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我调整好状态,“进。”
“何院,我来报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倏然抬头,那人正对我笑。
我愣了会儿也笑,站起身,“师兄!”
我以为他会一直在异国他乡待着,院里的介绍墙我光是听人说就觉得烦,自己从没去看过。没想到跟我同一职位的人是他。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师妹。”
简单寒暄几句,我准备带他去熟悉环境,“你的办公室在隔壁,门口的挂牌院长说要等你来了在挂上去。”
师兄在他办公室里整理东西,我在一旁坐着等。
“没想到咱俩师出同门还能一块儿工作,缘分不浅呢。”师兄感慨。
“谁说不是呢,院长那儿你打过招呼了吧?”
“他去省外开会了,我电话给他说了。”
我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给忘了。”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差不多吧,挺好的。你呢?在战火纷飞的国家体验感如何?”
“就电视里说的那样呗。”
“你别说,我在新闻里还看到过你几次呢,叔叔阿姨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还好,你活着回来了。”我说得轻松。
师兄笑了两声,“这么听起来,你好像很失望啊。”
“开什么玩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医院伙食怎么样?”
“吃过一两次,还行。”
“你在这儿这么久就吃一两次?是有多难吃?”
“不是难吃,是家里有人送饭。”
师兄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家教严啊。”
“别逗了,快点儿收拾吧,带你去认几个人。”
“得嘞。”
带师兄去认识几个前辈,剩下的人是等午饭的时候在食堂里吃饭,让他们认认人。
师兄吃的食堂的饭菜,我吃家里的。
他刚上任没什么事儿,我因为太累了便差遣他替我去坐诊。
第二天我带师兄和几个实习生去查房,到父亲病房外的时候我的脚步顿住了。
“怎么了?”师兄不解。
“没怎么,这个病人的手术是我做的,现在只需要静养,还要看吗?”
“你做的?那就更得看了,让这些小年轻学学。”
我没说话,不想被看出点什么。
我背着手进病房,父亲看到我那一瞬愣了下,连着母亲也有点愣神。
我忽略掉他们的表情,检查父亲的身体情况,“今天感觉怎么样?”
父亲喝了口水回答,“还可以。”
“您的手术可是我们院长做的,您确定不是感觉很好?”师兄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我把登记本合上甩到师兄怀里,“查房呢,别不正经。”
“遵命!”师兄笑着受下。
确认无误,出病房前师兄还笑呵呵地对父亲说,“您好好休息,保准您过几天能生龙活虎的。”
查完房,我坐在办公椅上吐槽师兄,“你话很多。”
“这叫跟医患打好关系。”
我觉得有些烦躁,扯了扯衬衣领口,“滚一边儿去。”
师兄双手撑着我的办公桌盯着我,“小师妹,你这情绪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
“那病人…又是你大发慈悲救的?我可听说你是一个月只上两次手术台,上个月破天荒上了四次。”
我扫了他一眼,打开电脑,“那是我父亲。”
师兄脸上的笑一僵,“你这玩笑开大了吧?”
“骗你干嘛?我有病乱认爹?”
师兄站直身体一手插着腰一手摸了摸后脖子,“我的玩笑也开大了。”
“知道就好,以后绕着点走,我不太想进去。”
“那可是你亲爸…”师兄意识到不对便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