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闹铃响起,温予烟睁开微肿的眼睛,昨晚上一直没睡,快天亮才眯了一会。
“温予烟,你昨天干了什么呀。”她将脑袋蒙上被子,可昨天的记忆清晰如刚刚发生。
她抱了祁樾,她怎么说得清楚。
时针运转,温予烟看着天花板,微蹙着眉头。
他今天应该不会去学校吧
温予烟起身换了校服,走出卧室,刚洗漱完,就看见刘菀也走出卧室。
“舅妈。”
刘菀看了一眼温予烟
“你去厨房给你弟煮碗面。”
温予烟愣了愣,没有说话。
刘菀见温予烟没有动,催促道:“快去呀,等下迟到了。”
“喔。”温予烟缓缓走到厨房,眼眸无光。
没事的,温予烟,你不怕。
眼眸睁开,她往锅里倒了些水。
接下来,是该开火了吗?
手指悬在空中,迟迟不敢拧火。
身后传来舅妈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温予烟半闭着眼,咬牙拧了开关。
呲呲一声,内火盖起了火苗,微微浮动。场景出现在脑海里,慌乱的同时,手打翻了锅,水撒了一地。
“怎么回事?”刘菀走了进来,推开了温予烟。
地上一片狼藉,温予烟呆讷地站在一旁。
“我说你还能干什么,让你煮个面还能这样……”刘菀不停地指责着温予烟,语气很凶。
温予烟听不进,眼眸黯淡。
“舅妈,我要迟到了……先走了。”温予烟拿起书包跑向门外。
“唉,怎么这么不懂事。”
温予烟一路跑到街道才停住脚步,微风贯耳,思绪紊乱。
一辆辆车从她面前驶过,少女的头发因为奔跑散乱了些,一些掉在额旁的头发随风飘动,有点狼狈。
微微垂眸,她好想爸爸妈妈啊
“Hi,予烟。”刚走到校门口就碰见了许岁岁。
温予烟浅浅一笑,不能再把失落的情绪表现出来了。
爸妈不在了,她知道一些事都是要自己独自面对的。
许岁岁挽起温予烟的手
“予烟,我头有点晕。”
“又熬夜了?”温予烟知道许岁岁拿到新书就会迫不及待熬夜看完。
许岁岁比划了一下手:“也就熬了一下,你快给我靠靠,都走不动了。”
她靠在温予烟肩上,温予烟笑了笑:“你呀。”
走进教室,温予烟下意识地看向了靠窗的位置。
空荡的课桌,祁樾没有来。
温予烟放下书包,又和许岁岁聊了一下,铃声就响了起来。
吵闹的教室好一会才恢复安静,温予烟看了一眼黑板的课表,从书包里拿出书。
老师走上讲台,讲了一会课。蓦地,教室突然静如斯,空气凝滞住,连老师讲课的声音也倏地顿住。
温予烟抬起头,往大家看着的方向望过去,眼眸微滞。
祁樾站在门口,校服懒懒着身,身形修长瘦削,轮廓分明的脸衬着阳光,有点清秀的感觉。
他看着束束投过来的眼神,没有丝毫表情,散漫走了进来。
视线没有预料地碰撞一起,温予烟匆匆别开脸,低头写笔记。
椅子轻勾起,祁樾坐了下去。
温予烟不敢抬头看他,只感觉身旁气流的微微飘动,丝丝药水味入鼻。
祁樾低眸看着眼前的人
埋头写着东西,什么话也不说,耳根却红了大半。
轻风吹动窗帘,蝉鸣贯耳,绿叶簌簌。空气里都是暑热的味道,还有那不易察觉的唇角弧度。
下了课,温予烟轻轻抬眼,旁边的人靠着窗,闭眼睡着觉。
祁樾额发轻动,长睫毛下是高挺的鼻梁,微抿着的薄唇。柔黄的阳光照在祁樾脸上,白晢清朗。
“予烟,看什么呢?”许岁岁走了过来
温予烟恍惚回神,眼前的人似乎听见了声响蹙着眉,缓缓掀起眼皮,睡眼惺忪。
慌张转头的样子恰好入了他的眼
气氛些许尴尬
“祁樾,来一下我办公室。”刘清民站在门外叫了祁樾。
祁樾懒懒起身,走了出去。
“予烟,祁樾也太吓人了吧,他在你旁边,我都不敢和你讲话。”许岁岁叹道。
温予烟没说话,拉开了书包,微微凝了凝眉。
“怎么了?”许岁岁问
“我转学资料还没给班主任。”
许岁岁:“那你快去给,等下老师又走了。”
温予烟抿了抿唇:“算了,老师不是叫祁樾去他办公室吗?我现在去好像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你递给老师就可以了。你要是不去,错过了交资料时间怎么办?”
“好吧。”温予烟拿起资料。
老师办公室门半掩着,温予烟在门口踌躇了一下。
“要不等下再来算了。”
正当她要走时,办公室传来祁樾的声音。
“我不想听课。”
“祁樾,你这是在拿你自己的前途赌气。”刘清民语气微重
祁樾低声一笑:“反正没人在意。”
他转身要走出办公室
“祁樾,你妈妈是有错,但你干嘛偏偏要和自己过不去。”
“我不想听见她。”祁樾声音很低,温予烟都能想象出他的脸现在有多黑。
门忽地被打开,眼眸相撞。
看着祁樾低冷的脸,温予烟有点口齿不清:“……我不是故意听的。”
祁樾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她的手,微蹙眉。
“你的手。”
温予烟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才发现白晢的皮肤红了一块,还有点肿。应该是早上手碰到了锅,烫伤的。
“没事,不小心弄的。”
祁樾没再说什么,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温予烟:他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给了班主任资料,她回到了教室,刚好铃声响了起来。
老师走进教室,温予烟看向旁边的课桌,又空着。
祁樾,他又逃课了?
她刚回过头,门外响起一声低哑的声音。
“报告。”
祁樾懒散站在门口,看着老师。
教室有人小声嘘道:“祁樾什么时候会喊报告了?”
老师都愣了一下,轻轻开口:“进来吧。”
祁樾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药支。
他懒懒坐下,将药递给了温予烟。
“给我?”
祁樾轻声一笑:“还能给谁。”
“喔。”温予烟接过药,看了一眼,是烫伤药。
她心头微颤,祁樾刚刚是去医务室给她买药。
温予烟拆开药盒,拿出棉签,沾了药膏。
凉凉的药膏敷在伤口上,冰冰润润的。
祁樾低眸看着什么很是入神
窗外微风吹动柔发,炎热的阳光轻燥,温予烟认真地涂着药,露出的脖颈白净修长。
祁樾认真地看着她。
少倾,温予烟抬眸就看见祁樾懒懒靠在墙上,漆黑的眼眸正盯着她,没有收回的意思,明目张胆地看着她。
温予烟脸泛着红晕,声音轻柔:“你别看我。”
祁樾眼里带笑,声音慵懒:“这么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