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所有的不妥都往自己身上揽,在燕京这个民风并不开明的地方,女子的行为都有一套准则,若是有任何闪失都将会为人所诟病,他可不愿给楚霁雪招来任何麻烦。
但方才大皇子的一句话,差点就把楚霁雪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要知道无媒苟合,是为不耻。
“那你真是出息了,原先大哥还在担心你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质子,郡主会看不上咱们,但想来郡主也绝不是这样的人。”
这几句话简直满满的绿茶,意味看似在说公道话,实则都在把祸水往这两人身上泼。
在场已有人极为不耐,干脆气愤的站起身。
“这好好的宴席怎么被搞得乌烟瘴气的,有些人看着是个好的,没想到却这么表里不一。”
“就是,我们郡主如何用得着他在这里说三道四?”
“……”
大皇子着实没想到,这率先站出来帮郡主说话的竟然是一群女眷?!
他自问在雍朝那也是魅力担当,走哪儿都是能引起一番尖叫驻足的存在,可怎么到了这燕京却不行了?
楚霁雪暗自发笑,她也没想到这群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贵女们,这次竟然会站在她这一边。
皇帝一声令下,宴席开始。
大家围坐在一起,觥筹交错,说说笑笑,一片祥和。
大皇子几次想要插进话题,可众人却心照不宣地一致将他排除在外,他吃了瘪,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在那边喝酒。
大概是找到了突破口,他忽然笑说,“早就听闻郡主能文能武,今日一见这巾帼风范不输枭雄,不知在下是否有这福气能够一饱眼福?”
他似乎执意要拉上楚霁雪和裴寂。
楚霁雪暗戳戳的抱怨了一句,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还那么多话?
待会儿陛下刺死他的时候,他要不要先让人割了他的舌头?毕竟,这伶牙俐齿的真够让人讨厌!
“大哥,公主前日崴了脚,怕是不能舞剑了,你如果想看,那小弟来给你武一武。”
大皇子刚要拒绝裴寂,直接让人拿了剑来,他身形如龙,游刃有余,执剑挥出,挥斥方遒,看得一众女眷们连连叫好,甚至在场不少人都红了脸。
他们虽然知道这裴寂皮相好,可竟不知在武起剑来时,他身形如此俊逸潇洒,简直符合在场之人的梦中情人之选。
大皇子听得一种叫好,声气的咬牙切齿。
这裴寂还是这么爱出风头,他何时想看他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了?
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表现出不满,只能应付着笑了几声。
然而,裴寂一个侧翻,长剑脱出竟直接对准的大皇子刺了过去。
大皇子心头一震,正要抬手格挡,那剑在空中竟然直接转了个弯,又再次稳稳的落到了裴寂的手中。
一舞完毕,他躬身行了个礼,当即引得满堂喝彩,甚至有不少人直夸楚霁雪福气好。
这下子所有风头都让裴寂给出了,大皇子气的脸上的笑面都快稳不住了。
他才是千里迢迢从雍朝来到燕京的坐上宾,这皇帝竟然如此不识时务,把他晾在一旁,反倒让一个质子大出风头。
“皇兄,刚才一时失手,差点伤了你,不要紧吧?”
裴寂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径直来到了大皇子跟前。
明知故问,若他刚才没看错,他分明是想杀了自己,这小子真是胆肥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刺。
“没关系,皇兄知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次小心,尤其是你与郡主在一起时,更要处处谨慎小心,这燕京不比雍朝,恐怕没人会护着你一个质子。”
他口口声声质子的叫着,看似是在为他着想,实则却是通过贬低他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自己着雍朝的大皇子,怎么也比他一个不受宠的质子要来的好。
这郡主若是有眼光,必然不会对他视而不见。
从他刚才进来开始,便看到了站在皇帝不远处的楚霁雪。
虽说不是倾国倾城的人儿,可那得天独厚的贵气以及睥睨一切的傲然就如高岭之花,越是触不可及,越是让人想染指。
他口干舌燥的舔舐了一下嘴角,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而楚霁雪猝不及防的转头,看到这一幕,她胃里当即一阵翻江倒海。
那只癞蛤蟆在想什么?不会是在肖想她吧?
她烦躁的翻了个白眼,甚至已经不想在这里与其周旋下去。
“诸位,陛下一共为大家准备了两场宴会,主场已经结束,请大家一步副场,也就是御花园欣赏百花齐放,桃花潋滟。”
既然这饵料已下,那是该到了收网的时候,总不能让她空手而归吧?
她与皇帝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一众贵人在听到还有副场之后,也没有多想,当即喜笑颜开的便赶去了御花园中。
大皇子信以为真,也要跟随大流离去的时候,忽然几名侍卫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当即预感不妙,脸色铁青,还未开口质问,他身后的护卫已经先他一步,正要动手。
“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阴沉着脸,看着上首的楚霁雪,有些不悦的问道。
“难得见到雍朝的大皇子,本郡主有些问题要讨教,不知你能否为我解答一二。”
这哪里是要讨教问题的样子,看着更像是讨命。
“既然是郡主问的,那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他极为邪魅狂狷的勾起了嘴角,甚至还冲她眨了下眼。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散发自己那油腻的魅力,楚霁雪着实作呕。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你在燕京可住的还习惯?”
到了此时,大皇子再傻也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他左右看了一眼,正要逃离之时,皇帝突然令人关闭了大殿的门。
“什么意思?这就是你们燕京的待客之道,你们真以为我大雍朝无人了吗?”他气急败坏的质问道。
而大殿中除了他们几个,所有人都已离去。
这分明就是针对他的一场局。
即便他早有意料,但是却抵不过大雍朝皇帝的催促,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前来赴宴。
宴席开始,看着大家言笑晏晏,他以为这燕京的皇帝并未查出什么,可如今他是大错特错。
“大哥此话谬矣,这里可不止你一位大雍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