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歌见到这一幕,便知晓之前老君展现出来得那所谓“终极力量”到底是什么了?
道祖与魔祖虽然已经身陨,但其所凝练的道果,以一种玄妙无比的方式,存在于蓝星之中,一旦借助其威能,即便是三阶修为,也能展现出匪夷所思的神通。
一如老君之前的那一把轮回真火,便是借助道祖的道果而成的。
莫天歌细细观察那几个道果,道祖的道果特征非常明显,呈现出“仙”之伟岸存在的姿态,而在旁边,一个玄暗深沉,仿佛黑洞一般,能吞噬一切光的道果,也给莫天歌颇为熟悉的感觉。
这个道果,呈现出的是一往无前的霸道,以及纯粹而恐怖的力量,莫天歌之前穿越到第一纪元的时候,也近距离聆听过魔祖讲道,对其气息有一些印象,所以知晓这个道果是魔祖的道果。
道祖与魔祖凝练出道果,莫天歌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对于其他道果,莫天歌就很有兴趣了。
其他几个道果,相较于道祖与魔祖的道果,不论威光还是特征,都显然要逊色许多,而其中有一些道果,莫天歌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有一颗道果,乃是许多颗舍利子堆砌而成,佛光四射,一看便知道是和如来佛祖牌的道果,而另一颗道果,乃是剑形,其剑光只能用辉耀星河来形容了,隐隐透露着纯阳剑祖吕洞宾的气息。
这两个莫天歌还算熟悉,但剩下一个道果,呈现出来的姿态,是无数飞禽走兽,植物鱼类,山石河流的特征集合,看来颇为神异,莫天歌对其气息感到相当的陌生。
老君似乎察觉到了莫天歌的疑惑,解释道:“那是妖庭之主,太一妖皇的道果!”
莫天歌听了眉头一挑:“这厮还活着,甚至证就道果了,你和魔祖那么好脾气的吗?”
老君笑了笑:“这其中关乎一些隐秘之事,倒也不复杂……”
在那场无限超时空战争中,面对妖庭当灭,仙魔当兴的定数,妖庭之主在穷途末路之下决定玉石俱焚,这个本该失败的计划,被宇宙抑制力扭转,以奇迹的姿态得以成功。
道祖与魔祖开辟的无量时间线,一条条被熵之灰雾覆灭收束,祂们举步维艰,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妖庭,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
莫天歌穿越第一纪元时,见到妖庭残党捣鼓终极兵器,结果妖天从里面蹦出来了,本质就是这种情况。
在任何一条时间线中,任何一种可能性中,妖庭都会在特定时候搞出一波大新闻来,随后无穷熵之灰雾从其中涌出,妖庭便因此先扑为敬,其次才是道祖与魔祖受到影响。
无量时间线,蕴含着无量的可能性,绝大部分时间线中的妖庭之主,都偏向玉石俱焚,但也有一小部分时间线的妖庭之主,有着另外的态度。
在灰雾席卷一切的妖天大劫中,道祖与魔祖一边抵抗着灰雾,一边还抽空和某些时间线的妖庭之主沟通了一下,然后在激烈的谈判中,达成了一些共识。
那场谈判的激烈程度是毋庸置疑的,因为这是在终末之下,赌上双方生死存亡的沟通。
在那场谈判中,道祖与魔祖承诺退一步,允许定数更改,让妖庭得以留下一线生机与传承,而作为代价,妖庭将会解散,而妖庭之主也会与道祖和魔祖缔结盟约,联手共抗大劫。
这并非平等的盟约,妖庭之主与妖族,永远退出大地霸权的争锋,永屈于道祖与魔祖所制定的秩序之下。
而在道祖与魔祖以诸世诸我之法,汇聚无穷时间线之力,证就道果之后,妖庭之主也以此法凝练道果,而盟约便是直接铭刻在妖庭之主的道果之中,然后通过道果的辐射,对一切时间线造成既定的特定的影响。
这般盟约虽然不为人知,但其造成的影响却是极其深远。
第二纪元也有妖族的存在,但面对人类,基本都只能造成一些局部影响,难以造成什么翻天覆地的影响,而后便会以各种方式退出天地舞台,只是偏安一偶,其根本原因,便是源自于这般盟约。
眼下妖庭之主的道果虽然寄托于蓝星之中,但其存在早已远离尘世,除非关乎妖天大劫的重大变化,以及可能影响妖族存亡之事,不然基本不会出手,也不会出现,基本活成了背景板设定的一员。
