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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武侠 > 美食修仙实录 > 317.气吞天下的魔剑之祖 中

名词解释:梼(tao)杌(wu),四凶之一,身如虎,姿类犬,人面而有猪牙,能斗而不退,性顽而嚣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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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哪来人多的地方呢,在各个世界有不同的答案,而在天元星,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是很明确的。

练武场中,依旧有着很多人在练剑。

对人均剑心通明的天元星人而言,没见过练武场凌晨五点风景,根本不配说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天元星人。

而围绕着练武场,夜市林立,既有茶摊,还有饭肆,甚至还有一个小的药摊。

吴师找了个卖茶的地方,与江秋坐了下来,而在人多的地方,江秋的确收敛了自身诡异之感,就如同一个正常的老翁一般,甚至连声音,都变得苍老而慈祥。

就吴师眼中,江秋可不仅仅是换了一个声音那么简单,却是举手抬足的行为习惯都彻底变了,仿佛彻底换了一个人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吴师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生怕自己一开口,江秋就给自己当场演示一下什么叫做换身体如换衣服。

气氛比较沉闷,但江秋却是不介意,带着微微的笑意,向吴师叙说着分别后的故事。

吴师刚开始还有些惊慌,但随着江秋的叙说,却是忍不住仔细聆听起来,因为江秋叙说的故事,非常的光怪陆离。

他是王东林,一个被奸诈小人所害,却心怀不甘,自创了天鬼杀剑,渐渐走上邪路的普通剑修。

他是李三思,信奉人不狠站不稳,以睚眦必报和杀伐果断为豪的奸诈小人。

他还是擎天剑宗中,有着觐见祖师权柄的核心弟子。

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缓缓叙说来,每一个故事,皆是一段人生,最终,这些本不该有交织的人生故事,最终因为江秋而串联在了一起!

听着听着,吴师终于听明白了,而后浑身颤抖起来。

这分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江秋夺舍,不,不仅仅是普通的夺舍,而是直接融为一体。

吴师抬头去看自己这个徒儿,只觉得那苍老而慈祥的眼神背后,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锋芒。

一个又一个的剑修魂魄,渐渐融为一体,力量,经验,智慧的不断叠加,最终化作了一头此世前所未有的怪物。

千人千面,皆为一体,拥有着最狡诈邪恶的智慧,也拥有着最极恶霸道的力量。

江秋笑言着:“在相遇之前,我们是不同的人,而相遇之后,我们有着共同的名字,我们是至恶之神穷奇。”

吴师忍不住咽了一口口说,只觉得双腿都在颤:“徒儿,你来找为师,该不会为了让为师也与你融为一体,最后也改名字为那什么至恶之神穷奇吧?”

“我本来是这样想的,毕竟师傅你对我的点拨之恩实在是大,我无以为报,只能让你与我融为一体,共享穷奇之名,只是,我的老板对你另有安排,祂认为你也许有成为至狂之主梼杌的可能性……”

江秋含笑道出的这般话,让吴师愈发感到不妙,他颤颤巍巍的说道:“虽然我已经猜到一些了,但还是想要问一下,你的老板是哪位啊?”

江秋耸耸肩:“还能是谁,那一位依旧停留在世界之外的魔天呗。”

吴师现在真的有些想哭,没想到都跑了那么远了,也变成一条咸鱼精了,到头来,还是被魔天找上门来了。

那个至狂之主梼杌是什么东西,吴师不清楚,也只是脑补为魔天麾下四大魔将一类的角色,但他看了看号称至恶之神穷奇,画风邪祟诡异的江秋,便知道成为至狂之主梼杌,不一定这不是什么好事。

抱着万一的希望,吴师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随便问问啊,你可千万不要生气,请问我能拒绝吗?”

