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芬跟着大夫进入其院子中,好奇地问:“您认识我父亲?”
大夫到了起桌面前问道:“你执白子还是黑子?”
叶子芬想都没想回答道:“黑子。”
大夫一听笑着说:“年轻人就是有冲劲。今年你父亲带着他的妻子来看眼疾,只是她的眼疾已经有些年头了,我也没有办法。那天我和你爹下棋之时,突然来了台风,你爹匆匆地离开,我们这棋下得也没尽兴。”
叶子芬听了点了点头,开始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到棋盒中。
“她的眼睛怎么样了?”老大夫见小丫头只是点头不说话,于是问道。
叶子芬根本不想说她的事,不过出于礼貌回答道:“后来她又被毒蛇咬伤,现在已经瘫痪在床,眼睛也彻底看不见了。”
她的声音云淡风轻没有什么波澜,大夫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叶子芬回视一眼。
大夫意识到自己问多了便不再多言。
旗子捡完,他说了一声:“请!”
叶子芬也不客气,直接下了一颗黑棋。
两人一直沉默着下棋,叶子芬下棋的速度极快,致使对面的人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结果就是,他总是想悔棋怎么办。
“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浮气躁,沉下心来更能够考虑清楚。”他实在受不了,出声说道。
叶子芬头也不抬落下一个棋子,“考虑得太多容易举棋不定,不如当机立断,过后出现问题再纠正。”
“真是这样吗?”
叶子芬听到对面的不认同,说道:“你想做什么事便去做,哪怕失败,哪怕带来损失和痛苦,起码你不会后悔。”
说完这话,叶子芬捡出被对方吃掉的棋子。
对面的人一看,本来还有胜算的局势,因为自己吃掉了她的几颗棋子,而变得更加明朗,对方明显是要赢了。
“如果不是听了你的话,我会以为这几子是你给我设下的诱敌深入的陷阱。”
叶子芬耸耸肩,“有时候舍弃一些自认为比较重要的东西也会让自己变得轻松许多。否则那就是鸡肋,留之无用,害人害己,做舍弃的决定虽然很难,但也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不是吗?”
话音落,放上最后一子,她已经彻底地赢了。
她这话意有所指,对面的人问:“有时候放手也是需要勇气的,你这孩子不错……你赢了!”
叶子芬笑着说:“我只是赢在了自己的节奏上,论棋艺,您比我高,只是您不愿意同我争一时的长短罢了!所以您才是有大智慧的人。”
大夫站了起来说道:“丫头,这么夸我,让我连拒绝你的理由都没有,走吧!你带我去看看那肺痨的病人!”
叶子芬只见他拿起一个药箱,又准备了几样药材,就要跟着她出发。
她已经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收进了棋盒内,也跟着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山路崎岖,叶子芬没有用马车,让大夫坐在马上,她则牵着马缰绳,在前面走着。
“丫头,你父亲带来的那女人是不是你继母啊?”
叶子芬听了以后摇了摇头,“亲生的母亲,只是与我没有母女的缘分罢了!”
“可那人看着还是很有涵养的啊!”
叶子芬听到这话说道:“这和一个人的涵养没有关系。有时候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就是不喜欢,谁都强求不得。”
“所以你就放弃了?”
叶子芬用一种无可奈何语气说:“要不然呢?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呀!”
山路变得陡峭了一点,两人都不在说话。
渔村这边,李老四正看着徒弟家里建房子呢!他没有动手,而是在旁边指挥着。
石匠们已经去山上采石头了,村里空出了非常多的地基,他们只等里正回来便去申请。
因为在山上采石头,所以叶子芬做主,先由石匠磨出一部分来,再让村里的壮劳力一次性弄回去。
这样壮劳力就可以去李老四徒弟家里帮忙一段时间,她这边的事情也不用耽误。
莫老和他的三个儿子这两天已经开始动工了,他们就在叶子芬买的地基上干活儿。
村里的人们也因此知道了叶子芬要建大型渔船的想法,年轻人的心思都活跃了。
至于说有人偷师,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那功夫。
也就叶子芬有时间就去看看,但是她对这些不怎么懂,只是偶尔有了灵感,就和莫老他们讨论一番,如果合理就会被采用,不合理自然当场就被毙掉。
现在莫家父子几人既盼望着叶子芬带来新的灵感,又怕叶子芬再给他们出难题。
他们发现了,小丫头只要有个想法,他们就要转动脑子,帮忙达成目标。
就拿水手和船的动力来说,先是说放上船帆,后又弄成脚蹬风车式的桨。
这才刚刚建船,他们已经画了一大摞的稿纸。
那天莫家老三抱怨道:“纸张太贵了,他们再这样画下去,只买纸的钱就能够他们过一年的日子了。”
谁承想,叶子芬竟然说:“随便用,我家有造纸作坊。”
当时他们父子四人就当场石化。
后来老三偷偷问叶子芬:“你家还有什么作坊?”
叶子芬神秘地说:“还有好几个呢!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造船的作坊了,你说神不神奇?”
老三被打击到了,掉头就走。
*就在海边忙碌的时候,张高义他们就要出发了。
方虎子和渔村里正跟着一起回去。
另外叶子薇本想跟着一起去,但是穆红舟让她继续保护庞晁。
钱家人虽然搬走了,谁知道他们死心没有,万一他们再花钱要庞晁的小命怎么办?
不过叶子薇不能去,穆红舟这次却跟着一起去,当然还有叶子蒙。
上官瑛不能离开,家里两个孕妇,还有孩子,怎么也不能让她离开。
张高义离开小院时,叶子菲把叶子萱寄来的信给了他,让他帮忙带给小五。
商队出城前,周大林和赵翠儿等在了那里,背着一个包袱,是给方虎子带的他们这边的一些特有的东西,还有庄子上自己留的一些果干什么的。
李大牛带着张高义确认哪些是放高粱米的车,哪些是放炒豆子的车。
陆子礼也过来说道:“十头生羊,十头烤全羊,分开装的,你自己路上看着安排。”
张高义拍了拍陆子礼的肩膀,然后跳上马车,对来送行的人抱拳说了一声‘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