目标达到了,转了一圈也开车离开了。
殷元回家吃过午饭。
他把买的金手镯给每个小孩一对,四叔一家还在老家,只有等过年过来再给了。
他把殷安邦叫了过来。
对他说:“爸爸给你们几个小孩买了金手镯,过来戴戴看。”
殷安邦高兴走了过来,殷元把金手镯给他戴上。
他把另外两对金手镯,一对给红兵,一对给念祖,让他们给自己女儿戴上。
老妈周雅菲看见了,暗自点头:这老大现在越来越懂得体贴父亲,爱惜兄弟姐妹了。
前几天她跟老头聊天时说的一句话,他就放在心上了。
她说:“我还准备过了年,跟你爸去首饰店买几副银手镯给几个小孩带。老大现在买了金的,就更好了。”
红兵和念祖都说:“大哥过年给小孩送的礼太贵重了。”
殷安邦戴上金手镯高兴了片刻,想到一个事,于是挪到爸爸面前问:“爸爸,你是不是给了这个金手镯后,就不给压岁钱了?”
红兵笑道:“你老爸已经给了金手镯,你还想要压岁钱,殷安邦,你太贪心了吧?要么你把金手镯给我,我给你十个红包,行不行?”
殷安邦想了想问:“你一个红包里面放多少钱?”
红兵想不到他一个二岁的小孩竟然懂得问这种问题。
他说:“每个红包里放一张崭新的二十元钱,十个红包多少钱了?”
安邦说:“我数数!”
板着手指算了半天都没有结果,只好跑去问爷爷。
殷本繁告诉他:“你戴的这个金手镯要一千五百块,这盒子上面还有标签呢。”
他从钱包找出一张百元大钞对安邦说:“这个是一百元,叫你叔叔拿十五张这种钱,你就把金手镯换给他。”
安邦似乎明白了,他拿着钱看了几次,然后对爷爷说:“爷爷,你这张钱借给我,叔叔要拿钱来买,我就拿你这张钱对比一下。”
殷本繁点头说行。
儿子做生意这么厉害,生的儿子从小就这么精明了,他心里特别的舒服。
红兵想考考他,于是从钱包拿了15张百元大钞放在茶几上对他说:“你只要可以从一数到十五,这钱就送给你。”
安邦看了看在场众人,他说:“昨几天爷爷教我认数了,我可以从一数到一百了……”
红兵快速把茶几上钱捡了起来,他说:“我好像点错了。”
殷本繁瞪了他一眼说:“没出息。”
这时殷元正在给京城的黄云裕打电话。
“师傅好,你和师娘是在京城过年的吧?”
黄云裕说:“肯定在京城过年了,二个小的回来了。怎么样,你小子什么时候带老婆孩子来京城?你在京城买了几套四合院,也不经常来看看?知道你买了四合院也不来京城待,那时候就不该鼓励你买了。”
殷元说:“二套四合院都租出去了,他也不少我房租。当然有空的话,还是会经常骚扰你的。”
林婉婷见他跟黄云裕老两口打电话,也通过电话说跟他们拜年。
黄云裕还问林婉婷:“殷元这小子这些时间画画没有?”
“年底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都没见他画什么画。”
“要督促他,年轻懒惰起来就成习惯了,生意可以不做,但是绘画不能荒废。”
她又跟章梅聊了许久。
殷元也觉得有许久没有绘画了,他找出那本速写本,上面有几幅他在古城河淘金船的情景。
他找来画板,在书房开始绘画。
几个小时后,一幅图画完美呈现在面前。
适当修饰后,自我感觉不错。
期间殷安邦几次说去书房找爸爸,都被爷爷叫住了。
“你爸爸在画画,你去烦他,等下他会发脾气,你就惨了。”
林婉婷让他打外公家里电话:“叫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一起到这里来吃年夜饭。”
她把电话打通了,叫儿子说。
是外公接的电话,安邦把妈妈告诉他的话说了。
林东明说:“告诉你爸爸妈妈,你外婆去厨房炒菜煮饭了,就不过去了。小宝,明天到外公这边来,外公给红包给你,好不好?”
