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樾身影融着黑色,眸光沉色如海。他垂眸看着温予烟,手指轻轻触及她的眼角,是冰凉的湿濡感。
月色涟溺,黑夜朦胧。她是他的烟花,绚丽绽放,乱了整个青春。他是她的月亮,亮澈柔和,驱彻了所有雾霭。
祁樾没有说话,寂静的夜色比过千言万语,他眼底的柔光胜过所有的蜜语。
一阵寒风拂过,朦胧的夜光里夹杂着细碎的绒毛缓缓落下。
“下雪了。”
烟花陨落在天际,月光也暗淡了些,薄薄白雪翩翩飘下。飞雪融融,霰雪纷纷扬扬将湛黑的地面镀了色。
温予烟伸出掌心,片片雪花浮上手。她看向祁樾,撞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摸黑的夜里看不清任何东西,眸子里的光烁像是涟涟水波,清晰可见。
黑夜掩盖越界,荡漾难以抑制的情愫。
周烬然看向身旁的人,黢黑一片的夜里他看不清江雾脸上的表情,许是不经意,更或是忍不住的靠近。他往旁边挪了一些,肩膀触碰到,衣料摩挲,他嘴角漾出微微弧度。
雪花落在脸上,凉彻透骨,即使在漆黑的夜里,我也只敢正视你的背影。
许岁岁眼眸望着某处,她知道季晏礼在那。
倏忽街旁的路灯一刹那点亮,暗黑的小巷被照得通亮,沉静的气氛一瞬被打破。
温予烟被灯光刺得垂下了眼,半晌眼睫缓缓提起。雪花还在落,微风肆意。
祁樾肩头落了少许白雪,乌黑的额发也沾上了嫩雪,深邃的眼眸墨然溺柔。
温予烟想到了一句话“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一句似乎和他们毫无相关的话,她只在这一刻想到过,只在她和祁樾身上想到过。
灯光闪烁的下一秒,许岁岁低下了头。暗恋的尽头是自卑,连眼睛也不敢追逐你的背影。
“进去吧,下雪了。”江雾喊了一声
温予烟溘然收回自己的目光,朝屋里走了进去。
祁樾缓缓低头,嘴角轻扬也跟了上去。
聚餐吃了一会,接近尾声。
夜色渐浓,班车也停了。江雾想让温予烟在她这睡,温予烟拒绝了。外婆还在家,她要是不回去,会被舅妈说的。
她看着江雾抿唇一笑:“江雾,我舅舅来接我。”
江雾喝得微醺,她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温予烟走出小巷,祁樾不知道去哪了。她缓缓低头,手指在舅舅的聊天框停留了一下。她怕麻烦舅舅,手指犹豫不决。
薄肩被轻拍了一下,温予烟回过头。
“季宴礼。”温予烟愣然,他不是该回家了吗?
“我送你吧,我司机就……”季宴礼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刹车打断。
祁樾骑着机车停在他们俩面前,温予烟看着祁樾愣怔了一下,才问道:“你回去取车了?”
祁樾看了一眼温予烟,目光又瞥向旁边的季宴礼,声音冷冽:“我送她。”
季宴礼自然闻到祁樾身上的火药味,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他清润开口:“这么冷的天,坐摩托多冷。”
祁樾眼眸沉了一些,两人视线对峙着。
温予烟熟练拿起祁樾车上的头盔,“季宴礼,我不冷。”
夜太黑,温予烟戴不上头盔,手指不停在摸索。祁樾回身帮她戴上,“戴了这么多回,还不会。”
温予烟没说话,坐上了车。她看向季宴礼:“还是谢谢你,下回……”
温予烟话还没说完,祁樾就拧了油门,车声长驱,话音也埋入黑夜。
季宴礼轻声一笑,恹恹走了回去,李叔看着他失落的神色,微微皱眉,“宴礼,你同学呢?”
季宴礼默不作声,他抬头看到了在路旁边的许岁岁,好像没等到车。
“李叔,停到那吧。”
李叔看见了路灯下的许岁岁,将车开了过去。
许岁岁低头看着手机,她爸爸本答应来接她,又因为有事不能来了,她看着手机微微发愁。
一辆白色轿车忽地停在面前,许岁岁错愕抬头。车窗滑下,是季宴礼,她眼眸愣住。
“我送你。”
季宴礼知道朋友坐不到车,他应该帮忙。
许岁岁犹豫了半刻,才缓缓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的气氛比冷冬还要低沉,她微微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季宴礼。
冷俊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感觉到季宴礼不开心。
车子快要开到家了,许岁岁抿了抿唇,看向季宴礼:“新年新开头,不能不开心。”
季宴礼回头看向她:“年不是过了吗?”
许岁岁说不出话,李叔笑了一声,女孩子哄他,季宴礼怎么能砸人家台子。
脸颊漫上燥热,车子刚好停了下来,许岁岁立马下了车。车门关上,过了一秒又被打开。
许岁岁看着季宴礼:“每一天都是新开端,所以要天天开心。”她没等季宴礼说话,就将门关上了。
季宴礼哑声一笑,女孩都把他绕晕了,什么新开头,新开端。
暗黄的屋内,周烬然趴在桌上,他又醉了。江雾弯腰喊了他名字,“周烬然,周烬然。”
周烬然动了一下,头依旧没抬起来。江雾看着他醉倒的模样轻叹一声:“早知道就不让你喝酒了,小孩子怎么喝得了酒。”
周烬然猛地抬去头,脸颊醺红,眼眸却漆黑似墨,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江雾愣了一下,懒懒问:“要干嘛?”
周烬然弯腰倾身离江雾近了许多,柔黄的光影晕在他的脸上,周烬然像带上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江雾怔在原处,愣愣看着他。
周烬然轻掀开眼,字字咬音:“我不是小孩,我喜欢你,江雾。”醉意浓烈,意识模糊,却将勇气无限放大。
周烬然俯身附上江雾的唇,软唇轻轻相碰,酥麻的电流从尾椎骨漫上四肢百骸。软湿的触感带着微微的酒味,甜漾四溢。
周烬然缓缓起身,又倒回桌上。
江雾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瓣唇
我被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