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去世没满三年,我们在守孝期间不能去串门,只能自己家里人互相串来串去。
中饭是要到外公家去吃,岁岁不肯换衣服,穿着一身睡衣跟我反抗。
我看了她一眼只留了四个字,“不去拉倒。”
阿辞走到岁岁面前质问,“你跟我说不要惹妈妈生气,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没有!”
眼看着战争一触即发,我开口拦下,“行了,阿辞,走吧。”
“妈妈!”岁岁喊我。
我的脾气差到极致,口不择言道,“你如果要他,我可以让人送你去,或者让人叫他来接你。总之,你要他就不要跟我有任何关系。”
大年初二,我对她发了脾气,以前他们闹腾得再厉害,我也从未有过这样。
岁岁被我这样吓哭了。
阿辞站在我身旁有些动摇,顾慎听到声音过来抱起岁岁哄着。
岁岁越哭越凶,顾慎忍不住指责,“姐,你怎么跟她说这样的话?”
“把她抱走。”
我拿了张纸写了串号码拿给阿辞,“用你的手机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阿辞瞪大眼睛看我,“妈妈不要姐姐了吗?”
“她哭成那样,不见到人会消停吗?去打。”
最后这通电话是顾驰打的,也因为岁岁闹这一出,午饭没去成外公家,推到晚饭。
看着唐易乐哄着岁岁,我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无语。”
前阵子还因为我发病哭得撕心裂肺,现在见不着亲爹哭得都快没气儿了。
我抱着双臂低头看阿辞,“你要去吗?”
阿辞摇头摇得很坚定。
“真不想去?我先跟你说好了,你要是跟她一样哭得没气儿,我直接把你俩打包送给他,绝不留着。”
“放心吧妈妈。”
我今儿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白眼儿狼,就是岁岁这样的。
等岁岁情绪稳定下来,我走到他们父女俩面前不咸不淡地开口,“人你见到了,该说的也说了,考虑得怎么样?跟他还是跟我?”
岁岁的眼神在寻找阿辞,我就知道她会这样。
“不用看了,他去找你大舅了。”
“大家都有爸爸,我为什么不可以有?”岁岁说得很小声,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我从来没让你不可以有爸爸,也不怕你哭了,最后再跟你说一次,要他就跟他走,要我就留下。”
“她才多大,你非得要跟她说这种话?”唐易乐神色冷淡。
“关你什么事儿?不乐意听把耳朵捂上。”
本来岁岁因为他哭成那样,我就很不爽了,他非得来添一把火。
我把岁岁从唐易乐手里抱起放到地上,“你不是第一次闹着要爸爸,妈妈不明白你这次为什么闹得这么凶。
如果你觉得妈妈对你不好或者你不想要妈妈了,都可以跟他走。”
让一个三岁的孩子做这种选择是残忍了点,但这是没办法。
“楠楠。”父亲在提醒我。
“我听她自己的想法,她要走,你们谁都不要拦。”
岁岁听完又要掉眼泪了。
“憋回去。”
宋寅成不知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带着阿植他们几个到父母家来。
宋寅成见我一脸严肃地对着岁岁,忙把我拉开,“有话好好说。”
“我什么时候没跟她好好说了?”
宋寅成朝后头喊了声,“阿植。”
他们俩就这样把我半拖半拽地拉到他们几个中间围着。
我不爽地打量着他们,“你们干什么?我自己生的孩子,说两句都不行?”
“你那是说两句的事儿吗?三岁的孩子你让她做这种选择,我也是佩服。”阿植无奈摇头。
“我一没骂她白眼狼二没吼她,哪里不是说两句的事儿?”
胡灿杰无奈摇头,“得,你们大清早叫醒我就是让我来听辩论会的呗。”
“你好歹是个公司总经理,睡到这个时间点,你管这儿叫大清早?”
“我就不该说话。”胡灿杰懊恼道。
“说啊,为什么不说?没长嘴?”
宋寅成打断我怼人,“你真打算把孩子给他?”
“昂,只要他带得走。”
少兴愣愣地给我竖了大拇指,“我墙都不扶,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