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天魔,从概念而言,必是一切邪恶暗面的起源与伟岸,身具万妖万魔万鬼万怪之相,一个呼吸,便是吹拂于星河之间,湮灭无量星烁的灾厄风暴,一个目光,就是一个世界走向末日时的必然命运。
原始天魔业位真正蕴含的概念,是万因之果,也是万事万物的终焉,这是真正的不可赦之毁灭。
这种概念与大道,其实根本无法去证,起码就蓝星目前的修仙科技水平,也根本没有能够与这般道果扯上实际关系的功法。
莫天歌有时候都觉得,如果自己穿越的不是仙道蓝星,而是洪荒系列的世界就好了,若是能够得到元始元尊传下玉清真传功法,以此为对照和参考,莫天歌的原始天魔之路,必可走的顺畅无比,当然,若是哪一天被天外飞来一个玉如意直接敲死,那也是正常无比的事情。
而仙道蓝星这边,因为自古便有修行体系,宗教造神倒也很难,只有老子留下道德煌煌五千言,被道家奉为唯一的至圣,立老君观为唯一道家圣地,后世道家诸多成就者,跟脚也源自于此,倒也没有元始与灵宝这两个设定。
原始天魔的概念太过宏大,若要彻底实证,对任何人来说都显得过于痴心妄想,只能一步步靠近,走相对接近的方式去证,莫天歌的入手点,便是原始天魔“必是身具万妖万魔万鬼万怪之相”这一点。
世间无这般功法,莫天歌便只能自创,将阴阳生死道的蕴含的至爱魔性,演化为极乐魔心,构筑为原始天魔诸般魔相的一种!
莫天歌做事胆大心系,铸魔心之事,他已经在白青希身上小试牛刀,眼下这才运用于自身,欲要铸一颗无上极乐魔心。
和白青希那般一蹴而就不同,莫天歌这极乐魔心的铸就进度颇为缓慢,眼下那一颗魔心还显得异常虚幻,但莫天歌却并不急。
莫天歌虽然和赤莲天师聊着天,但心思却有一些涣散,因为每一分每一秒,皆有大量的信息在其脑海中流淌而过。
相思泪,夜凄凉,叹未央,天人媚相等等阴阳极乐魔宗的功法,甚至副宗主等人修炼其功法时的所有记忆以及感悟,皆在其脑海中一闪而过,最终被彻底解析,最终化作一滴若有若无的嫣红之血,落于那一颗极乐魔心之中。
而这些只是开始,莫天歌体内束缚着的无量怨魂戾魄,有一部分本就是痴男怨女,也是为了爱恨之事而陨,此刻它们为这颗极乐魔心所感,纷纷化作一滴滴嫣红之血,落入那颗魔心中,推动着极乐魔心的诞生。
三界六道一切众生,不论活着的亦或逝者,一切爱恨皆托付于这颗极乐魔心之中。
这颗魔心,某种意义而言,虽然更侧重于“爱”,但也是“极情之道”的现实具现化。
这颗极乐魔心的铸就,可以说已经铸就好了,但也可以说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因为莫天歌此刻还做不到真正去心蕴三界六道一切众生之爱恨,也只是打下了一个根基而已。
但即便如此,莫天歌的神情与语气,也渐渐变得温柔,他的眸子中泛过一抹深情,甚至其气质都开始渐渐变幻,从之前的凶戾霸道,渐渐转向温文儒雅,配上那斑白的鬓角,更是有着一种成熟的男子韵味,让人一见便是心折。
莫天歌的心中承载着众生之爱,他也发自内心的爱着众生。
这爱意是如此的深邃与强烈,甚至让莫天歌与赤莲天师聊天时,都在不经意间泛过一些诡异念头:
“彻底吞噬了她,然后将众生也一并吞噬了,彻底融为一体,永恒不分离……”
为爱痴狂的魔性,影响着莫天歌的念头,或者说,这般魔性已经成为了莫天歌的思维认知的一部分,成为“我”的一部分。
而当莫天歌泛过这般念头时,那颗虚幻不定的极乐魔心表面,表面骤然裂开,一张张满是獠牙的小嘴张开,渐渐从极乐魔心,演变为吞噬万物的魔心演变而去,但这般异象并非结束。
下一瞬间,极乐魔心表面的那一张张满是獠牙的嘴悉数消失,取而代之是无数漆黑的触手衍生而出,向着四面八方蔓延,似乎要将万事万物皆纳入自身的支配之中,魔心变化的那一刻,莫天歌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另一个念头:
“不,吞噬不行,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我将以慈父之行,以支配与奴役,让他们明白我的心意,奉行我的道……”
但又是下一瞬间,极乐魔心表面的触手悉数腐朽衰亡,滚滚黑焰从魔心中喷涌而出!
