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姨姨,我这次的文章在学堂拿下了状元!腻不腻害!”小织织翘了翘小鼻子,害羞又有些小得意地和盛禾分享自己的喜悦。
“当然厉害啊!”盛禾还弯着腰栽植小幼苗。
手里是一颗蕃柿苗,也就是现代常见的番茄苗。番柿喜温暖,不耐低温,所以一般在春季播种,夏季收获。
番茄除了对温度有要求,对其他环境的适应程度都比较高,所以盛禾选择它作为实验苗之一。
小嫩芽栽进土壤里,颤颤巍巍地生长着,就像孩子们一样可爱。
织织被禾姨姨夸奖了,乐地在原地转圈,像只漂亮的小蝴蝶一般。
“其实我也没有很腻害啦,粥粥哥哥的文章已经可以被谢先生交给贡院的大考官们批阅了!而且考试的难度比我们更大呢,这才叫真的腻害!”
织织又小小地炫耀一下自家哥哥,语气里满是自豪。
粥粥正懂事地帮阿娘搬运小幼苗,听到织织这么说,抿唇笑了笑,宠溺地看了一眼妹妹。
他以前在大同县县学的时候,虽然年纪不大,功课却一直遥遥领先,不过从来没有人与他分享快乐,更没有人为他感到骄傲。
可是如今,有悉心教导他的先生,有活泼可爱的妹妹,还有——
“哇!真的吗?我家崽崽真棒!你们今天晚上想吃啥?我必须好好表扬表扬你们!”
盛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满面都是温柔的笑意,她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
“还有小福姐姐呢!她是算术课的状元,算得又快又准!”织织继续汇报“战绩”。
桂花婶一听这话,瞬间就停下了手上的活看向了自家闺女。她送闺女去枣儿学堂念书,就没想过让她去当什么女状元,也知道她没有什么吟诗做赋的情操,
她这个当阿娘的,就指望自家闺女能够平安喜乐过完这一生,多念一些书,多懂些道理,让心胸更加开阔一些,不要把生命都浪费在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上。
她还真没想到,自家的闺女这么争气,居然成了枣儿学堂的佼佼者!
“我的小福可真是长大了,等再过些时候,就能帮你爹做生意了!你爹也有个小帮手了!”桂花婶一脸欣慰地道.
“那是当然,我日后一定会成为像禾姑娘、金花姑娘那样厉害的女子,我挣钱给阿娘和爹养老,让你们享清福!”阿福心里也很高兴,大声地道。
桂花婶听着闺女这话,高兴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笑着道:“爹和阿娘现在还年轻着呢,不想给你增加负担,只要你念书念得开心,日后能自己做份活计养活自己就成!”
几人热热闹闹说着话,就在这时,胡麻子和麻子媳妇儿一人背着个背篓从田埂那头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胡麻子平日里是个无赖,到处借钱借粮度日,到了秋收以后就成了闲汉。
别人家汉子在这种时节不是忙着播种定植些在寒冬之前可以收获的蔬果,就是在做一些田间地头的修整,维持土地的营养和防治病虫害,保证来年的丰收,总之在农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农闲时节。
可胡麻子倒好,一到这时候就天天背着个背篓在人家的田地里瞎晃悠,看到人家地里遗漏几根稻穗,或者是没挖干净的红薯、大豆、葛根,就赶紧装自己背篓里。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麻子媳妇看胡麻子就跟看天上的神仙一般,最崇拜的就是自家男人,常常因为占到的小便宜而沾沾自喜,从来不把被人家的白眼和嫌弃放在眼里,拿了别人家的东西还要说人小气。
胡麻子家的名声已经到了人嫌狗厌的地步。
胡麻子老远听见桂花婶和小福在讲话,便跑上前去搭腔,鼻孔都对在天上:“哎呦!瞧给你们得瑟的,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个女娃子,迟早要去伺候别人家!”
胡麻子说话的时候,一双眼还斜着盛禾,他不光是嘲讽桂花婶家,还有意敲打盛禾。
瞧瞧,如今这舞川县乃至整个鹤州府都成什么样子了?大家都跟疯了一样听一个娘们呼风唤雨,这让他们这些大男人的脸面往哪里搁?
麻子媳妇一听,立马就附和自家男人的话:“可不是!女人在屋里,洗衣做饭这种小事还是可以做主的,但大事必须得家里男人做主!
像小福这样要强的女娃我一看就知道难嫁,我儿子大龙以后反正不能找这种的!”
桂花婶一听这话,瞬间怒了。她现在好歹也是个妇女主任,怎么能听人这么贬低女人呢?
“不咬人恶心人的东西!就你家这种德行,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你儿子,跟着你们不种地不干活当街溜子吗?”桂花婶的怒目道:
“胡麻子,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看不起女人,就你这样的男人最没本事,连街尾的吴老寡妇都比你强!”
胡麻子被桂花婶怼的满脸通红,麻子媳妇见自己男人吃了闷亏,这下可忍不了了,立马冲上前来,尖着嗓子道:“我男人是咋样的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以为你曲桂花是什么好货色吗?十来年了,给孙家生了个赔钱货就成了不下蛋的母鸡!”
的确,在这个人人拼儿子当劳动力的时代,桂花婶和孙民顺成亲十年只有一个独生女,确实显得不正常,恐怕也只有盛禾这样穿越过来的人才不在乎吧。
盛禾扭头看向桂花婶,果然见桂花婶在一瞬间失了声,咬着唇,一张脸都气地失去了血色。
麻子媳妇见戳到桂花婶的痛处,就愈发得意了,还挺了挺自己的腰,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哎呀,我虽然不是什么妇女主任,但给我男人生个娃还是行的!
前几个月月份小,没把我又有了的事和外头的人说,如今也有三个月了,按我的经验看,估计又是个儿子!我们家大龙又要有弟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