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钦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出来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先是遇到耀仇,又来了个不请自来的洛宴。这些男人总能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偏偏他们的态度又仿佛将他莫钦当成了什么竞品,争相献殷勤、探虚实。
然而如果可能,莫钦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这群人分明将他视作了所有物,却又装出一副为他着想的表象,当真不要脸!
什么妖皇仙官,还不是一样的心思不纯。
“洛宴,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不想要你的补偿,只想要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你对我的感觉来源于萧洛宴。可是你知道萧洛宴他是怎么对我的吗?用血契将我困住,让我的身心都备受折磨。他都这样侮辱我了,你觉得我还会给他,或者你,任何机会吗?!”莫钦掷地有声地道。
洛宴的表情顿时愣住。
随后,他的眸色重新冷凝,仿佛变回了从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仙人。
却是一把抓住莫钦想要离去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
“那烁臻呢?!他从前那样对你,将你当做玩物把玩逗弄。说不定控制你的痴情花一开始就是出自他手。你为什么就能不计前嫌,和他成婚呢?!”
“是不是因为等到烁臻飞升,你就能跟着他一起上天成仙了?!若是如此,你跟了我也是一样,甚至更快!他不过是个禄凤仙君的名头,我却是上仙。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给你更多的地位和仙力。”他不管不顾地这样说道。
却见莫钦的眸色陡然一变,惊怒之余实在忍不住抬手用法力将他推开。
洛宴一个踉跄差点跌到地上。幽深的眸底深处已经爬上疯狂之色。
“你的法力为什么有一种属于妖皇的气息?!难道你们已经成契了?!”
成契,乃是妖界大婚时方可成的礼节。双方能够共享法力与寿命。十分重大。
洛宴的表情沉得似是快要滴出水来。
如果莫钦能够原谅烁臻,为什么不愿意原谅他呢?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是比妖皇更加优质的选择。
莫钦懒得跟他解释其实是烁臻把翎羽送给自己了,才会让他的法力大增,且带妖皇的气息。
只是听到洛宴如此编排,心下不爽而已。
转身欲走,一道强大的仙术却自后方袭来,莫钦腾空一躲,却见那道仙力化成的长鞭灵活地跟随他的身形缠绕上来。
洛宴虽为司礼仙官,却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鬼,实力深不可测。
从前为了外交礼节不对烁臻动手,现在却是恼恨得失去了理智,竟将莫钦捆了起来。
“你是非要和他成婚,对吗?!好,我就叫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说着,洛宴带着莫钦身形一闪,两人来到了槐园的卧室之中。
莫钦被重重地摔在了床上,脑袋被磕得嗡嗡作响。
洛宴的样子有点不对。从前他都是清冷自持的,今天的种种却是那样反常激进。
莫钦抬眸望向对方,却看见那双清亮深邃的眼睛里隐隐有暗色的光影闪动,像是---
他心叫不好,“等等,洛宴,你这是要生出心魔了!清醒一点!”
然而却是晚了。
那股暗色越来越大,仿佛一滴浓墨浸入清水,将整缸水晕染成黑。
洛宴的身躯压了上来,眸底是一片深邃的漆黑,黯淡无光。
他恶狠狠地盯着莫钦,倒影出对方惊恐的影子。
道:“你对我总是这么残忍。不过无妨,莫莫,你还会是我的。”
遂将莫钦的衣衫撕碎,单手结印,深入对方的灵魂。
他一边做着,一边在他的魂魄深处寻找成契的印记。
一圈之后无所收获,这才有点明白过来---
“你们还并未成契?”
“那正好,莫莫。你就和我成契吧。”
莫钦一边经历着身心上巨大的痛苦,一边还在灵魂上被强行打上烙印。
只要一方的修为远远强过另一方,就可以强行成契。可另一方却得承受无与伦比的痛楚,就仿佛用烧红的烙铁活生生烙上一个印记一般。
小孔雀在男人身下发出悲鸣之音,低低啜泣着。
“不要,洛宴...萧洛宴!”
这一声呼喊将洛宴濒临堕魔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陡然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立刻住了手。
那契印已经成了一半,无法消退。
少年眼眶红红,浑身上下遍布着各种痕迹,看得人心酸。正蜷缩在榻上小声地哭着。
这一幕顿时激起了洛宴的怜悯之心。
他无比心疼地将少年揽入怀中,掌间溢出一道清亮的光芒,轻柔地修复着他的肌肤。
嘴中不断道歉:“对不起,莫莫,我...我刚才是疯魔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对不住你...”
“萧洛宴...萧洛宴...够了,住手...”莫钦瘫倒在他的怀里,只是一个劲儿哭。嘴里不断念出他在凡界时的名字,愤恨难消一般,仿佛坠入了深深的梦魇。
想也知道,他这是被洛宴可怕的举动勾起了痛苦的回忆。当初的萧洛宴,究竟带给了莫钦多少阴影。
洛宴眼底流露出万分的愧疚和懊悔。
牢牢地将人抱在怀里,一面轻抚着他柔软的长发,眼底流露出仙人的慈悲,“莫莫,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是个混蛋。好了,好了,萧洛宴已经死了。”
此次历劫,虽说洛宴是跟着妖皇一起下界的,但对他依旧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太子萧洛宴,少年多智,年少登基,却终其一生不得所爱。苦苦寻人数十载,抱憾而终。
那种巨大的痛苦和求而不得的悲愤笼罩在他的灵魂之上。甚至隐隐催生出了他的心魔。
然而这些,他都不预备给莫钦说,害怕吓到对方。
却不料回到栖梧山后,在妖皇和莫钦的刺激下,竟然让他渐渐失去理智,被心魔控制。这才伤到了莫钦。
刚才的自己,在莫钦眼里恐怕就是萧洛宴。那个刚愎自用、自负傲慢、残忍冷酷的控制狂太子。
他好不容易才将少年安抚住。
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声阴鸷的人声,怒喝道:“你们在干什么?!”