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对站着的王天明挥手示意坐下:“老张,我们都是老江湖了,如今的江湖要看小年轻了。张总站了起来,拿过王天明手中的酒碗,笑着递给我,这笑容很假,感觉像是用ps套上去的:“年轻人,我们以前打拼的时候,是没有人会帮衬的,你幸运,赶上了。”
张总坐下:“但你要学会感恩,老王当你是兄弟,你就要有兄弟的表现!再说,你们厂和其他厂相比肯定不止这三碗酒的差距。”
王天明有点迟钝地看着圆桶男:“老张,此话怎讲?”
张总嘴角微翘:“简单,你的酒,这位李兄弟帮你喝一半。怎么样?我的酒可是要自己喝,够意思吧?”
我感觉自己象案板上的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句子顺其自然地闪现在脑海里。
平时没喝过白酒的我,别说半碗,就是一口也能让我晕菜。如今能救自己的只能寄希望与王天明了。
王天明看着我,微笑地点头附和:“好啊,晓光,张总看得起你,你可要努力,别给当哥的丢脸。”
我失去王天明的庇护,像裸露在野兽面前的小鸡,面露难色,欲哭无泪。
张总有点不悦:“不想喝?年轻人,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我可是酒神!”
我机械地站了起来,我知道只有自己能帮到自己:“张总,承蒙高抬,小兄弟不胜荣幸!”说完拿起酒碗,仰天长饮。
嘭的一声,空碗放在桌上。王天明紧张地看着我,抱怨道:“你这小子,人家张总没说一口气喝完啊。”
我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感觉除了嗓子火辣,脸部发烫外,一切还好,感谢上苍,没有让我倒下,我气定神闲地坐下,犹如刚和段誉比酒的乔峰。
张总缓慢地拍手:“好,好,颇有我当年的风采,我喜欢!”
半碗酒彻底打破了饭局的沉闷,一时间杯光交错,话语轩昂,喝到尽情之处,我居然攀着王天明称兄道弟。我渐渐感到碗中的不再是酒,是水。我的舌头在嘴里打卷,周围的事物逐渐的梦境化,围着桌子转的脚也开始蹒跚。
张总和王天明抱在一起,互诉衷肠,时而高亢激语、时而痛哭流涕,我恍惚听到了他们说的都是30年前的历史,什么前门楼子,后门猴子,期间张总偶尔拍了几下我的肩膀,大声地称赞我是个人才,定能出人头地,我已经失去了阿谀奉承的能力,嘴巴开始罢工,自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发神。
这时,我恍惚看见王天明从后门椅子上的皮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张总,张总眯缝着眼推开,兄弟长,哥们短地给老张念叨,王天明使劲地将信封再次塞给张总:“我兄弟的事,你要费心哦”
我这才发现喝了这么多酒的王天明居然这么清醒。
张总接过信封,大声地说:“我帮他!但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老王,是因为李兄弟有才!”
王天明迅速地结了账,扶着张总往外走,我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天明生气地叫喊:“老弟,走,哥带去你见识一下城市的夜生活!”
张总拍着王天明的肩膀,会意地笑,转过头对我说:“小兄弟,你记住--莫使金樽空对月!走,咱一起去享受人生。”
张总脚有点发软,一个踉跄后,转头对老王说:“我要天上人间的小英!小英,记住了没?”
王天明急忙点头:“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