吴师已经做好江秋变脸,然后威逼利诱自己的准备了,但出乎预料的是,江秋只是笑了笑,以随意的口吻说道:“当然可以,魔天在这方面很是大度的,你可以拒绝祂无数次,祂不会有任何意见,只要你能背负起自己做选择的代价就行了。”

“这是什么意思?”吴师有些糊涂,江秋却没有在这方面多说,而是说起了另外的话题:“我这次游历,还遇见了一些事,我曾经在水眼之下,遇见创世圣尊……”

“什么,你遇见了创世圣尊,祂没有一剑砍死你吗,哦不,我的意思是,祂有没有给你什么点拨教诲?”

吴师震惊无比,连魔天的事都一时抛之脑后,这却是正常的,创世成功后远踏星河的剑祖吕洞宾,乃是这一方世界至高无上的精神图腾,任何一个天元子民听见这话,都会如同吴师这般动容。

“我和创世圣尊亲切交谈了许久,教诲自是有的。”江秋没有在意吴师这般小小的口误,缓缓叙说着水眼之下的所见所闻,虽然在那个时候,身体是由莫天歌支配的,但江秋也观察到了一切。

吕洞宾昔日那些弟子们秘密筹谋的超级计划,便在这般如同闲聊的交谈中,缓缓暴露出来。

吴师越是聆听,便愈发震惊,到了最后,便不由得露出了犹如梦游般的神情,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回过神来,然后脖子青筋直接涨起,而后以压抑到极致的暴怒喝道:

“他们这群王八蛋怎么敢这么做,那可是创世圣尊为了创造世界而流下的血,点滴皆是盖世的功德,他们身为圣尊亲传弟子,难道一点敬畏都没有吗,就算没有敬畏,难道连最基本的尊师敬道良知都没了吗?”

相比起身为外星人的莫天歌,以及涉世未深的江秋,吴师却是怒火满溢,在他看来,这是地地道道的亵渎,甚至是欺师灭祖。

吕洞宾留下仙血,维持着这个世界的水循环,可谓功莫大焉,即便这个宇宙从没有天道意志,予以吕洞宾什么功德嘉奖,但生活在吕洞宾恩泽之下的此世生灵,却从不曾忘。

虽然从法理上,那些弟子们有资格继承吕洞宾的道统,也有权处理其留下的东西,但也要看用来做啥。

如果是为了继承吕洞宾的精神,以这份遗产去缔造伟大的事业,吴师不说啥,但那些弟子们,拿这份遗产,居然就是为了炼制为飞剑?

飞剑是干啥用的,那就是砍人用的!

也就是说,这些吕洞宾的昔日弟子们,只是想要好勇斗狠,才去试图炼化吕洞宾所留的遗产。

将心比心,吴师觉得自己要是死了之后,把自己把道统传给了弟子,而后刚躺进棺材没多久,弟子就把自家传下来的家伙,通通拿去挥霍,只是为了和别人斗富,一想到那情景,吴师觉得自己只怕气到要尸变。

江秋轻笑着:“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是否亵渎与欺师灭祖我不予置评,但我却有一个想法,对站在此世巅峰,修为却卡在瓶颈的剑修而言,一份足以倍增战力,突破修为瓶颈的天才地宝,价值几何?与这份宝物相比,创世恩泽又价值几何?”

吴师本来还想喷两句,但听见江秋此言,却是骤然哑口无言!

因为吴师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为了剑道争锋,为了寻求突破,脑袋都是直接拴在裤腰带上的,不是正在砍人,就是走在砍人的路上,杀与被杀皆是等闲之事,脑子里舍剑道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创世恩泽?

那是什么玩意,能让自己剑道之路上勇猛精进吗?若是不能,那就一边凉快,吾辈剑修,仅为剑道而生,哪怕吕洞宾下凡,拜上一拜后,也要拔剑请其赐教!

大道无主,仅有前行者与后来者之分。

以己度人,吴师立刻理解了吕洞宾那些弟子们的心态。

无关身份,无关修为,仅仅因为他们都是剑修,为剑而生,也为剑而殉,终其一生,舍剑之外再无他物。

江秋意有所指的问道:“师傅,这件事,你怎么看?”

