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既懊恼又无奈,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她连伤害了两个爱她的人,又何必再扭捏,干脆去把事情说清楚。
春菊给她递了手帕,她胡乱地擦了一把,又去了一趟皇后的宫殿。
殿门是虚掩的,楚霁雪正要进去,春菊却拉住了她,并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楚霁雪有些意外。
“他们在谈关于堪舆图的事。”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楚霁雪的脸色,确定她无碍之后才又开口道,“你想知道实情吗?我来替你传音,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在意气用事,你这次着实伤了两人的心。”
楚霁雪本就后悔不跌,如今她自然不敢再多言,连忙点了点头。
“娘娘,您为何不让郡主知晓当年堪舆图之事?”这是春和姑姑的声音,皇后也只有在她的面前才能放下自我。
“此事事关雍朝国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并非不信任她,只是怕她受了怀璧之罪,到时她在雍朝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春菊说的绘声绘色,还带了一点哭腔,把楚霁雪听得揪心不已,她懊恼的捶了她一拳,“你好好说,再敢如此别怪我不客气。”
“可我听着真的很难过。”春菊表示自己很无辜。
“若不是这堪舆图,父亲也不会在鼎盛之时告老还乡,她骄傲了一辈子,当初也是立志要死在沙场上的,可是如今发出这样的事实在,让人唏嘘。”
楚霁雪不禁疑惑,看来这郑国公当真是知道堪舆图的事只是她的反应,为何会那么大为了一张堪舆图,在鼎盛时期告老还乡,那等于是把自己以后的官运彻底斩断了。
“丞相一党虎视眈眈,这么多年来,她处心积虑的想要获得堪舆图,甚至不惜派人暗杀过父亲,就连我都没放过,如今竟然又把主意打到了霁雪的身上,当真是可恨。”
皇后气的咒骂了几句,春菊则一字不差的给她传了过来。
楚霁雪的脸色一沉,颇为无奈的劝道,“这种话你大可以不用说。”
“万一就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了呢,你就再忍忍。”
楚霁雪无可奈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堪舆图当初被撕成了两半,另一半虽然在我父亲那,可还有一半至今无人知晓下落。”
楚霁雪认真思索起来,或许皇后所说的另一半就在燕国的皇帝手中。
若真是如此,此事可就麻烦了。
她身为燕国的郡主,却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郑国公手中的那份堪舆图,难怪两人会如此生气。
“娘娘,其实老奴觉得郡主并非是用心险恶之人,她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解开了就好了。”
皇后失魂落魄的叹息了声,“你说的这些我怎会不知道?我是真心实意的将她当女儿看待,若这次她真要那堪舆图,我就算是偷也得给她偷出来。”
皇后下定了决心,这倒是把楚霁雪给吓到了。
她赶忙要去制止,但春和姑姑则又开口道,“万万不可,纵然郡主没有这份心思,可她背后之人就不一定了,她背后可是燕国,燕国对我们雍朝向来虎视眈眈,不得除之而后快,您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这雍朝千万的子民想一想,此时不能去赌,依照奴才看,这堪舆图是不能留了,得赶紧销毁。”
春和姑姑话糙理不糙,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的替皇后着想,楚霁雪也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她就怕有朝一日,皇后对自己心软,真把那幅堪舆图给她了,若是如此那她才成了千古罪人。
“我们走吧。”
楚霁雪下定决心不愿再连累皇后,春菊倒有些不明所以,她不是来道歉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打起了退堂鼓。
“此事容后再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郑国公那里,我担心有人要对她不利。”
楚霁雪的眼皮一直在跳,她隐隐感觉有事发生一刻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去了郑国公的府邸。
可刚一进去便察觉到府中的气氛有异,众人小心谨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楚霁雪寻了一人,疑惑问道,“怎么回事?国公爷在何处?你们怎么不去伺候。”
“郡主,您怎么这时候来了?您就听奴才一句劝,赶紧离开,否则恐怕会伤及无辜啊。”
手下人看到楚霁雪,立马劝说她赶紧走。
楚霁雪以为是自己今日此举太过,以至于让国公爷发了好大的火,他们就是来赔礼道歉的,自然不会走。
“国公爷在何处?我要去见她。”
楚霁雪直言开口,对方却急得不行,“万万不可,国公爷丢了东西,如今正到处找呢。”
丢了东西,楚霁雪下意识就想到了堪舆图,也不敢再多言了,立马就去了国公爷的书房。
此时这书房外面已经是一片狼藉,门口还跪着一众看护的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看来是被打的不轻,楚霁雪还从未见过郑国公如此举动,他向来是裴和慈祥的,这让她几乎忘了,他原本也是一个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一群废物,连个东西都看不好,竟然让那人悄无声息的顺走了,还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我要你们有何用。”
一个瓦罐被摔了出来,差点砸中楚霁雪,幸亏春菊一脚将瓦罐踢碎。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赶紧走吧,改日再来。”
对于郑国公,春菊是打心眼里的敬畏,哪里敢在此时再撞上去。
但楚霁雪迟疑一瞬,却并没有离开,“怕是出事了,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懂?此事或许就跟你有关,你给我进去,国公爷在气头上,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何必自投罗网。”
一向大大咧咧的春菊此刻都察觉不妙,执意让她留下。
可楚霁雪却二话没说挣脱了她,战战兢兢的来到了门口。
“国公爷在找什么,不妨说出来,我也一起找。”
震怒的国公爷一看到楚霁雪,一双浑浊沧桑的老眼微微眯起,透射出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