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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武侠 > 美食修仙实录 > 272.鬼问世间苦

吕洞宾的话语,甚是无奈,因为这场魔天大劫的出现,代表着祂们这些第二纪元的仙神,全部都失算了,祂们未能预估到局势居然会如此严重。

话语一顿,吕洞宾继续问道:“据我观察,你的天魔之路,走的是背负众生,横踏苦海之路,就算与我等真仙道路不同,但我也敬你即便直面妖天,也要祭葬第一纪元的大慈悲心,而现在,你为何要缔造这一场末法大劫,难不成你还想在这星球内,求一个顺昌逆亡,唯我独尊的霸权,如果只是这样,我等给你又何妨,何必如此呢?”

仙者的风姿,是超越凡俗之上的风光月霁,也许祂们这些仙神还身为人的时候,也曾为了这个世界的权利算计来去,但走到四阶仙神之境后,祂们皆已放下了。

在迈向永恒的旅途中,这些都只是沿途风景之一,而非目的。

莫天歌却大笑道:“你这个剑祖,却是忒小看我了,我虽不求超脱,注定永驻世间,但荣辱名利之事也从不被我放在眼里,我不仅背负着众生,也承担着所有的因果,为了遥远时光尽头的一线生机,这一方宇宙,注定有一场大劫数,妖天也不过是应劫而生的一种现象,既是如此,为何不能是我魔天来做劫!”

因果,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关联,也是人与自然间的联系。

树木被砍伐,导致水土流失,继而引发泥石流,这是因果。

这一方宇宙因为灵气,有了无数的修行者,以及长生久视的真仙,还有真仙造化而来的无数生命物种,继而引发了宇宙大范围的剧烈熵增,最终有了未来的那一场宇宙大终焉之劫,这也是因果。

莫天歌的天魔之道,背负着所有的因果,他也因此而挥刀,在穷途末路的最终大破灭中,斩出一线生机,或者说,斩出一个即便死亡也无憾的结果来。

剑祖吕洞宾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当真最正确不过了,莫天歌的想法与理念,祂不是不能理解,但只能说不敢苟同了。

“那便无需多言,唯剑上分胜负了。”

吕洞宾手持古色古香的宝剑,缓缓摆了一个架势,时光漫漫而流,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作为剑仙之祖的吕洞宾,虽然也精通御剑飞刺之法,但祂最擅长,也最喜欢用的,还是将剑握在手中,如凡人剑客那般,挥剑而舞。

御剑飞刺,宝剑脱手离身,便凭空多了许多变化,可以实现更多克敌制胜的攻击战术,毕竟宝剑如钻头一样疯狂旋转,也不是人类可以正常用的出的招数。

御剑之术开创出来后,宝剑的样式也开始变化,从搏杀时常见的长剑,变为更适合飞行以及变化的短剑,后来更是发展为剑丸或者其他的奇特样式。

吕洞宾虽然开创出御剑之术,但境界却更在这之上。

剑乃生杀之器,也是君子礼器,剑之一字,承载着的是千古的人文风流,所谓的剑道,终归是以人为主的道路,所以,吕洞宾很少用飞剑之术,而更喜欢以手紧握住宝剑,以剑锋叙说己道。

这是标准的古典剑道,已经甚少见于现代,毕竟现在的剑道,更讲究飞剑的攻击范围和攻击速度,很少有这般近距离搏杀的讲究了,莫天歌也是第一次见到,但见到之时,莫天歌便知其中威胁。

那森严的剑意,让莫天歌魂魄都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莫天歌骤然觉得吕洞宾这人很有意思,第一纪元妖天横行时,吕洞宾便是最先出手的人之一,而在现在,吕洞宾依旧是最先出手。

那份未曾言明的悲天悯人,以及嫉恶如仇,也是清晰的表现了出来,倒是个让人肃然起敬的英雄豪杰。

“我若是生于第二纪元,必要与你好好喝一杯。”

莫天歌不由得大笑起来,吕洞宾却不曾客气:

“你若是生在第二纪元,我早就砍死你了。”