殷安邦高兴说:“好,我明天就跟妈妈过去。”
林婉婷出来听见了,对他说:“后天才去,一般初二才回娘家的。”
不到六点钟,殷家年夜饭就备齐了。
殷本繁对安邦说:“去书房叫你爸,可以下来吃饭了。”
安邦爬到二楼书房。
“爸爸,爷爷叫你下去吃饭了。”
殷元此时一幅画也已完工。
他抱起儿子下到客厅。
红兵在外面点香烛,燃放鞭炮。
殷安邦捂着耳朵躲到爸爸身边。
大家围坐在一起。
殷本繁从口袋掏出三个红包,递给三个小孩。
林婉婷说:“安邦,拿了爷爷红包,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妹妹和表妹还不会说话,就你代表她们一起说。”
爷爷给几个孙辈的压岁红包里塞了600元钱。
也就是经济条件好,老头才会塞那么多钱。
殷安邦认真地说:“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越活越年轻,天天心情好!”
殷本繁、周雅菲老两口听得格外高兴,现在的小孩子,没人教,竟然什么话都懂得说。
殷元示意林婉婷也去拿红包,给几个小孩发压岁钱。
林婉婷拿了红包,对安邦说:“这个是爸爸妈妈给的压岁钱,但是也要说几句好话,才能给,不过不能跟刚才一样哦。”
殷安邦想了想说:“祝新的一年,爸爸成为更大的画家,妈妈越来越漂亮,爸爸妈妈的生意越做越大!”
林婉婷把红包递到他手里,嘀咕说:“这小家伙嘴皮子功夫练得越来越好了。”
红兵和念祖都给小孩发了红包。
安邦想了几分钟才终于想出不一样的说辞。
此时全国各地的百姓都在全家团聚地吃着团圆饭。
长桥郡华芳芳的家里。
几杯酒下肚后,陈树军才慢慢放松了下来,不再拘谨了。
他早上九点多,一脸疲倦去长桥郡。
华芳芳看见他,吃了一惊:“你昨晚上去做贼了么?看你两只眼晴像熊猫眼,一点精神都没有的样子。”
陈树军跟她说了昨晚龙康塑料厂发生的事,殷元带他们几个擒拿七个劫匪。
说到过程,他瞬时来了精神,说得眉飞色舞。
他说:“其实都是殷总一个人把几个劫匪制伏的,但是他最后答应把奖金全部分给我们几个,殷总说一个人可能有一千元左右。”
华芳芳惊讶说:“抓一场贼就可以得一千元,不错哦。”
陈树军看了他一眼说:“你没有看见当时的情景,几个劫贼拿着铁棍来追我们,好在我当时拿着一把砍刀,几个劫贼也不敢靠太近,他们几个手上什么都没有。”
华芳芳紧张地问:“你不是说殷元一个人把他们全部收拾了么?怎么又有劫匪拿铁棍追打你们?”
“当时那个劫匪头见殷总戴付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认为他一个人可以收拾殷总,就让其他人去对付我们几个,他一个人去对付殷总。谁知道才一交手,殷总就把他干翻在地。给他双腿都打得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哀嚎。他老婆和另外一个同伙跑去救他,也经殷总轻松打倒在地,这时民警和城防队赶到,另外几个还想逃跑,那个副所长朝天开枪示警,剩余四人乖乖束手就擒。”
“好在没有受伤,以后碰到这样的事,千万不要逞英雄,自己要是受伤了就麻烦了。后来你们就一直没睡觉,熬到天亮?”
陈树军说:“因为塑料厂安排的几个守厂的员工都是内贼,那个防盗门又给拉坏了。殷总就建议安排三个人帮塑料厂守厂,我一个,民警一个,城防队员一个。老板答应就晚上去守,到初八他们工厂工人上班了,他给我们每人一千块。反正过年也没事做,可以赚一千块,也算不错了。”
“那你们就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没有睡,不过也不要紧,以前我经常熬夜的,第二天还不是一样做事。”
华芳芳想了想说:“我带你去我家,你睡我房间,睡几个小时,吃饭时我再叫你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