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当然也感受到了来自定末身上强烈的杀意。
只听定末一字一顿道:“小子,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别过老子心狠手辣!”
定末话音未落,已然抽出腰间的拂尘。
拂尘做剑,带着让人无法喘息的强大气压直直超朝萧泽刺了过来。
速度之快,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萧泽心下了然,定末这一招根本没有给他留任何余地。
“嘭——”
随着一声巨响,地面炸裂开一个巨坑。
萧泽和定末各站在坑的两边,并看不出输赢来。
但定末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没有人知道,他握着拂尘的手心已然渗出汗来。
定末极力压抑住面上的震惊,心里的震撼却是怎么样压抑不住。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被萧泽轻易挡了下来。
定末自持天资过人,又加之数十年的苦修,所以他认定,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眼前的萧泽,分明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
就算他天赋异禀,就算他从出生开始便开始修炼,也绝对不可能接下他的这全力一击。
除非……除非,他的天资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匹敌的。
这一瞬间,定末的世界观仿佛坍塌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自持天资,日日苦修,半生无敌,今天却要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上了。
直到此时此刻,定末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但即使如此,他仍旧不敢相信,萧泽年纪轻轻,实力竟然已经到了这样深不可测的地步。
若说定末只是震惊的话,那二十七个弟子便只剩下了愕然呆滞。
他们眼神茫然的看着萧泽,面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在他们心里,定末已然是无敌的存在。
在擒鹤山庄便是如此。
定末是擒鹤山庄七天师里面,年纪最小,实力却最强大的。
别说是他们这些寻常弟子不是对手,就连另外的六大天师联手,也不是定末的对手。
定末这样的存在,在他们心里已然是天花板的存在。
所有人心里都默认,定末大概就是龙国最强的存在。
就算有比他强大的,也只可能是什么世外高人。
唯独不可能,是萧泽这样的黄毛小子。
众人心里的震惊,并不比定末心中的少一分。
定末一击未成,对他来说或许只是多自己实力的怀疑。
但对这些弟子们来说,却是信仰的坍塌。
因为这些年来,他们勤学苦练,一直将定末当作榜样和信仰。
如今,他们一直信奉的神一样强大的人,却在一个黄毛小子面前处处碰壁,这换谁都得怀疑人生。
定末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冷眼扫了一圈众人,冷喝道:“愣着做什么,结阵!”
定末这一声爆喝,立即唤回了那群弟子的心神。
他们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忍着伤痛,机械般重新结起了擒鹤大法阵。
同时,一旁的宋严像是想到什么,脸上多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萧泽总觉得,宋严这个笑意有所图,指定没憋什么好水!
只见定末咽了咽口水,攥紧了手里的拂尘。
“再来!”
定末低喝一声,拂尘作势就要刺过来。
萧泽明显看见,定末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这一次,定末依旧使出了一样的招数。
唯一不同的是,那二十七人将他困在阵法中央,不断在移形换位。
萧泽明显察觉到,这一次擒鹤大法阵的能量运转一改之前。
看来,是怕他再一次破阵!
这个时候,定末身形一晃,已然到了他的前面。
萧泽看着近在咫尺,锋利如刀的拂尘,闪身一躲,险险避开了这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瞬息之间,定末的拂尘像是扣下了什么机关,拂尘四散开来。
原本柔软的拂尘,顷刻化作锋利的银针,天女散花般刺了出来。
萧泽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迅速释出内力。
内力化盾,加上灵活的身法,堪堪躲过了这一波攻击。
然而定末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不知道他摁下来什么开关,拂尘化作了一柄短剑。
短剑破空,带着猎猎的风声呼啸而来。
“不对!”
萧泽低呼一声,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一次,他们不仅仅是变换了阵法的真气运作。
针对他的玄阳心经,他们这次阵法的运行,却是一心要抽光他的内力。
萧泽知道,照这样下去,他的胜算恐怕会越来越少。
萧泽当机立断,迎着定末的剑直直冲了上去。
“咔——”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定末的拂尘在萧泽手里生生断成了两截。
不等定末做出反应,断刃便直直插进了他胸前。
定末圆睁着眼睛,定定望着萧泽。
良久,只见定末缓缓抬手,抚上了伤口。
断刃已经全然没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定末抬手,手心里已然是一片鲜红。
血液浸透了他的白袍。
定末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色,又抬头看向萧泽。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有气无力的说着,缓缓倒了下去。
至于擒鹤大法阵,更是不攻自破,顷刻间溃不成军。
至此,萧泽暗暗收回手,长吁出一口气来。
还好他当机立断,选择了先对定末下手。
萧泽在袖子中暗暗拢了拢手,不由在心里感叹:定末这拂尘质量真好!
萧泽看着这一场对决下来,他唯一受伤的手陷入了沉思。
按理来说,他有真气护体,就算定末的拂尘再锋利,也断断不可能伤到他才是。
“还好哈哈哈!”
这个时候,定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突然大笑不止。
“咳!咳!”
他的胸口随着大笑剧烈起伏着,或许是扯到了伤口,疼的他止不住咳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败?”
萧泽皱了皱眉,冷声问道:“定末,你服还是不服?”
话音落罢,大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良久,只听见定末两声苦笑:“不服!我不服!”
说着,他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我自三岁拜入擒鹤山庄,日日勤修苦练,至今已有六十二年,绕是如此,却也败在你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子手里!我自然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