扬剑,踏步,剑路一丝不苟,只是一击直劈,剑气化光,烁于天地,却有着刚正不阿之感,宛如大日普照,驱散一切邪煞。

莫天歌也给与着回应,手中模糊而扭曲的天魔刀扬起,也是正面劈落,血色刀芒辉耀天地,携着群星凋零,众生哀嚎的大恐怖之势。

只是,这不是单挑,而是一场围殴之战,其他人也未曾坐视不管,仙盟的仙道方舟纷纷绽放异彩流光,化作一道道如锁链般的能量光束,锁于天地间。

天罗地网,乃是仙盟的暗藏的大杀器之一,能斡旋造化,镇压阴阳,莫天歌挥出的血色刀芒,便被天罗地网锁定,刀芒之势不断被停滞,被偏移,被削弱,威能被硬生生削弱了大半。

只是,地面也不断的龟裂,地动山摇,好不煊赫。

莫天歌一眼便知这天罗地网的奥秘所在,不仅有着镇压灵气变化的作用,更有着将万象接驳在一起的妙用,一如此刻,天罗地网架起,便与这一方大地联系在一起,除非莫天歌一刀破碎着百里山河,连同百里山河下面几十公里的的底壳地幔,不然便难以破开这天罗地网。

莫天歌微微眯眼,倒是想起了星网中一些军事板块的传言,说仙盟在太阳系周边,通过某些特殊的战争仙术,铸就了一条让外星文明望而生畏的防线,以前他还不怎么理解,但现在却是理解了。

这天罗地网,可不仅仅是应用于行星内的仙术,完全可以应用于星河之间,比方说,通过天罗地网,把太阳系的众多星体连为一体,到那时,那天罗地网的防御力,连真仙只怕都要摇头避退。

只是,莫天歌不是很不是很相信仙盟在这创造的短短百年内,就能完成这种夸张的星际工程,但完成了一部分,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莫天歌微微抬头一眼,天穹之上倒影的望舒月宫之影,愈发的皎洁与清晰。

这由许多仙道方舟为中枢节点架起的天罗地网,不仅仅是与莫天歌脚下的大地链接起来,更重要的还是与望舒月宫接驳起来。

一旦接驳起来,这天罗地网便是天体级的防御力,若无将月球从地月轨道轰出去的无边伟力,根本无法破开这天罗地网。

“好手段!”

莫天歌对仙盟的实力,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叹,相比起第一纪元妖天之劫时,第三纪元的这场魔天大劫,人们的实力当真不止攀升了一截。

这天罗地网还搭配着不俗的智能中枢,能敏锐的识别敌我,莫天歌的刀芒被锁住,但吕洞宾的剑气却没有,剑气飞掠,血色刀芒被斩碎,连莫天歌的身体,都被一分为二。

但这对莫天歌而言并不碍事,一分为二的身体猛然扩散,化作扭曲蠕动的黑红迷雾,随之又再度融为一体,恢复人形。

身为五阶合道者,即便是残缺的,但这点不死不灭的特性都没有,还怎么玩。

很多跟随着仙道方舟一起来的强者,也在此时悍然出手,无数强横绝招落下,向着莫天歌轰去,莫天歌虽然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殴,但却淡定的很,放声大笑道:

“你们以为我是妖天这种先天有缺的boss吗,我可是后天修成的天地大劫,论pvp我可是专业的,比人多,你们能比我背负着的怨执亡魂更多吗?”

莫天歌摇身一晃,无数诡谲的影子从其体内飞射而出。

莫天歌的天魔功,束缚着的魂魄绝大部分都是些普通的残魂,但此刻这些普通的残魂,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凶戾姿态。

以身体模拟世界,以自身之衰亡模拟世界末日,以此自黑渊之气,越是接近死亡,黑渊之气就越是恐怖,这可是莫天歌铸就二阶天魔金丹时便修成的天魔本命神通。

而黑渊之气有一个特性,能以黑渊事件的方式侵染万物,让其妖魔化,而莫天歌体内束缚着无量的怨魂戾魄,一旦与黑渊之气彻底结合,便能化作恐怖的魑魅魍魉,成为莫天歌战斗力的一部分。

