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门外,大声喝道:“去承乾殿外跪着,好好反省自己所犯之错!务必深刻反思,知晓自身行为之不妥!”
三皇子和六皇子此刻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灰溜溜地退了出去,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承乾殿外走去,在那冰冷的石板地上缓缓跪下。
他们额头上的汗水如豆大般不断滚落,浸湿了衣衫,却不敢擦拭半分,心中满是懊悔与不安。
等三皇子和六皇子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地走出去之后,大公公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盏,轻手轻脚地走到皇上身边。
轻声道:“皇上别太生气了,他们做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但最可恶的还是那后宫的那些人,整日在背后煽风点火,搅弄风云,实在是可恨至极。”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的怒意似乎稍稍消散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那紧绷的神情才略微放松下来,这才示意传唤张高义。
张高义看着出来的三皇子和六皇子赶紧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这情况他和叶子芬都已经猜到了。
张高义匆匆进入御书房,脚步沉稳而有力,他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参见皇上。”
皇上的脸色依然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张高义,缓缓说道:“张将军,你此次不辞辛劳,深入调查,终于查出三皇子和六皇子在禁军之中的种种勾当,这份功劳实乃不可磨灭。对于这两个忤逆之子,你可有什么妥善的处理意见啊?”
皇上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又夹杂着些许无奈,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能让他满意的答案。
张高义缓缓地跪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恭敬,而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子芬曾私下同我倾诉,她满心感慨地言道,皇上乃是一位堪称典范的好父亲,于诸位皇子之间从不偏袒任何一人,亦未曾有过让任何一人赴死的念头。她还提及,倘若已然选定了合适的皇位继承人选,那么对于其他皇子而言,偶尔犯下一些小错,遭逢皇上的责罚,实则乃是为了让他们日后能够更好地保全自身性命。在我看来,子芬所言句句在理,尤其那太子,更是一位德行仁厚的贤良之人。”
张高义深知叶子芬在皇上心中所处的重要地位,亦清楚皇上此番举动并非意在诛杀,而仅仅是一种惩戒之法,正因如此,他方才这般言辞恳切地向皇上进言。
皇上静静地聆听着张高义的话语,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沉思之色,随后缓缓开口道:“那丫头也曾向我表达过相同的心意。只是,每每看到他们做出这些愚蠢之举,朕心中终究还是会生出些许气恼。”
张高义听闻皇上此言,不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或许,这几位皇子只是看似懵懂愚钝,实则乃是大智若愚之辈,他们定能深刻领悟到您的一片苦心与深意呢!”
皇上闻言,微微挑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
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朕便暂且将他们视为聪慧伶俐之徒,成全他们一番吧。”
说罢,皇上背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而张高义则默默地低下头,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变故。
他缓缓地对身旁的大公公说道:“传旨,即刻将那三皇子与六皇子唤至跟前。”
大公公领命而去,不多时,跪在外面的两位皇子双腿颤抖着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皇上说道:“你们二人德行有亏,实乃让朕痛心疾首。此等行为,岂能容之?即日起,降你们一等爵位,收回原本赐予你们的封地。此处罚,与那四皇子如出一辙,皆是为了让你们知晓规矩,懂得自省。若日后再犯,定不轻饶!”
两位皇子听闻此言,心中懊悔不已,深知自己此次犯下大错,后悔不已。
他们纷纷磕头谢罪,口中不断说着“儿臣知错”之类的话。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随后,张高义迈着沉稳而急促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两位皇子退下了。
他那略显疲惫却又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即将前往的目的地——猛虎军和羽林军的期待与关切。
这四十多个日日夜夜,仿佛如同一团乱麻般缠绕着他,让他整日里忙得晕头转向、焦头烂额,竟连抽出片刻时间去亲自查看一下那两支军队训练情况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此刻,当他终于得以脱身出宫后。京城之中已然充斥着关于两位皇子之事的种种传闻,仿佛一阵狂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都城。
原来,那些平日里与三皇子和六皇子走得极为亲近,甚至还存在着姻亲关系的官员们,此刻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纷纷遭受到了严厉的惩处,官职级别更是一降再降。
如今,除却那三位皇子的认命以及太子依旧保持着那副波澜不惊、无动于衷的模样之外,其余的各位皇子们可算是彻底慌了神。
此时此刻,如果他们还不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揣摩出皇上的真实想法,那么他们恐怕也就真的不配称之为皇子了。
福厦公主府,叶子芬静静地坐在桌前,眼神专注地看着眼前那一叠叠信件。
待她看完所有的信件,又一丝不苟地依次回好信后,齐嬷嬷便走进了这间屋子。
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惊扰到正沉浸在思绪中的叶子芬。
当她看到叶子芬终于忙完了手边的事情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行了一个端庄而恭敬的礼。
轻声说道:“公主,老奴来同您说一说昨晚宫里发生的事儿。”
叶子芬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肯定是后宫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嬷嬷也不会单独过来同她说。
她放下手中的笔,抬起眼眸,望向齐嬷嬷那张布满岁月痕迹却依然和蔼可亲的脸庞,温和地说道:“嗯,嬷嬷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