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歌走回去后,收拾了一下,做了完全的准备,便直接启动了两本食谱的穿越功能。
孤庙依旧在,只是风雪已停,地面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了,看样子距离莫天歌上一次回归,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了。
莫天歌感应了一下,还能感应到王天元身上的愿,证明王天元还没死于非命,便松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渐至黄昏了,莫天歌感应了一下时间,便往王天元那边赶去。
莫天歌选择修行寸裂步,便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
内气充盈于腿部,酝酿着爆发性的力量,每一下蹬腿,较为松软的地面都会留下深深的脚印,而后莫天歌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
寸裂步这门轻功其实不算差,算是低层次中的中高级功夫,只是专精于直线的爆发冲刺,少了辗转腾挪之意,所以拉低了整个的评价。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景色飞快掠过,莫天歌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了寸裂步,因为速度的确够快,而且内气流转腿部,也能有效的锤炼下半身,使用就等同修炼。
这本轻功身法很吃熟练度,若是修炼到巅峰,十丈之内瞬息可至,甚至能够将爆发力化刚为柔,踏树而飞,踏水而飘,甚至踏空而舞,直接从轻功身法,进阶为仙道遁法。
但这些都还是很遥远了,寸裂步在城市内的环境不是很好用,但在这般荒郊野外,却是赶路的不二之选,快落奔马,而待到内气和体能耗费到一定阶段,莫天歌便停下来回气,顺带给双腿按摩一下,舒缓肉体疲劳,然后便再度赶路。
如此赶路,倒是别有一番快意,而莫天歌运气似乎挺不错的,待到夜色昏沉时,居然找到了一个有人烟的村落。
这是一个简陋的村落,就那么几十户人家,也不可能有住宿点,莫天歌看了看,便向村中最大的屋子走去,敲门后,一个老汉开了门。
上次和王天元一家聊过后,莫天歌对大图朝的风俗也算是有所知晓,此刻便说自己是去狐尊山纳祭之人,只是和其他人走散了,希望获得一张地图,他好赶路,去和别人会和。
虽然对莫天歌一身黑色风衣的打扮感到有些怪异,但老汉很还是慈祥的说道:“唉,现在这年头真难过啊,大家都只能往狐尊山跑,小伙子,你要不再我这里住一晚,明天拿一些干粮和水再赶路吧。”
八荒原这边灾劫频发,村镇之民经常都要去纳祭,路上多有不便,所以八荒原这边也渐渐多了一些风俗,只要是参与纳祭之人,去到其他村镇中,别人也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面对这般淳朴善意,莫天歌笑着拒绝了,他可不是对基层一无所知的大少爷,住一晚也就罢了,这般村落小农之家,尤其是在这般灾劫频发的时代,基本上很难称得上富裕,每一口粮食都很关键,莫天歌多拿一点,这家人过几天就要少吃一口。
莫天歌身上也没这个世界的货币,也难以补偿这家人,所以只能婉拒好意了,而老汉家也没地图,别说他没有,这个村子都没有,地理位置全靠口耳相传,所以莫天歌只能听着老汉指手画脚,说东边多少里有个村子,途中会过几座山,然后再过一条河,就到镇子一类的话。
说实在,这种口述真的很不靠谱,莫天歌也只能争取记下来,然后上路再看了。
“年轻人,你赶路的时候要注意一点,附近据说正在闹魇呢,实在不行,就回来住着,然后等天亮再出发。”
闹魇,也就是闹鬼的说法,莫天歌微微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黑渊妖君的手下在堵路,但他也并不在意,便星夜上路了。
但真正开始走夜路,莫天歌便知道为什么老汉非要邀请自己住一晚再睡了。
