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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宫斗失败:我躲在皇城养娃种菜 > 第22章 双竹成花(二)坦荡不得,由爱生怖

太监娶亲,在外人看来确实可笑。但是人活一世,但求心安理得。怀恩倾慕纪瑶,纪瑶心悦怀恩。这是他二人的事,无关身份与官职。即便没有成亲礼,他们也早就认定了对方。但是凡尘的俗礼,不仅仅是做给自己的看的,也是要需要看见的人瞧见。也让彼此知道,这道礼就是一次见证,从此二人同心,不再分彼此了。

纪瑶的月份大了,怀恩考虑成亲的日子,也要照顾纪瑶现在的情况受不受得起这样的劳累。想着不好在怀孕中,办这样累人的事,他就和纪瑶商量了等孩子出生了,她也出月子了,再选个好日子。

眼看着快八个月的肚子,纪瑶是一点也没想起来给孩子置办点什么。怀恩嘴上不说,背后也早就准备着了。只是婴儿的衣物出现在司礼监实在蹊跷,他也小心着,没有着急去成衣店取货。

自古妇人生子,就很少有足足十个月出生的,多少都会提前一点日子。永寿宫这边掐着日子过,也担心这孩子随时就要出来了。

“嬷嬷,那孩子近来如何?”

万贵妃在逗弄她近日新得的狮子犬,心情还不错。底下的嬷嬷听话立刻回道:“安乐堂那边一直报过来的消息是‘稳当’的。司礼监一直派人照顾着那个女官,没让她出什么事,孩子自然也是好好的养在她肚子里。”

知道孩子是健康的,万贵妃如同吃了定心丸。

“这个孩子给我护好了,别出岔子。你近日得闲亲自去瞧瞧看,免得那帮奴才若是欺上瞒下,我们还全然不知。”

“奴婢领旨。”

说是得闲,哪里真的是让人得闲才去,贵妃说的话,还不得立即去办。余嬷嬷去永寿宫的仓库,挑了几件合适的礼物包起来,随即就去了安乐堂。纪瑶最近白日不怎么锁门,余嬷嬷见门没锁直接进去了。院中无人,纪瑶在房中小憩,没有注意到院中来人。余嬷嬷本想稍等会里面的人就会出来,不想等了有一会也没见人影。她也不能在这里干耗下去,只好前去敲门。纪瑶只以为是怀恩来了,还疑惑他怎么在上值的时间来了。

“你和王芝换班了吗?怎么这个世间就来了?”

余嬷嬷晓得她弄错人了,未免待会见面尴尬,在屋外就回了她一句。

“纪掌事可醒了?奴婢永寿宫宫人,奉贵妃的命来瞧瞧掌事和孩子。”

纪瑶惊坐而起,这是哪阵风吹来的大佛。

“嬷嬷请屋里坐吧。”

余嬷嬷进到屋内,余光横扫了整个屋子。这间院子,本就是贵妃拿来圈着纪瑶的。当初也是她带人过来清扫和置办日常用物的。几个月过去了,虽然没有大的变化。但是却多了很多字画。想必是纪瑶自己无事时画着解闷的。她常年在宫里,又是跟在贵妃跟前的人,不像底下的人那么没见识。看到这些画的风格,她只觉得和当初太后寿辰时皇后送的贺礼十分相似,再加上刚才进门前纪瑶无意间说的话,她大约能将其中的是猜个七七八八了。、

“纪掌事,这是贵妃遣奴婢给您送的一些小心意。”

东西是用布包裹好的,纪瑶接过来打开。里面装的竟是婴儿的衣物。一共有八套,还有两双虎头鞋。她不敢抬头,把眼中的胆怯在陌生人面前露出来。

风平浪静的日子并非真的风平浪静,安乐堂里苟且偷生的几个月,她隐约知道自己一直活在监视之下,但是当一直在暗处的人毫不在意的出现在你面前,对于纪瑶来说依旧是不知道该怎么立刻去面对。如今的她已经做不到对生死置之度外,她有了牵挂。无论当初是怎样不接受这个孩子,可是八个月的相处,她早就不恨了,母亲的本能就是想让他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可是这个时间,永寿宫送来这几件衣服又是在告诉她什么呢?