“如果撇开敌我立场,太一妖皇道友其实也是个很惊才绝艳的人物,待到老朽成立东胜神洲之时,妖庭之主可能会重新踏世,为妖族立西牛贺洲,到时道友可以与他聊聊,我觉得你们可能会聊得来的。”
往昔的风风雨雨,似乎已经淡去,起码眼下老君谈起妖庭之主,语气也甚是平和,莫天歌笑了笑:
“应该能聊的来得,毕竟妖魔不分家嘛,待到太一妖皇道友立西牛贺洲之时,我必前去与之把酒言欢,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且待以后吧,不过,我观那个无线时间线重叠的蓝星,似乎证就道果的不止那么点人吧。”
除了这几个存在感比较巨大的道果外,在那无数时间线叠加的蓝星虚影背后,莫天歌还看到了许多若隐若现,生灭不定,似真似幻的道果之影,不由得有些不解。
老君轻抚长须,微微摇头:“呵呵,诸世诸我归一之路其实也是很漫长的。”
老君在这方面并无卖关子的意思,很快便缓缓叙来。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诸世诸我归一而证就道果的修行方式,是一个单独的体系,四阶仙人可以修行,以此接近五阶之境,但也并不是只有四阶才能修行。
按照老君的说法,在理论层面,二阶就可以踏足诸世诸我归一的修行路了,但理论归理论,实际上,撇除已经证就道果的大能亲自下凡外,老君自己都没见过真有二阶修为就能踏上这条路的人,毕竟诸世诸我归一之路的门槛,就是时光层面的自我闭环,让自身存在成为不被时光长河淹没的礁石,这对修为与道行的要求还是不低的。
就实际情况而言,抵达三阶炼神反虚之境后,才能真正于冥冥中探究时空之秘,从而踏上条修行路数,而一旦踏上这条路后,其修行的目的,就不再是为了增进修为,提升神通,而是为了掌握并且缔造某种“可能性”!
说来繁复,但举个例子就清楚了,纯阳剑祖吕洞宾,便是在第二纪元的蓝星中,开辟并且掌握了“内丹修行路”与“剑道修行路”的可能性,然后经由蓝星那特殊的bug环境,当吕洞宾开辟与掌握这般可能性的时候,很多以“内丹”与“剑道”为核心的时间线,直接以爆发性的姿态因此裂变而生。
说的更直接一点,吕洞宾在蓝星上修行有成,便为整个蓝星增加了不知道多少条平行时间线,甚至都不需要他主动去修行诸世诸我归一,经过蓝星那bug环境的加持,无数与之同质的时间线共鸣,与自发性的时间线互相碰撞,吕洞宾的道果便因此凝练雏形。
随后吕洞宾正式开始踏上诸世诸我归一之路后,以自身之道,统合无数内丹与剑道为核心分裂出来的平行时间线,其道果便愈发完善,直至寄托于蓝星之上,时时刻刻都开辟着无量时间线。
但那是纯阳剑祖吕洞宾的案例,并非各个皆是如此。
有些修者,虽然也在修行过程中,掌握了某种可能性,有着凝练道果的资质,但对时空奥秘的参悟不够深入,连自我时间闭环都做不到,又或者是实践过程之内出了一些问题,亦或者面临着各式各样预料之外的困境,导致他们即便是在蓝星这般bug环境的加持下,也难以真正踏上诸世诸我归一之路,最终成为那无尽时间线中那一闪而过的道果虚影。
有成就道果之姿,最终却半道夭折,终究只是梦幻泡影,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即便掌握了某种可能性,也完成了时光自我闭环,延伸出了诸多时间线,这也并不代表着就可以在诸世诸我归一之路上高枕无忧了。
如何掌握可能性,如何以可能性为核心延伸时间线,如何顺利统合诸世之我,这都是极其深奥的内容,如果还是以吕洞宾为例,那便是由他而生的很多与“剑道”有关的时间线,有些极其脆弱,或者过于极端,最终都还来不及归一,就因为各式各样的问题,自然而然的消弭于无形了。
在这般情况下,有些修者虽然踏上了诸世诸我归一的修行路,但其开辟与统合的时间线也就那么寥寥几条,最后铸就的道果,和老君这些存在比起来,简直没法说。。
老君的道果悬于蓝星之上,光辉无边无际,每一瞬间皆能开辟无量时间线,当真如同神话存在一般,但这些开辟与统合几条时间线而来的道果,与之相比,和伪物都没有什么区别。
诸世诸我归一之路的境界划分,也因此而生了,最低级的就是泡影级,只能在蓝星的无尽时间线中一闪而过,而高级一点的便是伪物级,开辟与统合复数时间线而来,虽然可以称之为道果,但远远称不上完善。