夜色昏沉,星辰甚疏,环境可见度非常低,偶尔云朵忽来,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般情况下,别说靠寸裂步赶路了,就算正常走路,都怕掉到山沟里去。
夜色笼罩之下,远方的景色犹如诡谲的巨兽,给人一种莫测蠕动之感,行走其中,仿佛随时都要被吞噬,莫天歌倒是无惧,甚至还有闲暇精力思索一些民俗学中的学术问题。
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只要在古代,民间普遍皆有鬼打墙,或者妖邪惑人的说辞。
很多民俗学者皆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便开始研究,其中一种论据,便说鬼打墙的真面目,便是乡野之夜。
在乌云遮月之夜,伸手不见五指是常态,而古代之民普遍有夜盲症,行走于其中,很容易迷失自身方位,一旦心中急起来,可以越急越乱,最终形成了怎么都走不出去的鬼打墙现象。
这个论点,主要认为人心即鬼蜮,自谜即鬼谜,只要冷静下来,其鬼不神。
莫天歌认为这个观点也是颇有道理的,但并不够完善,起码当莫天歌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那村子附近的山道旁时,便觉得,光靠冷静解决不了事态。
莫天歌嗅了嗅,若有若无的阴腐之味随风而来,上次和狐仙聊过后,莫天歌便知道这种阴腐味是黑渊之气的味道,有这味道在,便说明周围的确有黑渊妖君的爪牙在,这般鬼打墙的迷障,说不定便源自于此。
莫天歌也不求走出去了,而是顺着味道而行,兜兜转转下,耳中渐渐听到了若有若无的鸣叫声。
这鸣叫声略有些诡异,竟有些迷惑作用,听着听着,原本脚下走的是直线,但却不自觉的开始绕圈走。
扒开草丛,莫天歌终于见到了正主了。
却是一只和鸵鸟一样大,不知道是野鸡还是变种鸟的玩意,趴在一个草窝中,隔三差五就啼鸣一声,漆黑的黑渊之气,便顺着它的鸣叫传开!
这黑鸟耳目甚是聪慧,也看到了莫天歌,而下一瞬间,它便从草窝中站起来,浑身羽毛膨胀,竟大了好几圈,丝丝缕缕的黑渊之气扩散开来:
“桀桀桀,愚蠢的凡人哟,我正愁晚上缺了打牙祭的宵夜呢,在我的迷魂之音下沉沦吧。”
虽然这妖邪语气很凶横,不过,莫天歌隐隐觉得,这厮似乎有些色厉内荏,底气不足的模样。
不过,莫天歌也无意探究这一点,他只是笑道:“我可不是凡人哦,我也是阴世之民。”
黑鸟眼神一凝,怀疑的看了看莫天歌,便笑道:“你居然还想唬我,你身上一点鬼神气息都没有……”
莫天歌闻言,便是心中有数,虽然他上次便听狐仙便说过,不论是与鬼神成契的祭师,还是鬼神本身,身上皆有一股特殊的气息,一眼便知。
这鬼神气息是什么,莫天歌也搞不清楚,但他还是想试试,自己鼓荡内息,是否可以伪装为鬼神气息。
眼下看来,连这黑鸟都一眼识破,便知道想要伪装成阴世鬼神之事没那么简单,莫天歌也不气馁,他只是大笑道:
“你这双招子不行,且再仔细看看!”
大笑间,莫天歌微微拍了拍腰间的白骨金属链。
狂歌,是这条白骨金属链法宝的名字,一拍之下,下一瞬间,白骨金属链骤然颤动着,而后血色的光焰袅身怒绽,一只只狰狞的骷髅头在光焰中显化而出,围绕莫天歌飞舞,摇头晃脑间发出歇斯底里的疯嚣呐喊,而这呐喊声颇有节奏,竟形成了死亡重金属摇滚的伴奏之乐。
“咦,特效居然还带摇滚伴奏bgm吗,不错哦,这些骷髅头的造型,看起来挺像十八阴阳白骨神魔的,那个富二代的审美还挺不错的嘛。”
莫天歌心中暗忖了一句,觉得狂歌的总体特效还是很不错的,对得起那五万的价格,就是bgm有点嘈,不知道音量再哪里调,但此刻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莫天歌再看向黑鸟,笑问道:
“怎样,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凡人吗?”
黑鸟似乎僵住了,目光呆滞看着袅绕煌煌血色光焰的莫天歌,然后又看着那在光焰中歇斯底里呐喊的十八个骷髅头,浑身颤了一下,然后双腿一软:
“小妖有眼不识尊主,还请尊主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