“真正的爱是是赋予,我当效仿天地,以血肉化万物供养苍生,化作大日,以光热辐射侵染一切,让万物成为我的一部分。”
一道道极端的念头,在莫天歌脑海中爆发,也让正在和赤莲天师聊天的他,微微出现了一丝停滞,身上的气息变得恐怖起来,仿佛下一瞬间便要有一场浩大的灾劫,从莫天歌体内爆发出来。
赤莲天师也察觉到了有异,正待出手,却将莫天歌回过神来,而后他迎着赤莲天师略有些询问之意的眼神,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
“我欲铸魔心,彻底奠定原始天魔之路的根基,刚才便遭到了一些魔劫反噬,差点就精神分裂,继而彻底疯掉,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不用担心。”
这的确是一个小问题,因为莫天歌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要知道,莫天歌体内可不止一道魔性,而魔性与魔性之间,可不是没冲突的,这就形成了魔劫。
只是,欲行原始天魔之路,魔劫便没什么可畏惧的,甚至可以将之视做一种指引,因为冲突也是一种变化。
让赤莲天师不要在意后,莫天歌便微微闭目,内视自身的精神意识领域。
在其精神意识领域,一只通天彻地的魔掌,与孤悬天穹的大日拼斗正激,那是破魔八阵与太阳球食谱的大道冲突,莫天歌的念头诡变,便源自于此!
这通天彻地的魔掌,代表着的是支配万物的魔性,孤悬天穹的大日,代表的是超越万象的道性,这些都是莫天歌的一部分,都是“我”!
面对同一件事,在那支配万物的魔性下,发展出来的念头是支配与奴役,以唯我的霸道去平推,落于那超越万象的道性中,发展而来的念头则是截然相反,心与万物齐,超然物外。
如此极端的差异,带来了自我与自我的冲突,而莫天歌纳阴阳生死道的至爱魔性为己用,更是助长了这种冲突。
如果从常人的认知去看,莫天歌距离彻底疯狂,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但在莫天歌看来,这反而是一种机会。
莫天歌的心念,稍微落在那通天彻地的魔掌之中,下一瞬间,冷酷而暴虐的意志便充斥于莫天歌的身心之中,如开启了神通烹饪状态一样,破魔八阵诸般妙法流淌于心头,万事万物,不过砧板的鱼肉,任由自身生杀予夺。
但变化也不仅仅如此,莫天歌的目光,甚至窥见了破魔八阵的后续之路!
那通天彻地的魔掌,正在支配奴役所能触及的一切,以此为资粮,开始重构自身的存在。
最先开始被支配奴役的,竟是娲帝霸拳!
娲帝霸拳蕴含的知识与道路,被破魔八阵吞噬,渐渐的,莫天歌体内的黑渊之气被吸摄而来,以破魔八阵之魔掌为根基,开始在肩膀处构筑身躯。
这身躯,是地地道道的妖魔之躯,体魄筋肉之雄壮,彻底到超越人类的极限,黑鳞密布,骨刺竖立,魔纹在血肉表面闪烁,蕴含着诡异魔威,而这只是开始,在身躯的另一端,另一只魔掌缓缓衍生而出。
这只崭新的魔掌,绽放着浓烈的魔威!
娲帝霸拳蕴含的奥秘,被悉数解析与重构,最终,一门诡异的掌法随之而生。
下一瞬间,这新诞生的魔掌向天击去,漫天血光冲霄而起,如地狱之门大开,万千怨魂戾魄冲出人间,血洗天下。
天魔血掌第一招……血光初现!
那孤悬天穹的太阳道性,受了这一拳后,核心处骤然多了一个巨大的血手印,如怨魂的诅咒,也如业火的反噬,死死缠绕其身上。
而下一瞬间,另一只魔臂随之而动,以掌化刀,演绎天魔之刀,向其砍去,魔威只能以盖世来形容。
而异变也还没停止,那魔躯依旧演变着,黑渊之气无尽蔓延,构筑非人的头颅,其姿容如饕餮!
目光吞吐着煌煌魔焰,慑服万邪万恶,一张嘴,便如黑洞一般,要吞噬一切。
破魔八阵的魔性演化的魔掌,以莫天歌所拥有的一切,开始重构自身。
象征着技巧与支配的破魔左臂,象征着黑渊与灾厄的妖魔之躯,象征着力量与血怨的天魔右臂,以及象征着饕餮的头颅,而这一切只是开始,双腿,内脏,骨骼,神经等等一切构造,都在激烈的演变与进化之中。
支配,奴役,随后是无尽的吞噬,最终将获得无尽的成长与进化,这是破魔八阵蕴含的道路。
只要莫天歌沿着破魔八阵继续走下去,将这一道魔性贯彻到极致,终有一天,他会进化为一尊连蟠桃母树,不,甚至连幽冥蟠桃木都能捕获,继而烹饪与吞噬的魔!