在良久的沉默中,吴师微微转头,茶摊的老板,依旧在殷勤的添加热水,不远处,一个卖饼的小摊,传来袅绕的香味,更远方,灯火通明的练武场上,不断传来挥剑时的呼喊声。

这般活色生香,充满生活气息的景象,配合之前听到的话,却莫名的让吴师感到了一股荒谬感:

“这事,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吴师清楚知道,吕洞宾那些弟子们炼仙血为剑的事情,是欺师灭祖的错误,而他们的所作所为,也绝不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好结果。

江秋可能不是很清楚,但吴师这般昔日叱咤过风云的老家伙,却清楚的知道,剑修拔剑互砍时,是从来不讲后果的,毕竟剑修之道,从不讲究手下留情。

吴师用脚趾头去想,都猜到那些家伙要是拿到仙血炼制的飞剑,保证肯定会有人豪情万丈,二话不说去找敌人试一试剑,美名其曰,绝世好剑就是要用强敌的血来开锋。

最后的结果,绝对是三十六把仙血飞剑齐出,直接轰在一起,一把都不会少!

到那个时候,这个世界的结局,已是可想而知。

而另一方面,吴师也觉得那些家伙是情有可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身为剑修,如此行事,也只是贯彻剑道的风骨。

甚至于,吴师细细品味这件事后,内心深处还不由自主涌起了一股热血,只觉得剑修当如是,只恨做这件事的人不是我。

一方面,觉得这是欺师灭祖,注定无法带来好结局的错误,一方面又是情有可原,甚是带感,很想效仿一二。

那么,问题出自于哪里?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吴师想到这里,只觉得脑筋有些短路,死活都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回事。

江秋此刻并不出声,仿佛等待吴师在想明白这个问题,他的神情甚是庄严,仿佛是在进行着一个伟大的仪式。

实际上,这的确是一个仪式。

这场仪式,从见面那一瞬间便开始,而仪式的主体,就是这一场在这茶摊中的一番谈话。

这是一个简陋的仪式,但却具备着复杂的象征!

“梼杌是至狂之主,但祂的另一个名字,唤作冥顽不灵,也唤作……人之戾煞!”

莫天歌的声音,在江秋心中响起,叙说着那跨越时光的概念。

四凶之中,饕餮与穷奇这两个存在,本身皆是跟脚不凡,是社稷邪神中的先天神圣,饕餮化作纹路,在青铜器中彰显鬼神之威,穷奇化作镇墓兽,镇压着魑魅魍魉,其威权,始终强横!

而梼杌,却并没有这般跟脚,然而,能够横跨数千载的岁月,始终被人们铭记的名字,早已经脱离了本身的初始意义,成为一种更伟大的象征。

梼杌的初始含义,乃是小人恶行之相,如顽劣的纨绔子弟,你教他,他嘻嘻哈哈,不当一回事,你要是凶他,他比你还凶,却偏偏行动力很强,整天搞事,又或者是现在网络常见的杠精,一键在手,躲在网络背后,敢问天下群雄你妈你谁。

这便是梼杌身如虎,却姿如犬,嘴有猪牙,斗而不退,性顽而嚣狂的由来。

而在岁月的流逝中,梼杌的意义,却有了更进一步的蔓延与发展。

浊世涛涛,千古以来,从不缺不撞南墙心不死,或者撞了南墙也照样不死心的憨货与倔人!

他们之中有倒行逆施的纨绔子弟,但也有青史留名的沙场悍将,更有睿智但却执着的学者。

渐渐的,梼杌从某种人的象征,演变为某种行为的象征。

冥顽不灵的骁狂,我行我素的霸道,执迷不悔的倔强,知错不改的死犟,杠上开花的杠精,无数种意义,汇聚起来,成为了梼杌之名的意义。

这些词,在炎黄文化传统中,都普遍算不得什么褒义词,甚至有时候还能被归类到“恶”的范畴中。

只是,在特定的社会情况,在特定的历史阶段,这种“恶”,也可以是一种推动时代前进的力量,最终的结果是好还是坏,也只能留待后世去评说了。

事实上,炎黄的历史上,从不曾少了梼杌的身影。

而今天,莫天歌试图以这番谈话为仪式,点化一尊梼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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