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菊,你不觉得他太过聒噪了吗?”
楚霁雪不耐烦的皱起了眉,淡漠的瞥了春菊一眼。
春菊反应过来,直接冲身上前,一掌打在她的身上。
这一掌气势凌厉,掌劲厚重,几乎快将他全身的骨架都震碎了。
他发出一阵沉闷的低吼声,喉咙间也涌出了一股腥咸之味,他不甘示弱,强硬的咽了下去。
“你若再看不清你如今的近况,下次可就是你的手了,无妨,你有五次机会四肢各四次,这最后的机会吗?你是想选上面还是下面?”
这还是那人人敬仰赞颂的昭阳郡主吗?简直太卑鄙无耻了,这般淫邪之语是怎么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士可杀不可辱,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绝不会供你驱使,大不了以死了之。”
他倔强的伸长了脖子,颇有一股英勇就义的风范。
“看来你是选择上面了。”楚霁雪好整以暇的咧嘴一笑,说的漫不经心,“那便把他的脑袋给砍了,留着也不用。”
“放心,我虽然不比那些刑场上的刽子手,却也是能够利索的做到手起刀落,不会让你感觉到太大的疼痛。”
春菊笑得像是一只狡黠奸诈的狐狸,拿起长刀,眼神伶俐,当即就要砍下去。
“等等,你想干什么,有话好说?”
任志远着急了,确信楚霁雪绝不是开玩笑,她一定会杀了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三殿下在他们手中,他必须先跟虚以委蛇,静待时机,再将其一击毙命。
“那云澜玺在何处?我知道,毒害我之事与你无关,我也不想牵连无辜,但你是三殿下心腹,想必知道点内情,你若开口我或许会饶你一命,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可不要不识好歹。”
楚霁雪也不跟他啰嗦,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他被派出去了,至于去了何处我并不知晓,你纵然杀了我,我也是这个答案。”
他直言不讳的看向楚霁雪。
“你如何跟三殿下认识的?”
“我是被他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在战败之后,我和三殿下一起被敌军俘虏了,是他出谋划策将我们救了出来,归朝之后,我无路可去便选择跟了三殿下,他对我有知遇之恩,你如果是想规劝我背叛他,绝无可能!”
他说的义正言辞,眼神坚毅果敢,倒是把楚霁雪给衬的像恶人了。
“你之前是谁的兵?”
他起初还信誓旦旦,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可在楚霁雪问出这话后,他立马就像崩坏的器具一般散架了。
他颓然的垂下了肩膀,“我是郑国公的兵。”
“原来如此。”楚霁雪愕然的笑了声,“你可真是郑国公带出来的好兵啊!你所谓的忠臣良将,不过是个昧着良心,好大喜功,暗杀良师的恶贼罢了,就这种人,你还甘愿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我该说你什么好是一叶障目还是蠢不自知,若是国公爷知道,估计得掀了棺材板也得出来揍你一顿。”
楚霁雪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咒骂。
他满脸涨红,颇为不满,“你知道什么身处乱世,我们这些兵将就如草芥,你不曾上过战场,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原本还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在号角吹响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像下锅的饺子一样,还没坚持多久,便一个又一个的倒了下去,他们太可怜了,我是躲在了死人堆里,才勉强保住一条命,我也怕死啊。”
他悲痛绝望的哭嚎起来,到时候知道真相,并不能让他过得更好,他还有家人有妻儿老小,他的一身傲骨终被打断,如今能苟全性命,便已是上天开恩,让他活了下来,至于旁的,他不敢多想。
“郡主,这种不忠不义之人,你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春菊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她懒得再听下去,说再多,无非是他给自己的庸懦无能找的借口罢了。
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就他这种人,死不足惜。
“你想活,我便给你一条生路,把云澜玺带到这儿来。”
两个人都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楚霁雪竟然会放过他,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你确定如此?把他带过来,你就能放了我跟三殿下?”
他不可置信的再问了一句,楚霁雪则不耐烦地皱紧眉头。
“三殿下有军功在身,又是皇亲国戚,若是杀了他,狱亭司的人就在这儿,你也难逃一死。”
他怕楚霁雪反悔,又立马多加了一句。
“你似乎管的太多了,我虽说不杀你,却也没打算让你好过,你要想活,就把云澜玺带过来,春菊,给他松绑。”
春菊虽有所不解,但还是上前替他解了绑。
“滚吧,你时间不多,两个时辰内把人带来。”
任志远不敢耽搁,惊慌失措的逃离了现场。
看他狼狈奔逃的背影,春菊嗤之以鼻,“对付这种忘恩负义之人,绝不能手下留情,您方才答应过我,等此事了了,会将他交给我,此话可还作数?”
“小春菊,我何时骗过你了。”
楚霁雪忍俊不禁,“把那套茶具给我摔了,我看着恶心。”
春菊也嫌弃的皱了皱眉,“既然恶心与他们相见,您这又是何必呢?”
楚霁雪来到隔壁,三皇子已然昏睡过去。
楚霁雪拿了匕首,在他心口上方比划了一下。
三皇子似乎有所感觉,猛然睁开了眼,看到眼下这副景象,他心头一震,满脸惊骇,“你想干什么?别胡来!”
“何必紧张,我又不会杀你,刚才你中暑了,我特地扶你过来歇息,你可是梦到了什么,睡梦中也不安稳啊,我还听到你一直在叫嚷,说什么我错了罪该万死……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竟然如此惧怕?”
楚霁雪眼神锐利如刀,冷冷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似乎能够窥探出他所有的秘密。
他惊慌的坐起身来,却感觉全身酸乏无力。
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你对我下毒了?”
“什么毒?我可不知,我说了你中暑了,我不得已将你带了过来,你别怕,你死不了的,毕竟狱亭司的人在这儿,我总不能顶风作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