但莫天歌最终没有沉迷之中,只是撤回了意志,任由那一尊正在渐渐成型的魔,一边发出疯狂的咆哮,一边彻底垮塌。
【愚蠢的家伙,不朽不灭的永恒之躯,无穷无尽的强横力量,皆在你的一念取舍,你居然放弃了,你脑子还正常吗?】
莫天歌轻笑着,知晓这般道路演化之事,乃是魔性给与自己的诱惑,也是源自于潜意识的自我启迪,但他只是轻笑着:
“你也是我,为何不知我为何放弃这般选择?”
那支配的魔性没有回答,随后莫天歌的意志,转投孤悬天穹那一轮太阳。
骤然间,无穷光热在从那太阳中爆发开来,淡漠如天,巍峨如道的意志,弥漫于莫天歌身心之中,他也隐隐窥见了太阳球食谱蕴含的后续道路。
无穷的光热,并非只是赐予那么简单,也是一种开辟与创造!
无量光,无量热,牵动无量之力,落于虚无之中,开始缔造森罗万象!
先是尘埃汇聚,继而坍缩为山石,继而随之是一重接一重的演化,顷刻间,象征承载与根基的大地,一望无尽的蔓延开来,象征生机与孕育的液体开始凝聚,象征变化与循环的微风吹拂而起,象征着沉淀与爆发的温度开始变化起伏。
一个世界的简略框架随之而生,随后,更深邃变化随之而生,莫天歌的意志散于世间,演化为花鸟鱼虫,万物百相,黑渊之气在大地深处蔓延,化作黑渊龙脉,刺激着万物的异变与生长,也凝聚了超凡之力,而莫天歌所知所会的一切,皆以风霜雨露等诸般自然现象,落于世间,化作大道法则,支撑世间变化。
莫天歌散于天地间的意志,在黑渊龙脉的刺激下,也在诸般大道法则的推动下,演化为诸般妖魔鬼怪,神仙佛陀,绽放出精彩的一生,劫生而劫尽,当这些存在陨落后,最终归葬于世间,完成了一个基础的循环,磅礴的力量,在循环中凝聚。
万物循环,变化往复,唯有那天穹大日,以永恒的大道之姿,超然物外,掌生灭循环之威!
若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便有无穷精彩与风景,但最终,莫天歌的意志也撤离了,放弃了太阳球食谱蕴含的道路。
没有质问,也没有疑惑,对那孤悬万物之上的大道真性而言,求与不求,得亦或舍,皆是世间生灭循环变化的一环,祂对此漠不关心。
莫天歌的意志,最终在这心灵意识空间中,凝聚为一个模糊影子,眺望着天穹那争斗激烈的魔掌与大日,微微一笑,伸出了手。
一颗同样虚幻的魔心,浮现于其掌心!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永远都是全部都要的,对原始天魔而言,更是不存在月有圆缺的二选一问题,因为,一切皆归之于我!”
原始天魔是一也是全,是至邪的起源,也是万恶的终焉,要走这条路,永远都不要考虑取舍!
这颗魔心,在莫天歌的催动之下,骤然跳动了一下。
空前绝后,仿佛能够撼动整个世界的心跳声响起。
而后,滔天的黑渊之气骤然席卷而来,化作吞灭一切的浪潮,向着那魔掌与大日覆盖而去。
以极情之道的痴狂爱意,驾驭着与之有着高度契合的病娇形天地元气,莫天歌毫不迟疑的向破魔八阵与太阳球食谱的道路,发起了挑战!
终葵二字,指的是古代巫师跳着祈祝之舞时,脸上带着的狰狞面具,或者脸上涂抹着的怪异油彩面谱。
而古代巫师,之所以要这么做,实则为了构筑“畏”!
人们敬畏鬼神,而鬼神也要敬畏人们,而巫师身在其中,沟通两者,也传递着两者的“畏”。
而这“畏”,便是最朴素,也是最古老人鬼之契,甚至是人世的古老法则。
古之圣王,少有仁善,他们所行之征讨,皆源自于“畏”!
“畏”是威,也是名,更是义,那横扫九州的征讨,便是为了布“畏”于天地间,慑鬼神与众生。
对莫天歌而言,欲行终葵舞,他必须行征伐而铸“畏”,一如此刻,他向破魔八阵与太阳球食谱蕴含的道,发起了征伐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