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
透过那层薄膜般的世界壁垒,窥探那世界之外的画面,梅拉老师的小脸,也逐渐的凝重起来。
“已经……快要结束了吗?”
……
……
世界之外。
一场宛如末日般,凡人仅是窥见,便会迈入疯狂的壮丽画面,笼罩视线所能触及的一切范围。
无尽的赤海,与无尽的黑潮,以近乎毁灭一切的恐怖姿态相撞,仅是余波,便让虚空都激荡扭曲起来。
这并非是在世界壁垒之内,以投影之形,束手束脚的小打小闹。
而是以完整的神躯、至高的神位,驾驭真正的权柄,在这无任何拘束之地,迸发出灭世之力的……神战!
邪神·枯萎之王。
vs.
邪神·寂静之月!
无穷高之处,那只巨大而狰狞的瞳孔,如同一轮煌煌大日般升起,散发出恐怖的毁灭之意,无数枯瘦的手掌,围绕着那轮巨瞳摆动,构成一轮威严的日冕。
赤焰洒落,万里赤土的虚影,裹挟着灭世的威光,猛然镇压而下!
月光清冷。
死寂幽深。
完美无瑕的月轮之上,无数猩红铺展,将整片蓝月,笼罩上一层妖异的血色。
黑潮涌动,如海一般掀起滔天的巨浪,毫不逊色的迎向那焚烧万物的赤土!
轰——
权柄对撞。
虚空动摇。
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因为虚无之地本就无声,但是此刻,位于世界壁垒之内的众多顶尖强者皆在这一刻同时抬起头。
虽然大多无法真正肉眼看见这一幕,但凡是迈入加冕之人,都清晰的感知到了这场处于常人认知之外的激烈碰撞。
而仅是感知,便让不少自认为实力超凡的强者灵魂受损,气血激荡,赶紧狼狈的收回感知,不敢再轻易窥视。
因此在那离世界壁垒最接近的地方,便只剩下一鸦,一鸽,一鼠,一位老人,与一只白毛萝莉。
“结束了。”
赫齐卡亚突然轻叹。
他沧桑的眼眸中酝酿着无数的圣光,隔绝了那灼眼的炙热与光明,因此看得很清晰。
黑潮与赤土,刚开始的确是势均力敌。
但是寂静之月明显的后劲不足,在枯萎之王全力的碾压之下,仅是坚持了几个呼吸,那幽蓝的月华,以及无边的黑潮,便迅速溃散。
露出了在那轮蓝月之上,失去掩盖之后的……一道如同裂谷一般的,狰狞伤口。
“原来如此,枯萎之王如此急切的扑向寂静之月,竟是因为知晓了祂的弱点吗?”
赫齐卡亚瞬间便想通了一切,唏嘘道:
“但是走到这一步,寂静之月算来算去,为了不让枯萎之王得逞,反而消耗了过多的力量,就算没有这个弱点,恐怕也不是枯萎之王的对手了。
到头来,击溃这位神祇的……竟然是恐惧吗?”
“邪神死于恐惧,真是教科书般的讽刺结局啊。”
“接下来……乌尔隆斯。”
“在。”
“开始吧。”
“是。”
……
虚空之上,枯萎之王似乎也没有想到如此轻松就能击溃蓝月,狰狞的瞳孔中,竟是浮现一抹人性化的狂喜。
威严的日冕狂乱的摆动起来,无数枯瘦手掌直接穿透虚空,裹挟着焚烧一切的赤焰,猛地探入那道狰狞伤口之中。
蓝月愤怒嘶吼,却无可奈何。
祂与枯萎之王本是同尊位的神灵,但是这种势均力敌的生死相拼,就如同横截大江的堤坝一般,只要有一个蚁穴,就会溃之千里。
更不要说,祂这段时间挥洒的力量,又怎么用蚁穴来形容。
数道投影,无数血食,所有邪信徒的献祭,都在之前的计划中消耗一空,却一无所获,甚至反而丢掉了某个重要的东西。
如此一来,祂又如何对抗为了这场神战养精蓄锐,这段时间连信徒的祷告都不予理会的枯萎之王?
就如之前所说,这场神战的胜负,在很久以前,早就已经注定!
因此,此刻无边无尽的赤土虚影降下,溃散所有幽蓝清辉,灭世之火如熔岩般涌入月轮,沿着那道狰狞的巨大伤口,肆无忌惮的席卷、吞噬一切。
轰——
寂静之月猛然一震,伴随着依旧无声、但却让整个世界都不由得产生悲痛之意的恸哭,那轮幽蓝明月不再完美无瑕,而是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浮现出一道道绝望的裂纹。
神躯,破碎。
而自那无数破碎的月石之后,在那核心之处,枯萎之王也终于见到了祂追寻已久之物。
那是无法观其形,不可知其意,无尽璀璨,用世间一切话语,也无法形容其瑰丽万一的……
——权柄核心。
……
正在枯萎之王专注于权柄核心之时,虚空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道金色的门扉,突然成型。
赫齐卡亚从门扉中走出,抬头仰望,视线中闪过一抹狂热。
这种时候,怎能只让你枯萎之王一个人独享呢?
远处,乌鸦飞过,落下几只鸟羽。
白鸽扑动翅膀,取走一片清冷月光。
癞皮老鼠鬼鬼祟祟,在最边缘处游荡。
而赫齐卡亚握紧权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