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雪计上心头,暗自下了决定,“你能否把它们召唤来?”
“郡主,我只是您的仆从,又不是驯兽师,哪里能够做到这种事?”
“你可以,你若是不能做到,我便把你五花大绑了,丢进狼群中。”
楚霁雪冷漠的下了死令,他顿感全身发寒。
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要如何将野狼引过来,这确实是个问题!
正当他满心烦躁之时,突然看到了地上浑身血淋淋的贺杨帆。
贺杨帆不经意抬头便撞上了江诃阴森的目光,他打了个寒颤,强撑着一口气,不安的往后退去,而底下就是悬崖,他在往后退一步,便会被跌得粉碎碎骨。
“你想干什么?有话好说,可别做那丧尽天良之事。”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江诃打算拿自己做什么了。
“别紧张,就是借你一用。”
江诃狞笑一声,拉了几根树藤,直接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我们去钓狼?”
“你疯了?我会被吃掉的,你赶紧放我下去……”
他彻底慌了神,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这么个疯子。
“急什么,你断了只手和腿,若是能够找到的话,我便可以找人帮你续接上。”
他慌的不行,一个劲的扑腾反抗,“我不要,我现在只想活着,哪怕苟延残喘的当个残废,我也甘之如饴,你放过我吧。”
他苦苦哀求,却并未换来江诃的心软,反倒被他给踹了一脚。
“啰嗦什么,天快亮了,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快去快回。”楚霁雪特意嘱咐了声,想到什么,拿给他一瓶丹药,“这是之前元方给我的,他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动物听话。”
“还有这种好东西,他给你做什么,莫非他早就预料到了?”
自从元芳恢复记忆以来,他成日神神叨叨,所说的话半真半假,他也只是听听算了。
“或许吧,他给我们此行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我试试,您不必留在此地,我知道有个山洞可以通过这条秘境。”
“那不会有人把守吗?”
“看守的人被我干掉了,换上了我们的人。”
江诃信誓旦旦的开口,楚霁雪虽然意外,却也没有多问。
江诃从燕国之事便一直跟着自己了,他办事认真靠谱,她很放心。
“你正准备拿他献祭?”楚霁雪看了眼一直在扑腾反抗的贺杨帆,虽然这一路上他并未残害无辜,可面对姚艳伶出手时,他也并未阻止,反倒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他也算是帮凶之一,对于这种人,她绝不会有恻隐之心。
“这倒不会,只是请他帮个忙。”
江诃说完后,便孤身闯入了密林之中。
楚霁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尽头,心中的急切不安更加凝重了。
裴寂,你可千万别出事!
她双掌合十,不安地祈祷了一句。
楚霁雪坐在离山洞不远处的石阶上,经过一夜的奔波劳累,她现在已经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她实在太困,打了个哈欠,便闭上了眼。
梦境中,裴寂被那些面目狰狞恐怖的傀儡师包围,他们不断的嘶吼叫嚣,张开了锋利的爪牙,一下又一下地在裴寂身上抓来抓去,他被抓的满身是血,拼命的想要逃出去,但却又被那些傀儡师给按压了回去。
最终她精疲力竭,淹没在了那群傀儡师中,而楚霁雪所看到的便是裴寂绝望惊恐的眼神……
她大喊了一声,惊醒过来。
她心有余悸的摸了一把额头,却发现自己浑身是汗,身子也不受控的颤抖个不停。
刚才那个是梦吗?可也太真实了。
突然,不远处浩浩荡荡的跑过来十几头野狼,而这走在最前的是驮着贺杨帆的江诃。
贺杨帆此时已经吓晕了过去。
江诃意气风发的指挥着那群野狼,笑眼盈盈的到了楚霁雪跟前,“暂时就这么多,山间野兽众多,可连年灾害死的也不少,这些应该是刚迁徙过来的,我以贺杨帆为诱饵散发出强烈的血腥味,把它们吸引了过来,还真别说,你那颗药倒是有点意思,竟能够让它们对我俯首称臣,接下来该如何?”
“这药效只能管上一炷香,但也足够了,让我们来制造一场混乱吧。”
楚霁雪神色阴鸷,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
江诃反应过来,指挥着野狼群闯入了山洞中。
这些野狼饿了许久,又被江诃吊着只能看,不能吃,它们早就饥肠辘辘了,一冲进去几乎是见人就咬,这其中自然也有那些毫无血性生机的傀儡师们。
楚霁雪站在外面,很快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她原以为这群野狼暴虐无度,残忍,嗜杀,一冲进人群,必定会杀个片甲不留,可没想到那些傀儡师们很快就占据上风。
“不对劲,这群傀儡师似乎不是尸体,而是真正的人,可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楚霁雪的目光落在最近的一个傀儡师的身上,他的后颈处有一个蝴蝶形胎记,吊梢眼,还有一颗媒婆痣。
这些显眼的特征组合在一起,几乎可以让她猜到此人的身份。
她还记得在山下时那对爷孙两曾说过,家中的男人入伍多年,虽然一直在这附近训练,可却不敢回来,只能隔三差五的给他们写信,寄钱。
楚霁雪当时一时兴起,让他们描述了一下他的长相特征,就是眼前这般模样。
难道说?
这些傀儡师真的是活人!
他们不仅是活人,还是非常厉害的死侍,动手间面无表情,出手就是置人于死地,那群野狼因为突然闯入的优势,勉强占据上风。
和江诃却看出,估计再过不久,局势逆转,它们都得死。
“我们先进去找人。”
楚霁雪别无他法,只能跟着他再次潜入了其中的一条甬道之中。
“你看到了吗?他们是活人,只是被训练出来的死侍,世人怎么可能做到无知无觉,这太荒谬了。”
江诃安静的听着,并没有打断她,可他也觉得此话颇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