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喜峰口!
故称卢龙塞,是燕山山脉东段的一个重要隘口,明朝建立后,这里成为了北平防守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北方与草原诸部落之间的分界线。
朱雄英把燕军丘福换成了淮西老将永平侯谢成,除了个人能力外,更多的还是不太放心,不是不放心燕藩的人,而是这地方实在太重要了,万不能有失。
鞑靼先锋部队三千人隐藏在燕山之中,果然和郭英,耿炳文所料的一样,出现在古北口的敌人只是数百人小股部队,根据探马回报,大部分士兵正在向东移动,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喜峰口,之后下蓟县,直逼北平城。
昨日凌晨,鞑靼先锋部队以大雾做掩护,准备偷袭喜峰口,结果被洪武大炮轰了回去,连城墙都没摸到。
喜峰口外围主城墙高五丈,宽三丈,长一百丈,由石块从里到外整体码堆而成,中心竖有一两丈高城楼,本来就难以攻克,如今又有谢成镇守,关口处还有十遵洪武大炮,别说三千人,就是来三万人,那也是白瞎,除了送死,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谢成并没有开城门追击敌人,太孙给他的任务是镇守喜峰口,他给太孙保证,关在人在,关破人亡,防守也是最好的进攻。
作为开国老将,谢成生性谨慎,用兵沉稳,一直秉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原则,太孙亲自点他的将,自己不敢大意。
入夜,谢成带着亲兵亲自登上城楼,巡视城防,检查火器,特别是洪武大炮这种利器,万不能有一丝大意。
“小子,多大了?”
谢成亲自帮助一名年轻的士兵戴正头盔,整理身上的盔甲,询问着士兵的情况。
士兵挺着腰板,说道:“回将军,属下已经十七岁了!”
谢成点点头,又问道:“你是燕山卫的士兵?”
“是,属下就是燕云人士!”
谢成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干!”
随后,谢成逐个慰问守城的士兵,一是熟悉喜峰口的防务,而是更好的了解士兵的情况,方便指挥。
“精神点!”
谢成走到最后一名士兵身旁,说道:“你要睡着了,万一敌人夜袭,你的小命就没有了!”
由于天黑,谢成并没有看到士兵长相,只是吩咐一声就离开了,这名年轻的士兵缓缓抬头,盯着谢成的背影,有些激动的样子。
深夜,城楼上的士兵开始换岗,那名年轻士兵没有回去睡觉,而是来到谢成休息的地方,整个喜峰口的最高处,望日楼,也是了望北方敌情的箭塔。
战事紧急,谢成不敢大意,睡不解甲,剑不离身,随时提防敌人进攻,休息之时只是拿一张毛毡裹在自己身上,躺在箭塔上眯一会儿。
正当谢成准备休息一会时,一名亲兵走了进来,说道:“将军,外面有一名士兵求见,说是你的外孙!”
“什么?”
谢成立马站了起来,惊讶道:“我的外孙?”
“这怎么可能,我的外孙都在京城,还没回太原,一定是认错,,,”
“等等!”
谢成突然想到一件事,立马吩咐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士兵走了进来,看到谢成的第一眼,立马跪了来下,大哭道:“外公,我是济熿,您的外孙朱济熿啊,我终于见到您了!”
“济熿!”
谢成看清士兵的样貌后,立马变得激动起来,眼中噙着泪水,激动道:“济熿,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济熿痛哭道:“外公,我这几年在外面吃尽了苦头,父王和母亲都不管我了!”
“孩子,快起来!”
谢成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先后都嫁给晋王朱棡,世子朱济熺是长女晋王妃大谢氏所出,次子朱济熿是小女儿小谢氏所出,说到底,都是他的亲外孙。
“外公,我当年年少无知,和燕藩的朱高煦一同烧了吴王府的拱卫司,吴王,就是现在的太孙找皇祖父告状,结果我和朱高煦被秦王剔除族谱,扔进荡倭卫戴罪立功,后来跟着太孙一起去打倭寇,差点死在倭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回来了,朱高煦运气好立功回家了,我还被留在军中!”
朱济熿一边哭,一边讲述了这些年的遭遇。
“倭患平定后,荡倭卫被取消,只留下五千精锐组建了神机营,其余人全被打发到了各地护卫,卫所之中,结果我就被分到了喜峰口!”
谢成听后,叹息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朱济熿擦着眼泪,问道:“外公,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父王和母亲都不管我,不问我,他们眼里是不是只有大哥!”
“济熿,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谢成安慰道:“你父亲时常念叨你,还有你母亲,去年还向皇太孙求情,希望你能回来!”
朱济熿质问道:“那我为什么没有回去?”
“这,,,”
谢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安慰道:“济熿,你别担心,等到仗打完,外公帮你求情,你一定可以回家!”
朱济熿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外公,我饿了,你们给我弄点吃的吗?”
“好,好!”
谢成一口答应下来,立马转身吩咐亲兵去拿些肉和饼过来。
朱济熿看了一眼案的令牌,趁谢成不注意,直接顺走,藏在了自己怀里。
吃饱后,朱济熿起身告辞,临走时谢成交代几句,一旦有了战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谢成没有多想,毕竟大战在即,也没精力去管家事。
,,,
深夜,丑时,也就是半夜两点!
这个时辰正是一夜之中最困的时候,守城的士兵尽管极为疲惫,但却没有一个打瞌睡的,仍在强撑着精神守城。
只见不远处一小队明军骑着马冲到了内城门停了下来。
“我们是探马,封永平侯之令,前去燕山深处打探鞑靼军情,快快开门!”
负责守城的燕山卫百户却把他拦了下来,说道:“没有永平侯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骑在马上的朱济熿立马将令牌拿了出来,丢给那名百户,冷声问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百户定睛一看,确实是永平侯的令牌,只得将他们这队二十人的探马放了出去。
出关后的朱济熿没有耽搁,率领小队立马朝着燕山深处疾驰而去,一个时辰后,再到一处山坳下停了下来。
寒风呼啸,吹在身上呼呼作响,突然,丛林处响起一道声音:“呆森(敌人)!”
朱济熿大声喊道:“比巴拉朱济熿!”
话音刚落,丛林里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一名鞑靼士兵走了出来,用着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朋友,我们太保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