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褚桡不知在想什么,在众多白袍中,他身姿偏偏要比其余的出尘挺拔一些。
“阿桡?你可有什么要禀报的。”儒凌放下茶杯,望向他这个首徒。
鹤褚桡上前一拜:“师父,徒儿确实有一事要向您禀报。”
“说吧。”儒凌朝他一挥手。
“一月前,我们在‘凌光镜’中发现,炽羽鸟身上的‘缚撩锁’出现了裂纹。”
“什么!”
话一落,儒凌就已坐不住,站起身,满脸怒意。
台下弟子一片哗然!儒凌开口:“这种事!为什么现在才说!”
鹤褚桡双膝跪地,孟嫣王盏裴景三人一脸惆怅地盯着那道白色背影。
高台旁,烁兮元君一把年纪也低着头。
“这事说来怪我,是我不让阿桡向你禀报,我见你正修炼关键时期,怕打破你自身平衡。”
“唉!”儒凌看了眼烁兮元君,叹了口气:“罢了,这事私下再议。”
接着,又扫过鹤褚桡:“你也起来吧。”
“谢师父。”
“还有什么要禀报的,都一口气全给我说喽!”儒凌又抿了一口茶,凝视着台下。
裴景拿着一卷册递上:“宗主,这是今年招收弟子,第一次月结试炼考核结果,请您过目。”
儒凌接过查看,一本不薄不厚的卷册他很快时间便翻完了。
“啪!”的一声,被他扔在桌上:“就这?”
这一举动,使台下弟子都不自觉得往后面缩了缩,冷汗涔涔,宗主发火向来很是可怕。
裴景无奈地耸拉着肩,蹙着眉峰,他就知道最后的结果。
“现在的弟子真是,一届不如一届,这都是什么!!嗯?”
儒凌气头正盛,忍不住又拿着茶杯猛灌了几口,才消了他少许怒火。
擎安真君见状赶忙上前:“回宗主,之前,‘宣城木村’出邪祟多年未解决,前些日子,我率几位弟子已经降服。”
“解决了村民心头大患,邪祟现关于‘宜山’水牢里。”说完,静静地观察着儒凌表情。
儒凌接过帖子果不其然:“嗯,此事做得不错。”
眼看怒火逐渐消散下来,众弟子也慢慢松一口气,殿类气氛缓和了一点。
鹤褚桡一直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师父的性格就是如此,易发火,他已经习惯了。
殿内一时又恢复到之前的平静,等待片刻,见未有人再上前,儒凌便挥了挥手。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也乏了,大家散了吧!”
“是。”众弟子纷纷回复退下。
一时之间,大殿上就只剩下三个人,儒凌、鹤褚桡、还有王盏?
儒凌撇了一眼王盏:“你还站着儿干嘛?”
王盏用黑溜溜儿的眼睛盯着他,带着一股子委屈劲与怒气:“哼!”傲娇又有点幼稚地抱着剑转身离开。
“阿桡,你坐。”儒凌开口道。
“嗯,师父。”
儒凌抚摸着手中佛尘,俩人对坐,中间茶壶正烧着,冒出滋滋儿热气。
鹤褚桡倒上一盏:“师父!喝茶。”
儒凌笑着接过,就着茶盖浮去沫子,吹着气。
“我闭关两月,宗内大大小小事情都需要你处理,这些日子,真是幸苦你了。”
“不幸苦,都是弟子本分。”鹤褚桡回到。
他对于这个师父,向来是尊敬爱护的,从小自己就在他身边长大,即是自己的师父,也可以说是自己的父亲。
儒凌由笑眯眯地神情转自到严肃:“阿桡啊,宗内除了炽羽鸟出现裂纹,可还有其他事发生啊?”
鹤褚桡沉思:“确实是有一事。”
“哦,怎么刚才未向前汇报?”
“此事不易在殿上议。”
儒凌好奇地放下杯子:“哦?说来听听?”
鹤褚桡也轻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此事还要从月初说起,我当时正带弟子们在‘落圭山’教学识药草,突然听见妖兽‘狴犴’声音居然响起,便寻着声音…….”
鹤褚桡交代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儒凌全程紧皱着眉,不知在思索什么?
“那么说,那妖兽突然出现在我等地界,却找不到异常,它不吃百年药草来提升妖力,偏偏却追杀一个普通女子。”
“嗯,的确是这样。”鹤褚桡回到。
这样看确实很蹊跷,可奈何找不到原由?
“那你说的那位姑娘现在在此处啊?”
“回师父,她现在住在客院里,由师妹照料着。”
儒凌捋了捋胡子:“按理说,一月已过,她的伤在你的药膏作用下,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为何?还没离开呀?”
说起这个,鹤褚桡有点为难不知该不该开口,他徒然想起,那天,漫天飞花下,那张清丽的脸。
儒凌看着他一副走神的样子,他这个徒弟向来做事转致,很少会有走神的情况。
“你再想什么?”
鹤褚桡被这一问回过神来:“回师父,她,她!”他有点难以开口。
“她什么!”儒凌厉声追问。
“实在是这位姑娘,她想留在我们信儒宗!”鹤褚桡忍不住说出实情。
“荒唐!”
果不其然,还是发火了。
“她一女子如何能留在我们宗门,你赶快去跟她说,让她赶紧离开这里。”
鹤褚桡即使是再温和的脸此刻也有些难看,头痛地回到。
“师父,那位姑娘刚遭受到灭门,人财巨散,看她,似铁了心的要打算留在这里,只怕是不好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灭门?
“什么灭门呐?”
“不瞒师父,那桓姑娘从一进宗门,我便去打探了她的身份。”
“她乃是‘秀县’一商富家女儿,后不知什么原因惨遭灭门,她父亲加家丁奴仆二十人尽数杀害,只留她一人存活下来。”
“你说什么?秀县?”儒凌松弛的眼里闪现出一抹精光,又很快消散。
仍被心细的鹤褚桡捕捉到,他疑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问题,只是听闻‘秀县’山清水秀,是个鱼米之乡。”儒凌解释到。
“师父以后可以亲自去游玩一番,那里确实如你所说一般。”
“嗯。”
“这么说来,这位桓姑娘,确实是位可怜人。”儒凌感叹到,顺着自己的白胡须,起身来回踱步,思考着什么。
“要不这样吧!明日,你把她叫来‘光华殿’我亲自劝说。”
鹤褚桡听到这番话,心里终于放下一块秤砣。
这几日,他一直为这件事烦忧,眼下算是解决了,后面,就看那位桓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只是,为什么总感觉心里有种奇怪的异感,又说不上来。
鹤褚桡拜别儒凌,便踱步到那所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