“嬷嬷别再叫我掌事了,你见过住在安乐堂的掌事吗?”

纪瑶知道对方来绝不是送几件衣服这么简单,既然有话,不妨尽早说了,在那打哑谜,她不想猜。

“纪掌事稍安勿躁,您生病了自然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养病,等您好了,内藏库还等您回去主事呢。”

余嬷嬷对纪瑶很客气,即便是她显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也一点也不生气。

“嬷嬷有话就直说了吧,安乐堂晦气的很,你年纪大了呆久了也不好。”

这是明着下逐客令,纪瑶也不怕和贵妃翻脸。她本就没有和贵妃对抗的资格,无论她是点头哈腰还是理直气壮结果都是一样的,想清楚这一点,她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纪掌事孕中肝火旺,奴婢明白。但是还是请多多调节,不然时间久了伤身子。司礼监的几位内官虽然时时照料着你,到底是男人,没那么细心。若是掌事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就写个条子,让门方带出来给我。无论是什么,贵妃肯定没有不答应的。”

司礼监内官,这样私密的事永寿宫里做事的嬷嬷都知道了,想必她们也一定是知道这人就是怀恩了。

“嬷嬷,能否给个痛快话。是要去母留子,还是一个都不留。”

“掌事哪里话,您真是多心了。安乐堂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往来的人少,清净的很,您在这养胎多好呀。眼下您就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余嬷嬷这一番话耐人寻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只要孩子还没生出来,就不会有人来找她麻烦。

纪瑶并不想要别人给的东西,这些东西她就算留下用着也不能放心。但是人家既然亲自来了一趟,若是拒绝了这个总归有别的再送来。最后还是把这个包裹留下了。余嬷嬷走后,纪瑶把包裹里面的小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小婴孩的肚兜撑开不足半臂大小,看着确实可爱。衣服的材质没有多贵重,都是棉的,想来是特别考虑给孩子穿才选的。肚兜和襁褓绣的都是和虎头鞋一样的虎头图样,针脚虽然细致却没那么精巧,想来是某个做惯针线活的宫人缝制的。她这个做母亲的粗心,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替孩子置办过什么,看到这些东西更是生出惭愧了。细细检查一遍后,她去院中井里打了些水,把这些小衣服过水清洗干净,晾了起来。她把污水倒掉,猛一回头看到院子晾的整整齐齐的婴儿衣服,才有一种当母亲的真实感。

余嬷嬷回去后,贵妃立刻召她过去回话。

“你送的东西她收下了?”

之前的接触当中,她便对纪瑶印象不好。这样性子的女人伴君,她是肯定的不允许的。所以把她放的远远的也是省心了。

“收下了。”

“到底是要当母亲的人了,给孩子送的礼,也没理由不收。”

“奴婢瞧着,纪掌事并不喜欢这孩子,我在她屋子里一件关于孩子的东西都没瞧见。”

余嬷嬷回忆了下她在纪瑶屋子里的所见所闻,除了笔墨纸砚什么也没有。院子里也就多了一盆不认识果子。

“她在那地方怎么置办东西,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是。”

万贵妃统共也就问了这么几句话就没问下去了,左不过和安乐堂的人说的差不多,就让余嬷嬷下去了。她虽不喜欢有人爬上龙床,但是却也没有民间和宫里传的那样丧心病狂,到处置人于死地,何况纪瑶这样被皇帝甩到脑后的女人呢。只是这个孩子,父亲与兄长的意思是不要留。但是她有别的想法,索性把纪瑶丢在安乐堂里,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突发恶疾,省的父兄不安心,逼她做为难的事。但是安乐堂实在偏僻,很多时候消息不能及时传记记回来,她也不想这个孩子白白折损了。若是让自己的人日日去照看不太妥帖,于是把消息放出去,在乎纪瑶的人自然会冒险去照看。这不司礼监的人就给她托了底,她什么也不用管,只要确保纪瑶和孩子都还活着就行。

余嬷嬷走后,纪瑶连着忧心忡忡了好几日,连怀恩都瞧出来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大不如从前。问了就说没什么事,可是她看着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纪瑶,你当真信得过我吗?”