更上一层,便是吕洞宾与如来佛祖这般能够让道果悬于蓝星之上,成为无量时间线开辟的核心,也渐渐触及宇宙根源的真理奥秘,已是无限接近五阶的存在,可称之为根源境。
而最上位的,便是道祖老君,魔祖,太一妖皇这三位,而在这三位中,太一妖皇稍逊一筹,姑且不论,道祖与魔祖的道果,已经不是接近,而是已经迈入了五阶之中,只是存在着某些问题,或者说妖天大劫的存在,硬生生将祂们拦在了外面,如果非要给这个境界的道果取个名字,就只能是大罗境了。
在老君详细叙说中,泡影,伪物,根源,大罗这四重境界,已经明确无误将诸世诸我归一之路,以及四阶迈向五阶的过程,讲述的清清楚楚了。
莫天歌细细聆听,心中不自禁也有听君一席话,胜过枯坐悟道百万年的欣喜感,但莫天歌随之想起一事,问道:“蓝星乃是道果之路的起源与中心,为何还要让仙神远征星河。”
老君笑了笑:“家里虽有万般好,但哪由什么成就是蹲在家里就能蹲来得,不出去走走,见一见宇宙浩瀚,体悟一下万象造化,就指望家里的那点本钱,如何去展望六阶的彼岸之境!”
莫天歌听了大感震惊:“啥,还有六阶?”
老君轻抚长须:“既然有一二三四五阶,从常理推断而言,有六七八阶也是有可能的,妄言大道有尽,这可不是修者该有的态度,虽然老朽也不知道六阶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老朽先假设有这么一个境界,待到等到天问之局破了,实证五阶的人多了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研究六阶是什么。”
莫天歌若有所思,之前他聆听老君讲述仙道对未来的规划后,便察觉到老君所开辟的仙道,本质便是无限向前向上的攀升之势,秉持如此之道,一个五阶是满足不了他的,即便宇宙没有六阶,哪怕卡bug,他也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境界卡出来。
但老君这般道路,最终迎来的是什么结局,莫天歌一时之间也难下定论。
老君此刻微微转头,看向那被自葬邪墓之中的那个“莫天歌”,而后说道:“你真的不打算将另一个时间线的自我归一吗,按照老朽的观测,你一旦完成时间闭环后,可以借助另一个自我身上蕴含的可能性,开辟出最少伪物级的道果!”
莫天歌也转头看去,对老君所言的可能性,他心中甚是清楚。
在这个灵气枯竭的科技蓝星时间线中,另一个“莫天歌”以这般自葬邪墓的方式,去探索生死之间的真理,一旦被莫天歌归一,立刻就可以延伸出许多个时间线来,其中有失败的时间线,但也绝对会有成功的时间线中。
在那些时间线中,莫天歌将以“邪墓鬼王”,“秽恶僵尸”,“禁区邪灵”等等姿态回归人世,而其存在本身便是一种巨大的可能性。
通过邪恶而恐怖的墓葬祭仪,在漫长死亡沉眠中凝聚超凡阶梯,最终以魑魅魍魉之姿降世,这是一条同时能通行于灵气衰竭的末法之世,与灵气浓郁的超凡之世的完整修行体系。
即便尚未开辟出相关的时间线,但莫天歌也已经能够预料到这般可能性发展到巅峰的模样是什么了。
一座又一座的恐怖之墓,坐落于蓝星世界各地,一尊又一尊的邪祟魔灵屹立于墓中,以无边邪威统御尘世,活人生于此世,将始终与死亡同行,其最大的渴望,便是有朝一日能修建一座恐怖之墓,自葬自身,在死亡中凝聚超凡,最后化作邪祟魔灵归来,加入统御尘世的恐怖阶级之中。
而其他的可能性,莫天歌也能估算得到,比方说这般邪灵墓仪大行其道后,待到灵气复苏之时,邪灵们向着仙道迈进,最终诞生出克苏鲁风仙道的时间线。
诸如此类,不一一而表,如果真要进行诸世诸我归一的修行之路,眼下这个邪墓葬仪延伸的可能性,对莫天歌而言是一种近乎一步登天的“超级天材地宝”。
虽然有着种种好处,但莫天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此道虽好,但并非我要走的道路,也并不是我身为原始天魔与元始天王要求得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