莫天歌以前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没有必要,但此刻用来,却是刚刚好。

此刻之景,当真是魔天一声令下,地狱之门大开,无数怨魂戾魄再度回归人间,宣泄那恐怖的怨执。

这般召唤小弟的手段一拿出来,顿时让仙盟的攻势为之一顿,甚至出现了一些颓势,因为环境已经不同了,末法领域之下,修者的体内的力量都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开始泄露与衰退,而莫天歌放出来的这些魑魅魍魉,却因为莫天歌支持的缘故,却是如鱼得水。

鬼道,本就受天地压制,不得正果,就算修出一些成就,也是末尾之列!

但此刻,末法之世与诡异复苏同时而出现,却是颠倒了阴阳,逆乱了五行。

妖天也在战阵之中,甚至冲杀的很是靠前,生平第一次不是被并肩一起上,而是和别人并肩一起上别人,妖天倒是战意昂然,但莫天歌弄出的这般手段,也让祂有些不适应。

许多亡魂围绕着祂,发出诡谲的低语,妖天只是一拳,便轰开了鬼魂,但下一刻,一个女子的亡魂,带着艳魅的笑容,流着血泪,身穿红色裙子,以瞬移的方式,骤然抱住了祂。

“官人,不是说好了求来生厮守吗,你为何要负我?”

妖天继续轰开,但女子被轰飞的那一瞬间,妖天之觉得体内热流涌起,猛然张口喷出污浊的河水,呼吸都无法进行,而与此同时,祂脑海中蓦然泛过一些诡谲且破碎的画面。

青楼女子与贫穷的少年,定下了殉情之约,但最终,走的只有女子,而少年却没有来!

在河底,女子残魂不肯散去,一直等着,永无止境的等待着。

她始终没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却是等来了一个路过的降妖厨师,身披着黄巾力士型战斗厨师服的他,从河底带走了女子那充满执念的残魂。

最终,在狐尊庙的后山中,女子的残魂见到了那一尊我观世界若地狱,众生观我若魔王的存在。

“随我一起走吧,我将背负你们所有的愿与执!”

仅此一言,女子的残魂成为了他的一部分,而今天,借助他的力量,得以重归人世。

在冰凉且污浊的河底等待了无数年,那份怨执之心,化作血泪,从其眸子中流淌而出,而后,染红了全身,化作了凶戾的红衣女鬼,将那份在河底枯寂等待的痛苦,分享给所有人。

妖天终归不是凡人,虽然措不及防着了道,但这般攻势还伤不了祂,但下一瞬间,祂瞳孔一凝,看到了身前又出现了一个鬼魂。

背着背篓,拿着锄头,衣衫褴褛,身体廋弱,面上皱纹极多,却是一个乡下老农的鬼魂。

但让妖天惊惧的是,这个老农,身上褴褛的衣衫,是黑色的!

如血泪沉淀了无数年,化作了污浊且疯狂的黑色。

“为什么?”

空洞而冰冷的声音,从老农口中道出,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在注视着妖天,又仿佛是透过祂,注视着很多很多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

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老农没问一句,妖天身上便突兀的多一道伤痕,顷刻间,妖天便有被活活肢解的可能性。

一如之前,受攻击之时,某些诡谲而破碎的信息,也在妖天脑海中闪烁时。

农家平凡人家的孩子,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艰难的成家立业,一生甚是平凡,只是多灾多难而已,天灾人祸,饥荒瘟疫,官吏盘剥,乡绅欺压,匪盗侵扰,数之不尽的灾厄降临于其身上。

苦其心智,劳其体肤的同时,并没有增益其所不能,因为他只是一个连书都没读过,除了耕田别无所长的老农。

在一场天灾后,他带着家人,化作流民,走在了迁徙逃荒的路上,将最后一口口粮,给了家人后,他自己一个人走了,仅仅是为了不拖累家人。

化作饿殍倒下之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世间,为何如此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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