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都带走,”王县令沉着脸下令,不准奴仆对许氏的下人进行阻拦。
他是个男人,虽然和许氏的缘分到头了,但没想过惦记许氏的嫁妆。既然是她的东西,她想带走,是合情合理的。
“老爷,你疯了?让许氏把这些东西都带走,咱们家的大半家产就都被她带走了,咱们的儿子家长都还没娶媳妇儿呢!”云姨娘差点崩溃了。
“你闭嘴!”王县令黑着脸,再不容许云姨娘丢人现眼,指挥这下人将她给拖走了。
“禾姑娘,我夫人……不,许氏她已经走了吗?”王县令四下张望了片刻,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盛禾点点头:“许娘子说,她与您的情分已经在这些年消磨掉了,既然已经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那就不要再见了。”
王县令的眉眼都耷拉了下来,没想到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王县令虽然偏心小妾,但他也是个体面人,心中自知对许氏有亏欠,于是让人拿来笔墨,写下一张单子:
“我虽然和许氏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但她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勤勤恳恳多年,我知道她也受了委屈,这个单子上的东西,是我给她的补偿……”
云姨娘幸好已经被拖下去了,若是他知道老爷居然还主动给许氏送补偿,估计会直接气晕过去。
王家义站在盛禾身边,眼里隐隐有些泪光,他作为儿子,其实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父母分离,可禾姑娘说的对,他们二人也只有分别才能留住最后的一丝体面。
阿娘不至于在这冰冷的后宅搓磨余生,爹也不至于把最后的旧情都消磨掉,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人就是这样,不珍惜亲近之人,只有失去了,才会念及一些好处与情分。
盛禾看着王县令递过来的账单,没有拒绝,干脆利落的接了过来,笑道:“王县令,我一定会转达给许娘子的,那我就先告辞了,您珍重。”
说罢,带着王家义大步离开了王家。
盛禾将账单和王县令最后的那番话转达给许氏后,许氏的嘴唇颤动了许久,最终也没说出一个字来,这默默留下两行清泪。
“许娘子,依我看,你这段时间就住去旺头庄吧,”盛禾安排道,
“旺头庄虽然只是一个乡下小庄子,但这段时间发展还不错,有山有水有农家乐,最重要的是有大食堂,伙食还不错,价钱也不贵,家里都不用开火做饭。”
“是啊,旺头庄是个好地方,最适合散心了!”桂花婶也忙附和道。
“嗯,阿娘,我要和师父住在一起学手艺,你是女眷,也不方便和我们住在一块儿,”王家义也表示附和,
“你住到旺头庄的确不错,我时不时还要来维修巩固大棚,也方便常来看您。而且旺头庄离镇上也不远,你想我的时候,半个时辰能打个来回。”
许氏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我全听禾姑娘的安排。”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许氏有钱有奴仆,她能将自己照顾的好好的,还有桂花婶这个尽职尽责的妇女主任在,盛禾用不着操什么心。
许氏入住到旺头庄,才发现这个地方跟自己想象中的破旧萧条的小庄子很不同。
旺头庄的大部分年轻人都在盛禾的手底下干活儿,男人们养猪、种地、砍柴、砍竹、守仓库。
还有一个墨水厂,里头也有很多员工。女人们则是在食堂和大棚里工作,干一些更加细致的活。
作为盛禾的员工,虽然拿不到多少工资,但食堂包饭,菜色伙食都不错,这年头只要有口饱饭吃,大家就愿意追随,况且盛禾给的福利条件还不错,逢年过节还有米面油拿。
旺头庄的孩子们基本上也都被盛禾打包送进了枣儿庄念书,早晚都有三辆牛车接送。
男人、女人、孩子们都有事儿干,老人们则在家中操持一些家务,如今是农闲时分,盛禾还专门在村口开了两个棋牌室,让太上皇来这里专门做过“科普”。
所以棋牌室里头,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老人们不亦乐乎。
盛禾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赌博,更不能玩牌红了脸伤了彼此的情分,不然这个棋牌室就得撤掉。
有禾姑娘的话在,大家哪还能不和和气气的?
小小的庄子悠然自得,忙而不乱。因为大伙儿都忙着干活儿,吃的也是集体饭,那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少了。
许氏来到这小庄子里,心中惊叹无比,似乎在这一瞬间,就感受到了田园乐趣和平凡百姓的幸福生活。
开阔温暖的气息吹向了她,她心中虽然还是失落不安,但已经很大程度地安抚了她。
“许娘子,您就好好在这儿住着,你是禾姑娘的贵客,又是家义少爷的母亲,那就是咱们庄子里的自己人,可千万不要客气!”出来接待的是冯庄头,他笑眯眯地道:
“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您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尽可能的替您解决!”
许氏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份会遭到议论和嫌弃,但没想到的是,庄子里并没有人在意这些,大家都各忙各的,若是在路上遇到,首先也是投以温和亲切的笑容。
冯庄头的夫人替她整理好一个干净舒适的屋子让她住下了,租金不贵,还包了食堂的伙食费。
“真是多谢你们了,”许氏看着自己的新生活,由衷的对眼前善良的人们说道。
安顿好许氏以后,盛禾就回到了家里。盛禾刚回到家,宁徵就腻了上来。
自从盛禾与这家伙挑明了关系以后,他就越发粘人了,一双温温柔柔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她,又带着一丝狡黠。
盛禾哪禁得住大美男这样看自己,红了红脸,踮起脚凑到他怀里索吻。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