相处这么久,哪怕是两个人紧紧挨着坐在一起的的日子,怀恩也觉得纪瑶和他是有距离的,他们并没有坦诚相待。他可以察觉到,纪瑶有很多心事,但是她选择讲这些事埋在心里,而不是同他倾诉。可他扪心自问,自己也不全然做到事事都与她商量,因此也没资格去计较什么。但是两个人总是这样客客气气的,根本就不像是打算携手的夫妻一般,倒像是生意场上的合伙人。

“当然了。”

她为人行事,从来都是遵从内心。她既然认定了怀恩,就不会再去无端揣测他,质疑他。而是把他当做很重要的人去对待,用真心换真心。

“你前些日可是见过什么人,遇见什么事没和我说?”

怀恩把纪瑶拿着的画笔放在笔架上,想让她不要被旁的事情分心。继而看着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敢转开,他想知道纪瑶这几日的反常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这件事又为何让纪瑶闭口不谈,自己闷在心里。

纪瑶犹豫了一会,但是怀恩的眼神太过炽热,她没办法看着这样一双眼睛撒谎。

“永寿宫的余嬷嬷来过,还嘱咐了我几句话。”

纪瑶说完垂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再看怀恩。怀恩瞧着她愧疚的样子,倒觉得自己咄咄逼人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语气不好。”

他只是想知道纪瑶怎么了,而不是要加重她的困扰,更不想惹得她垂头丧气。但是他还是庆幸自己张口问了她。贵妃那边竟然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安乐堂了,那边隐藏了这样好,几个月都不肯冒头的,怎么节骨眼上没继续在暗处盯梢,偏偏把自己走到明面上了。

“你是担心,我明白的。那边过来瞧着不像是什么坏事,没什么动静。”

纪瑶起身去柜子里把那几件她洗干净的小衣服拿了出来,给怀恩过个眼。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怀恩准备过几日就把买好的小衣服给纪瑶送来,没想到还有人先他一步。但是瞧着纪瑶的表情并不十分高兴,大约猜出,这些东西不是该送的人送来的。

“这是永寿宫那边哪来的吗?”

纪瑶默认,一脸担心。怀恩把衣服重新叠好放起来,再从墙上拿下一幅画卷摊开在桌子上,请纪瑶过来看。

“你瞧这画中的琴师只身赴友人约,却一人抱着琴在山中迷路,苦苦寻路。想必是已经走了不少的错路,脸上满是焦急,天色渐晚,若是再寻不到友人家就要露宿山林了。可你瞧,他现在走的这条路虽然被属木遮住了视野,可只要他穿过这一片瞧不清的前路,便是洁净宽敞的乡间小道。友人已经准备好酒菜,煮好了茶水,就等他了。我们眼下与这琴师的处境无异,虽然看不清前路,心中焦急,但是你要相信,我们再走走就是明路了。你害怕的那些未知的人与事,也许不是深渊,也许他们就像友人一般,正等着你穿过迷雾。”

怀恩把他们的时局用一幅画做喻,希望纪瑶不要作茧自缚,还未面临敌人,就已经闻风丧胆。纪瑶画这幅画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今日居然被怀恩拿来安慰自己。不过,听他一番话也不能算全无收获。至少,她真的有坦然一些。由爱故生怖,从前的她多坦荡多坦然,如今她真的变得太多,连从前半分也比不上了。可即便她不再像从前一般潇洒,也不代表她全然失去理智。怀恩的话,根本没说全,他话里总觉得含含糊糊在说些别的什么给她知道。但是,他又不敢断定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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